對于六翅蜈蚣,實話說幾乎沒有任何手段能夠克制。
那東西,刀槍不入!
除非是用炸藥和燃油,才能夠和上次一樣滅殺一隻。
可是,一想到那隧道裏還有一隻母的,張德福就一陣頭痛。
但眼下沒有别的辦法,或許封太初會有更好的手段,而就算沒有的話,提前預知六翅蜈蚣在哪,沒準也能将其燒死。
想到這,張德福隻能先趕路,畢竟眼下離開這條隧道最要緊。
他一邊想着,三人繼續往前走,而大概走了有兩三分鍾後,他們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豁然開朗的格局。
原本狹窄的隧道消失了,取而代之一個天然形成的大型山澗。
三人站在懸崖邊緣,忍不住朝着前面定睛眺望,發現前面至少有二三十米的寬度。
嘶!
看到眼前這一幕,張德福三人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因爲就在他們前面的腳步下,赫然是那漆黑不見底的深淵,如果從這掉下去的話絕對粉身碎骨。
“退後!”而看到這個情況,張德福連忙催促另外兩人後退。
等到了安全區域後,他們這才定睛朝着前方那座恐怖的吊橋看去。
隻見,這條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吊橋橫跨了整個山澗,和對面崖壁下的洞口連接在一起。
無論怎麽看都沒有特别的地方。
但三人都知道,一旦踏上這座吊橋的話,可能就會直接被燒成灰燼。
“又是這座吊橋!”
“雖然已經看過兩次,但再看的話還是覺得心驚肉跳!”
“可問題是,到了這裏的話,他們要怎麽過去?”
“從吊橋上走肯定是不行,這怎麽看都是死亡選擇題啊!”
一時間,探險局裏的人也都紛紛皺起眉頭,畢竟眼前的情況之前已經遭遇過兩次。
這時,張德福也放下了手中的羅盤說道:“從這過去的話,咱們肯定是必死無疑!”
“但我剛才測算了一下,前面就是死門,而除非是和你說的一樣,從下面的萬人坑下去,然後沿着地下水脈進入墓穴深處。”
“可是.這下面太深了,咱們也沒有卸嶺的蜈蚣挂山梯”
說到這,張德福看了一眼封太初,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沒辦法。
這條磷火吊橋簡直就是攔路的閻王,明知道這是必死的殺局,但他們卻沒有任何辦法?
不走這條吊橋的話,想要繞過去,就隻能從下面的萬人坑橫渡水脈。
這兩條路,是唯二能通往秦始皇陵寝的墓道。
但是,這下面太深了。
“太初,你覺得該怎麽辦?!”而想到這裏,張德福沒有了别的辦法,隻能詢問封太初。
可聽到他的話,封太初卻沒急着開口,而是将手電亮光調整到最遠,随後朝着前方照射了過去。
手電亮光朝着前面照射,封太初一點點的查看着對面的格局。
隻見,這山間的寬度應該是在二十五米左右。
并且,面對是個比較平整的平台,從這過去後崖壁上的平台至少有五米寬。
繼續再往前走,才會進入通往主墓方向的隧道。
可是,從這過去确實不太容易,可如果留在這等待下去的話,他們也隻能在原地等死。
就算是白起不追上來,他們在彈盡糧絕的情況下,也隻能餓死在這。
所以唯一的希望,就是進入主墓室的範圍。
想到這,封太初微微皺眉,有了決定。
“我覺得咱們可以學搬山的人一樣,也從山澗上跳過去!”
嘶!
聽到封太初的話,張德福等人都是瞬間倒吸一口涼氣,随後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朝着他看了過去。
開什麽玩笑?
從這跳過來,那豈不是找死嗎?
除非,他們也有搬山的身手!
“太初”
而想到關鍵處,張德福立刻皺眉說道:“這條墓道至少二三十米,你想從這跳過去.莫非?”
可就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中,卻見封太初忽然搖頭道:“伱們想多了,我沒有輕功,最多是手上功夫比較好。”
“但你們别奇怪,因爲我不是想從這直接跳過去。”
“我的意思是說,先走上這條磷火吊橋,而如果一旦下面有沼氣上升,就想辦法從吊橋上直接跳向對面!”
什麽?!
這番話一出,在場的兩人都是一愣。
他們立刻朝着眼前的吊橋看去,隻見眼前的磷火吊橋大概有二十五米長,可上面已經被塗滿了磷。
一旦走上去,哪怕隻有一點摩擦,都會讓白磷自燃。
到時候,下面的沼氣湧動上來,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不行,太危險了!”
想到這裏,張德福忍不住再次勸阻道:“這磷火吊橋根本無法避開,磷一旦燃燒就會燃起火焰!”
“到時候,如果下面的沼氣上升,肯定是必死無疑!”
對于這個情況,劉福祥也是點了點頭。
可這時,封太初卻堅定地搖頭道:“我知道很危險,但目前這個已經是咱們唯一的辦法了。”
“如果繼續在這坐以待斃的話,我們隻會死的更慘。”
“想進入主墓室,就必須繼續往前走。”
說到這,他對着眼前的吊橋仔細看了看,随後笃定道:“不過,我也不是在賭命!”
“這座吊橋大概是二十五米的長度,上面雖然鋪滿了磷,但我可以用水把腳弄濕。”
“這樣的話,在水漬幹枯之前,或許能往前多走幾米。”
“而且我剛才一直在觀察山澗下面,這下面的沼氣也不是經常會湧動上來。”
“如果我運氣好,或許可以一路走到對面。”
“而哪怕運氣不好,引來了沼氣,那隻要在磷火接觸到沼氣之前,從橋上朝着對面跳過去,或許就能成功!”
說到這,封太初立刻蹲下身,在背包裏尋找了起來。
可聽到他的話,張德福卻依舊不願意。
沒錯!
封太初說的,其實不是沒有道理。
眼前的吊橋,是他們唯一的機會,隻有從這過去後,才有可能繼續朝主墓室進發。
但是,這也太冒險了。
“太初.”
想到關鍵處,張德福還想勸解。
但就在這時,卻見封太初從背包裏取出了兩捆繩子,将其前後拴在一起綁死。
等做完這一切,封太初才頭也不擡的說道:“老爺子,我知道您想說什麽。”
“不過,這或許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我絕不會讓您的兩個兒子白死”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封太初的語氣非常的決絕。
一時間,張德福不知道怎麽勸解了。
因爲從他的眼神裏,張德福看到了一種愧疚和堅定。
沒錯!
封太初很愧疚。
就因爲他自己的自大,之前竟然害死了張家的兩兄弟。
所以,他想贖罪!
目前,根據他所掌握的手段,能夠通過這條磷火吊橋的唯一方法,或許就是這個了。
想到這裏,封太初決定必須親自嘗試一下。
否則的話,或許他們都要死在這。
于是,他直接從背包裏取出水壺,然後将自己的靴子脫下來,用淨水将兩隻腳完全打濕。
等做完了這些準備,他才将繩子的一條綁在自己的後腰上,随後對張德福開口叮囑。
“老爺子!”
“眼前這個情況隻能這麽決定,我把繩子的這頭拴在我身上!”
“所以,如果哪怕我從對面掉下去,你們隻要抓緊繩子的這頭,也能将我拉上來!”
沒錯!
封太初雖然要孤注一擲,但他也不是沒有保險。
這繩子隻有三十米,而如果從對面掉下去的話,三十米的高度落差,或許繩子就不會斷裂。
他還有可能被拉上來。
而聽到他的話,再看看那條足夠粗的繩子,張德福兩人這才艱難的點了點頭。
接着,封太初卻沒有急着行動,而是一邊計算着山澗的距離,同時開始往後撤退。
足足後退了十幾步。
而等能夠助跑的距離差不多之後,封太初這才猛地往前沖。
一邊往前沖,他的目光時刻都在緊盯着吊橋,而伴随着距離越來越近,他的速度也提升到了一個極限。
砰!
也就是在臨近吊橋的瞬間,他猛地雙腳發力直接沖了上去。
一步!
他這僅僅一步,就直接跨出去将近兩米多的距離,而後在左腳落地的瞬間再次往前沖。
兩步!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在速度的慣性之下,第二步直接沖過去三米!
三步!
這一次,封太初直接達到了距離對面隻差十五米的程度,而他腳下的水漬也已經蒸發。
熋!
瞬間,在他右腳落地的同時,湛藍色的磷火直接燃燒起來。
但封太初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往前沖。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揪起了心,而張德福兩人也在緊緊盯着山澗下方的情況。
這山澗下是濃濃的沼氣池。
一旦有上升氣流将沼氣拖上來,與磷火彙合就會産生溫度奇高的火焰。
封太初絕對必死無疑。
呼~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正當封太初沖到距離對岸隻差十幾米的距離時,張德福忽然感覺到下方有一股氣體上升。
是上升氣流!
而察覺到這個情況,張德福的瞳孔瞬間收縮。
“太初!沼氣升上來啦!”張德福來不及多想什麽,立刻大聲的呼喊了起來。
與此同時,會議室裏的人在聽到這句話後,也都是紛紛懸起了心。
再看封太初。
他在聽到張德福的話後,瞳孔也是瞬間收縮。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沒時間讓他考慮别的。
現在已經沖過來一半的距離了,如果再回頭的話,時間也已經不夠用了。
想到這,他立刻擡頭看去!
還差至少十五米!
人類的跳遠極限最多也就不到十米,而現在相差十五米的距離,就算是他從小練功,那也是差的太遠!
可現在不跳過去,就什麽都完了!
他不想被火燒死!
“幹了!”封太初頓時喊了一聲。
都說人在被逼迫到極限的時候,往往會爆發出遠超身體素質的力量,他現在就感覺自己跟打了腎上腺素差不多。
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信心和力量,就在那沼氣升上來的瞬間,他一步忽然朝着前方猛地沖去。
熋!
瞬間,就在他身後直接燃起了烈火。
那沼氣在觸碰到他原本腳下的磷火時,直接化作了熾熱的高溫火焰,而封太初已經一步踏出飛躍了過去。
嗖!
瞬間,他整個人從磷火吊橋上飛撲下去,身後是熊熊的烈火。
如果再晚那麽哪怕一秒,他都會被火海包圍。
此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到他飛撲下吊橋,就好像是真的飛起來了一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都定格了。
至于封太初。
這時候,他感覺自己仿佛已經飛了起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靜止,隻能聽到自己耳畔的風聲和心跳。
越來越近!
他親眼看着自己馬上就要跳過去,但就在距離對面的還差兩米時,他卻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朝着下面快速墜落。
在重力的攜帶之下,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了。
“壞了!”
封太初頓時暗叫不妙,他錯誤的估算了對面的距離,而馬上就要爲自己的魯莽付出代價。
他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隻見這下方就是萬丈深淵,掉下去必死無疑!
完了!
而看到他的情況,對面的兩人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涼了。
兩人立刻抓緊繩子,下意識的就要往回拽。
可就在這時,卻見劉福祥忽然一把攔住了張德福。
沒辦法!
現在如果拉緊繩子,反而會讓封太初直接墜落下去。
所以,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着!
同時,在心裏祈禱!
過去!
一定要過去啊!
也就是在這時,隻見封太初已經快要掉落下去,而現在的他距離對面凸起的岩石崖壁,也隻差一米的距離了。
似乎伸手就能抓到。
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隻見封太初忽然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隻見他猛然伸出雙手,朝着對面的崖壁抓去。
抓住了!
在雙手抓住對面的地面時,封太初心裏頓時一喜!
但同時,飛躍過來的那種強大慣性,加上他下墜的力道,卻讓他狠狠地撞擊在凸起的岩石上。
這岩壁是個直角。
封太初的雙手死死地扣着地面上的岩石,而他就直接撞在了九十度的斷角上。
咔嚓!
頓時,岩石都被撞擊的晃動。
一股難以想象的劇痛襲來,讓封太初緊繃的雙臂都險些松開。
這一刻,會議室裏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别松手啊!”
“千萬别松手,掉下去就是必死無疑啊!”
“就差最後一點了,堅持住啊!”
此刻,探險局的人拼命的呐喊着,而封太初這時候才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痛入心扉。
現在,他連呼吸都不敢了。
因爲他能感覺到,在自己胸膛裏的肋骨在一陣陣的劇痛,那疼痛讓他心急如焚。
剛才那猛烈的撞擊,正中他的胸口。
那裏的肋骨,肯定有一根斷裂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要呼吸就會胸膛鼓起,而斷裂的肋骨肯定也會傳來鑽心的劇痛。
想到這,封太初隻能強忍着,屏住呼吸去堅持。
但是那股劇痛,依舊是無孔不入的襲來,讓他無論怎麽用力,也感覺堅持不住了。
不行了!
堅持不住了!
不能呼吸,就更加沒有力氣!
一時間,封太初隻覺得冷汗已經浸滿全身,他即将堅持不住了。
但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眼角的餘光卻驚鴻一瞥,看到在他前面的地面上,似乎有一道女人的身影!
這是
那不就是上次跟張天賜他們,一起進入始皇陵的那個女卸嶺嗎?!
可是,那個女人怎麽會出現在這?
她不是死了嗎?!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還是什麽,那身影下一刻卻一閃而過,直接消失在了前面的隧道口。
封太初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因爲他清晰地記得,這個女人上次已經死在了六翅蜈蚣的巢穴裏。
莫非
瞬間,他腦海中冒出了一種詭異的猜測。
但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卻感覺到身體下墜的力道更大了。
“不行!”
自己眼看着就要撐不住,封太初咬緊了牙關,他不想讓自己就這麽窩囊的死在這。
都說,人在絕境之下,往往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潛能。
封太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這樣。
但他感覺自己身體裏,似乎還能擠出那麽一點力氣。
于是,他咬緊了牙齒,拼命地抓住上面的岩石凸起。
快了!
就快上去了!
封太初一點點的将身體往上移動,而等他的上半身終于爬上地面後,再奮力的将身體往前一滾。
躺在堅硬的地面上,封太初就好像是渾身脫力了一樣的酸軟。
一時間,他心裏竟然滋生出一種死裏逃生的感覺。
“呼~”
緩慢的将肺部的空氣吐出來,封太初一邊呼氣,同時仔細體會着身體裏的異常。
他現在感覺到,疼痛隻是來自于肋骨的位置。
察覺到這個情況,他終于暗自松了口氣。
隻要沒傷到内髒就好,否則的話一旦斷掉的肋骨,插進肺葉子裏,他在這種情況下就隻有原地等死了。
等确定暫時無礙後,他這才轉身将腰腹上的繩子解開,随後找了一塊凸起的岩石,把繩子拴在上面。
“老爺子!”
等嘗試了一下繩子的穩固性後,封太初轉身朝着對面喊了一嗓子。
此刻,張德福兩人也是攥緊了拳頭。
沒想到,封太初竟然真的做到了。
那個該死的許博文,弄出了這麽多機關想整死他們,但越是這樣他們反而越不會原地等死。
接下來的情況雖然非常危險,但總比封太初之前要容易的多。
這次沒過多久,兩人也先後來到了山澗對面。
“太初.”
“棺山盜骨圖上是怎麽記載的,從這進去以後,有沒有什麽辦法能避開六翅蜈蚣?”
聽到詢問,封太初看向了面前那深不見底的隧道,随後回憶了一番這才開口。
“這條隧道,應該是除了山澗下的逃生口外,唯一通往主墓室的死門。”
“從這過去後,對面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水銀海。”
水銀海?
聽到這話,兩人都是一愣。
沒錯,秦始皇從剛剛親政開始,就已經在下令督造陵城,而直到嬴政病逝沙丘,陵墓整體構架也才剛剛完工。
那所謂的水銀海,就是始皇陵内部的地下護城河,而除此之外,内部還有許多龐大的地宮墓葬群。
到了這裏,才隻是飛檐一角。
“對了!”
正想到這裏,封太初忽然臉色一變,随後在兩人詫異的目光中嚴肅道:“剛才就在我快掉下去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怪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