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倪家好不容易洗白上岸,倪永孝是不會那麽傻在把自己和倪家拖下泥潭。
義哥那邊我就不操心了,不要說他已經決定不參與社團的事情了,就是他親自下場做事,差人這邊我也不擔心,港島的差人是對付不了義哥的,就像差人對付不了鬼佬一樣。”
陳永仁給黃志城倒上了一杯酒,舉杯和黃志城碰杯:
“明天我就回差館報道。
……
差館裏,陳永仁的一路走到的黃志城的辦公室,和以往不同,這次到差館,一路走過來的感覺都不一樣,不像之前當古惑仔的時候,提醒吊膽緊張。
這次過來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看什麽都很随意内心充滿了喜悅。
黃志城一大早就在辦公室裏等陳永仁了。
“怎麽樣,這次回差館,感覺不一樣吧?”
黃志城從辦公桌後面繞出來,迎接陳永仁,辦公室的門敞開着,連平時關着的百葉窗,黃志城今天也特地拉開了。
因爲陳永仁的身份不一樣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怕卧底的身份漏出去,被人家知道撲街。
黃志城靠着辦公桌前,從身後的桌面上拿起一份用空白的表格交給陳永仁笑着說道:
“報告我已經打上去了,你再填一下這份資料交給内政部,等審批下來,我陪你一起去後勤領制服和槍。”
陳永仁填寫着表格,突然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号碼,是倪永孝打來的,陳永仁起身對黃志城做了一個接電話的手勢。
走出了黃志城的辦公室,到走廊的盡頭靠着窗戶,接起了電話。
幾分鍾之後,陳永仁笑着回到黃志城的辦公室。
“伱幫我複職,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份大禮,你可以帶人去掃韓琛的場子了,以後港島都不會有韓琛這個人出現了。”
黃志城一愣,瞬間明白過來,陳永仁是什麽意思,也沒有多問,黃志城知道,就算問了,陳永仁也不會告訴他詳情。
黃志城顧不得想太多,留下陳永仁一個人在辦公室,快步走到大廳,拍着手吸引所有正在做事的差人的注意力。
“全部人放下手裏的事情,去槍房領槍,十分鍾之後在車場集合,Apple,通知PTU那邊派五隊夥計支援我們,有大任務。”
“Yes,sir”
一瞬間,大廳裏所有的差人扔下手裏的工作都行動了起來,已經有槍的就直接披上外套衣服小跑着去了車場,其他沒有槍的要先去槍房領槍。
剛剛還滿滿當當都是差人說話和走動的大廳,刹那間就沒什麽人了,隻剩下幾個文職人員依舊在處理手頭緊要的文件,也沒人說話,隻發出A4紙摩擦發出的沙沙聲。
黃志城也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從自己辦公室裏的抽屜裏,抽出了槍,對正在填表的陳永仁說道:
“喂,我就不招待你了,填完表之後放桌子上就行,回來之後我幫你送到内政部,趕着做事,你随意。”
黃志城走的很快,留下陳永仁一個人在自己辦公室。
辦公室裏沒什麽機密的文件,有也都鎖在電腦裏,而電腦是要密碼的。
所以黃志城很放心陳永仁一個人留在他的辦公室。
分區的車場裏,已經有大批集結待命的差人在做着最後的準備,有些差人還穿了防彈衣,三五成群的檢查着槍支子彈,還時不時小聲的議論着。
“知不知道什麽案子?這麽多夥計一起行動?”
“不知道,黃sir也沒跟我說,不過看樣子不是小case?做事的時候小心點,不說了黃sir來了,我先去問問。”
黃志城一到車場,瞬間手下幾個心腹差人就圍了上來,詢問什麽案子。
黃志城掃了一圈圍在自己周圍的心腹,才開口說道:
“我收到消息,韓琛栽了,現在你們馬上帶人去掃韓琛的場子,所有的場子都不要放過,所有韓琛的馬仔全部帶回差館,一個一個問。
一定要問出韓琛所有貨倉的位置。
馬上出發!”
“Yes,sir”
黃志城也上車了,他坐在副駕駛上,不斷催促着開車的差人加快速度去韓琛的陀地。
黃志城特地把韓琛的陀地交給自己搜查,是怕有其他的夥計搜到,韓琛和他的那些錄音帶。
黃志城必須趕在其他人發現之前,就先把他找出來。
進了韓琛的辦公室,他找了半天才從後面一副畫後面的牆裏找到了韓琛的保險箱。
黃志城判斷他要的東西應該就在這個裏面。
但是他手上又沒有工具,打不開,隻能把畫原封不動的挂回去,等到沒人的時候,再帶着工具過來,打開保險箱。
晚上黃志城分區大廳裏燈火通明,所有差人都忙的腳不沾地,通宵加班,可唯獨他們的最高長官,黃志城卻不在辦公室裏。
安排好差館裏的事情之後,黃志城一個人帶着工具又到了韓琛的辦公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開了韓琛的保險箱。
從裏面黃志城不光找到了自己的錄音帶,還找到了很多别的錄音帶,坐在韓琛的椅子上,用着韓琛的收音機一張一張的播放,保險箱裏的東西給他的驚喜真大。
不止他自己把柄拿回了,還湊巧挖出了韓琛埋在警局裏卧底。
黃志城把自己的錄音帶上都澆上了洋酒,把煙頭扔到被酒精浸透的錄音帶上。
“轟”
瞬間火焰就吞噬了他所有的把柄,暗紅火焰不停跳動着吞噬着身下的一切,倒映在黃志城眼中,他總算松了口氣。
等自己那些錄音帶全部燒毀,一點渣都不剩之後,黃志城才用腳踩滅了火,找了掃把簸箕把灰燼掃進垃圾桶,帶出酒吧,走到隔壁店鋪的垃圾桶前,連掃帚簸箕一起扔進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黃志城才提着其他的錄音帶回到自己車上,把裝着幾十碟小錄音帶的黑色垃圾袋塞進車的前置物格裏,開車離去。
就在黃志城離開沒幾分鍾,又一輛車,一個急刹停在了韓琛的酒吧前,從車上匆匆忙忙下來一個男人。
劉建明從車上下來,頭上帶着一頂鴨舌帽,還特地往下壓了壓,像是怕被人認出來。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推開韓琛酒吧的大門進去,到了韓琛辦公室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晚來一步。
看着地上亂七八糟的保險箱,劉建明的臉難看的就像死了老媽一樣。
磁帶被人先拿走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磁帶應該沒有落在差人的手裏,地上的保險箱明顯是被人暴力破開的。
要是差人做的,整個保險箱都會被當做證物帶回差館。
不會搞得這樣,像是被小偷爆竊一樣。
劉建明又不甘心的在韓琛的辦公室裏翻找了半天,什麽都沒有找到,隻能無奈的先離開酒吧。
要是被人發現,他大半夜出現在韓琛的酒吧裏,而且這個酒吧還是剛剛被差人搜過的,他又不是負責這個case的,他說不清楚,還會惹人懷疑。
“到底是誰拿走了錄音帶?”
坐在自己的車裏,劉建明摘下鴨舌帽煩躁的抓了抓頭,點上一根煙,抽了半根,冷靜下來之後,他才靜靜的開始分析。
首先一定不是辦這次case的差人拿走的,這點可以肯定。
也不會是普通的小偷,因爲沒有普通的小偷會偷一堆錄音帶。
最有可能的就是和他一樣的,韓琛埋在差館裏的卧底。
這個人比自己先收到消息,也最先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過來拿走了自己留在韓琛這裏的把柄。
順手還帶走了其他的人的把柄。
當初劉建明一批五六個人,進入差館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
劉建明相信,這麽多年多去了,韓琛也一定不止隻派了他們這一批人進差館當線人。
韓琛埋在差館裏的鬼,現在變成了要他命的鬼。
劉建明越想越心慌,以前他是沒辦法,好不容易等韓琛撲街了,結果自己依舊不得安生?
如果真的是韓琛埋在差館裏的鬼把磁帶拿走了,劉建明相信他遲早會找上門的。
就像韓琛當初用這些磁帶要挾他一樣,要挾自己幫他做事。
劉建明不想下半輩子,都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扔掉手裏的煙頭之後,一腳油門開走。
……
陳永仁早上去黃志城的辦公室填了表,白天沒事,就去了倪家的别墅,找倪永孝。
但是倪永孝沒有在家,沒人知道他去幹什麽了,陳永仁一直等到晚上要回家了,才把倪永孝等回來。
“等了很久?吃過沒有,沒吃我們一起出去吃排擋,老爸當初一直很喜歡吃的那家,我帶你去,邊吃邊聊。”
在港島倪坤可以說是個人物,他白手起家把倪家發展成港島江湖上有名号的大家族,要是沒有點手段,不可能有今天的倪家。
不過他卻不喜歡那些大酒店,就算發達之後,也經常喜歡帶着兒子或者手下小弟,來尖沙咀的這家路邊的大排檔吃飯。
吃的也不是什麽高檔的東西,都是港島街邊排擋普通的彩色,可能是因爲多了些人間煙火氣,味道是大酒店裏那些裝盤漂亮的菜色比不了的。
“孝哥先坐,很快上菜。”
“好,慢慢來,不趕時間。”
倪永孝笑着點完菜和大排檔的老闆寒暄之後,自己動手拎了一沓啤酒回到位置上。
周圍幾桌坐着的都是倪永孝的人保護他的安全,倪永孝又特地選了一個靠牆的位置,方便他和陳永仁說話。
倪永孝給陳永仁倒了滿滿一杯酒,如釋重負的對陳永仁說道:
“韓琛撲街了,我親手把他扔到海裏喂的魚,爸爸的仇報了。”
說着倪永孝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微微低着頭,用手裏這杯啤酒安慰倪坤在天之靈。
其他的倪家人見狀也紛紛站起來,學着倪永孝的樣子,舉杯把酒灑在地上,祭祀倪坤。
雖然陳永仁對倪坤沒什麽感情,可這種場合下,他也不能例外,跟着倪永孝敬了倪坤一杯之後,兩兄弟才坐了下來,好好說話。
陳永仁幫倪永孝倒上酒,自己也重新滿上空杯,才看着倪永孝說道:
“義哥說要見你”
“盛家義?嗯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見他,他有沒有說什麽事?”
“沒有,義哥說有生意要同你合作。義哥說他很欣賞你。今天太晚了,明天你要是沒事,我陪你一起去見義哥。”
陳永仁端起酒杯,倪永孝輕笑一聲也端起酒杯,“砰”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好,明天去見你大佬。”
陳永仁也笑了,倪家能走上正途,他覺得自己以後當差人說話都能大聲一點,以後也不會爲了自己倪家人的身份自卑,在差館裏擡不起頭,覺得低人一等。
陳永仁和倪永孝吃完之後,沒有直接回家,而是撥通了傻強的電話,這次電話通了,不像之前一直都是關機。
雖然剛剛吃飯的時候,倪永孝對陳永仁說過,傻強沒事,可沒有親耳聽傻強自己說,他總是放心不下。
“怎麽現在才接電話?很擔心你啊大佬。
陳永仁在電話裏對傻強埋怨着,傻強好像是睡意朦朦的。
“聽了一晚上放炮,又累又怕,剛剛睡醒啊。”
“哎,被你吓死,還以爲你撲街了,電話裏說不清楚,位置給個,我帶地圖過來找你,韓琛撲街了,我答應你的場子,你随便找,我出錢你出力,以後我們的場子一定做大做強。”
……
第二天午飯之前,陳永仁帶着倪永孝去見了盛家義。
“盛先生,很高興又見面了。”
“哈哈,是啊,好久不見,倪先生恢複的不錯,還能親自動手殺狗。”
“殺狗?”
倪永孝多麽聰明的一個人,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盛家義說的是解決掉韓琛的事情。
“自己家養的狗咬了主人,當然要自己動手收拾掉,不然跑出去,在咬到别人的,多不好意思?”
倪永孝笑着和盛家義握手寒暄。
“那是自然,都是港島的良好市民來的,這點基本素質還是要有的,自家事自己解決嘛,來,倪先生坐。
阿仁你也坐,站着幹什麽,咱們自己人,我就不招待你了,這裏你也熟,随意。”
盛家義招呼倪永孝和陳永仁坐下,等服務員上完菜,就揮揮手讓她們出去。
幾個靓女服務員朝盛家義微微鞠躬之後,開門出去,一開門,盛家義就聽見外面有吵鬧的聲音,像是有人在鬧事。
盛家義神色不變,這裏雖然是他産業,可看場子的事情盛家義是交給手下的做的。
這間高檔酒樓在尖東,是烏蠅的地盤。
“義哥,我出去看下。”
平時阿仁也不會管這些閑事,但今天談事的一個是他大佬,一個是他親哥,阿仁不能讓外面一點小事,影響他們兩個談正經事。
阿仁到場的時候,兩邊的小弟都已經快要動手了。
“怎麽回事?大傻哥?這麽巧也在這裏吃飯啊?什麽事發這麽大火啊?”
陳永仁走到兩撥人當中勸架,發現其中有一個人是他認識的,是新記大角咀的話事人,江湖人稱大傻哥。
“你邊位啊,警告你不要多管閑事,實現的靠邊站,不然連你一塊扁。”
陳永仁認出了大傻,大傻卻沒有認出陳永仁。
“大傻哥,以前我跟秋哥的,在大角咀陪秋哥同大傻哥一起吃過飯。”
被大傻糗,陳永仁也不生氣,反而笑臉盈盈的一邊掏出煙,一邊對着大傻解釋道。
“臭腳秋?他不是被差人拉,進赤柱蹲苦窯了嗎?”大傻想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是認識這麽一号人。
這個撲街是臭腳秋的小弟?
“丢,臭腳秋出來了?看在臭腳秋的份上,不和你一般見識,馬上閃人,今天我一定要同這個撲街算賬。”
“麻的,你說什麽,大傻,你他麻的你小弟不守規矩,撈過界,你還要算賬,要算賬是吧,當我号碼幫怕你啊。
今天就同你好好算算。
和新記大傻對峙的是号碼幫的人,古惑仔出來混,在外面最講究面子,被大傻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糗,他們火氣也上來了,絕對不會低頭。
兩邊劍拔弩張,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
陳永仁臉色不變,依舊擋在兩撥人中間,繼續勸架。
“兩位大哥,火氣不要這麽大嘛。”
陳永仁和大傻比較熟,就先和大傻說道:
“大傻哥多謝你還給秋哥面子,不過秋哥還沒有出來,我換老闆了,我現在跟着和聯勝盛先生混飯吃,幫他開車。
這裏是盛先生的生意,盛先生現在就在裏面吃飯,麻煩大傻哥給個面子,和什麽不爽的,和号碼幫的大哥出去談,不要在的這裏搞事。
相信兩位也知道,這條街是和聯勝罩的,要是場面搞得太難看,睇這條街的烏蠅哥帶人來了,大家都下不來台。
大傻哥可能不知道,在尖東,和聯勝烏蠅哥說話最大的聲了。”
和聯勝盛先生?
A貨義?
麻的這裏是他的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