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忽然傳來争吵聲,起初盛家義也不在意,因爲三眼結婚爲了面子,請了一大堆古惑仔,都是出來混的,又都喝了酒,吵兩句正常。
不過很快,盛家義就聽見一聲槍響,頓時意識到出事!
等盛家義匆匆和三眼帶着韋吉祥和阿華下樓,就看見整個二樓已經泾渭分明的分成兩撥,一邊是靠近樓梯的差人,另一邊是古惑仔。
一個鬼佬手裏端着一把槍口冒白煙的手槍,正指着面紅耳赤的烏蠅腦門!
烏蠅陰沉着臉,有些上頭,伸手抓住鬼佬的手槍,頂在自己的腦門上,對面前的鬼佬挑釁道:“頂你個肺,鬼佬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開槍隊冧我!不然就帶着你手下這幫撲街滾蛋!”
“烏蠅!伱做咩!”
最先繃不住的是烏蠅的大佬阿華,他竄上前,來到烏蠅身邊。
“大佬!你别管!我烏蠅就不信這個邪!”
鬼佬已經騎虎難下,他隻是被眼前這個喝多了的古惑仔逼急了,一時沖動才鳴槍示警,沒想到這個古惑仔非但不怕,反而還來勁。
就在鬼佬快壓不住火的時候,盛家義才開口。
“烏蠅,收聲!”
說完盛家義站到鬼佬差人的面前。
“阿sir,今日是我堂哥的婚禮,這件事情你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怕會很難收場!”
盛家義的話一落,周圍的那些古惑仔,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都齊刷刷的看向面前的鬼佬差人!
從來都是他們古惑仔被差人吊的份,平時見到差人也都想老鼠撞上貓一樣,陪盡了笑臉,哪裏有說過這麽硬氣的話?
就在這時,陸啓昌來到。
他帶着手下幾人一上樓就看見劍拔弩張的現場,把陸啓昌吓了一跳。
他趕緊上前,拉住鬼佬,讓他把槍收起來,他對這個鬼佬不陌生,以前他在内務部的時候,就經常和這個鬼佬打招呼。
“長官是讓你過來把A貨義帶到他面前,不是讓你抓他!你居然拔槍?要是A貨義抓着這件事情整你,我都不會幫你。”
鬼佬差人被陸啓昌訓斥的面紅耳赤,但是他忍住了沒有發作,因爲他知道陸啓昌的背景。
陸啓昌走到盛家義身邊,小聲的說道:“這事和我沒有關系,泰勒叫了外面這個鬼佬來搵你,其他事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剛好在附近,聽到槍聲!”
“我收到風,鬼佬泰勒的侄子在島那邊出事,你做的?”
盛家義聽了陸啓昌的話,眉頭一緊。
大北不是說沒有留下手尾嗎?
前後不過兩個小時,先是泰勒安排人找上門,陸啓昌也收到了風。
陸啓昌看着眉頭緊皺的盛家義,小聲道:
“這件事情我是熟人那裏收到的風,别人不會知道的,就算是鬼佬泰勒也隻是猜測是你動了他的侄子,畢竟,他那個撲街侄子前腳剛剛得罪你跑路到島那邊,後腳就出了事,他不第一個懷疑你那才有鬼。”
盛家義聽了陸啓昌的話,咧嘴一笑:“陸sir,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陸啓昌拉開了衣領的領帶,直接和盛家義攤牌!
“A貨義!雖然你混字頭,我混差館,不過說到底,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大家沒兩樣!這次我是找你合作的!”
“合作?”盛家義聽樂了,一個O記的總督察,一個字頭的大佬,合作?
“你也知道,我身後的靠山是港督,不他馬上就要卸任,我在内務部做事的時候,爲了升職,得罪不少人,現在我的靠山馬上就要倒下,他是鬼佬,卸任之後就回聯合王國本土養老。
但我離不開,我不可能跟着鬼佬去聯合王國當二等公民,我知道這次你搞泰勒侄子是和霍華德一起搞出來的!”
“我還知道,你們搞了泰勒他侄子之後,霍華德家族這次在港督的位置上可以說是穩了,我要你幫我和霍華德家族牽線,之前我在做事的時候,和霍華德有些不愉快。
A貨義,合不合作痛快點,一句話!”
盛家義咧着嘴看着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麽失态過的陸啓昌,笑道:“陸sir,合作也不是不行,不過,你也說啦,你的後台都快倒了,合作對我有什麽好處?
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不是做慈善的!”
陸啓昌見盛家義有談的意願,雖然還沒答應,但也暗暗的松了口氣,他嚴肅的說道:“我已經過了警司升級試,我會在港督換人之前,坐上灣仔分區指揮官的位置,你幫我搭上霍華德家族的線,保住這個位置。
我保證以後你在灣仔的生意順風順水,你幫我這次,大家就是自己人,你不會虧的!”
盛家義聽完陸啓昌的話,沉默片刻之後,擡起頭,沖陸啓昌伸出手:“合作愉快!”
——
維多利亞港的碼頭上,盛家義見到已經在這裏等了一個多小時的鬼佬泰勒。
鬼佬泰勒穿着一身黑色的昂貴風衣,站在碼頭前,吹着夜晚略帶鹹味的清涼的海風。
“我就是在這裏送格蘭斯上船的,我以爲是送他出去避避風頭,沒想到親手把他送進了上帝的懷抱。”
鬼拉泰勒面無表情的看着漆黑的海面,遠處的海面中除了幾點若隐若現的夜間觀光遊輪發出的亮光,再無半點光亮,就像泰勒此刻的心情。
“泰勒長官,我對這事感到十分遺憾,不過你也不用太傷心!在上帝的天堂,我想格蘭斯一定比在港島過得更加舒服。”
盛家義他看不清鬼佬泰勒的臉,不過不用看他的臉,盛家義也知道,現在鬼佬泰勒的臉色一定不好看。
畢竟是自己家開席,而不是去别人家吃席。
“你真感到抱歉?我怎麽聽說,格蘭斯的事情就是你做的!來之前,我已經讓人查過,以前幫你開車的小弟,幾天前忽然去了島裏,緊接着格蘭斯就出了事。
我想我需要一個合理解釋,不然我很難保證,布特家族對你的态度還像之前那樣友善!”
“友善?”盛家義聽了鬼佬泰勒的話,眉毛一挑。
“我想你對漢話友善這個兩個字有什麽誤解。”
“你的侄子格蘭斯對我做的事情,你不會知道吧?請問你們家族表達友善的方式,就是開車撞人麽?
要不是我命大,恐怕今晚沒機會站在這裏和你說話。
要是這就是你們家族表達友善的方式,我覺得我有必要向貴家族好好學習。”
聽完盛家義話中帶着威脅的語氣,泰勒的左眼角一抽抽,這個古惑仔還真不好對付。
不過泰勒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面無表情的對盛家義說道:“對于格蘭斯對你做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但他個人行爲,和布特家族無關!”
盛家義聽到泰勒這種不要臉的話,呵呵一聲。
“随便你怎麽說!你是揸槍的,又拿着聯合王國的護照,我們普通市民說不過你。
你要是手裏有證據,現在就拉我去差館,我一定配合你!
要是你沒有證據,我希望你适可而止,不然我一定告你诽謗!”
泰勒見到盛家義這麽強勢,一點都沒有做賊心虛的樣子。
臉色開始有了變化,事情并沒有向他預想的那樣發展!
其實今天找盛家義出來不是爲了和他算賬,而是想和盛家義合作。
他現在已經待不下去,在他收到格蘭斯出事的電話的半個小時後,就接到了格蘭斯母親的電話。
格蘭斯的母親知道自己孩子在島那邊出事的消息,把鬼佬泰勒罵的狗血噴頭,絲毫沒有顧忌泰勒也是布特家族的一員!
畢竟,泰勒是布特家族在東南亞利益的代表人,格蘭斯這次在島那邊出了事,他的責任撇不清!
那種陰森的語氣,讓泰勒現在想起來還不寒而栗。
聯合王國本土是不能回去,以泰勒對這個瘋女人的了解,他在港島的位置估計也不會安穩的做太久。
泰勒必須趁着自己還在位,爲自己鋪好後路,想他泰勒爲布特家族辛辛苦苦做了這麽多事!
就爲了一個除了惹事,給家族蒙羞的纨绔子弟,布特家族的男人沒有一個爲他說話。
泰勒真的寒心了,這種家族,泰勒覺得已經徹底沒救。
他準備離開港島,去他日思夜想的南方新大陸,開始新的人生。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要爲自己的牧場和莊園找到一個買單的人,那個人就是盛家義!
“盛,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
——
半個小時後,泰勒心滿意足的離開,盛家義卻留在了碼頭上沒有立刻離開,擡頭看着頭頂的璀璨的星光,忽然有些感慨。
“看來真要變天啊。”
泰勒已經不是第一個找盛家義用他們手上權利套現的鬼佬。
隻是沒想到,泰勒也會有出走港島的想法,而且他身後還有港島本土布特這個大家族做支撐。
盛家義不知道泰勒究竟是爲了什麽離開港島。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盛家義從霍華德家族那裏知道,這次新的港督到任,就是爲了整治港島現在的局勢。
估計這次會有很多鬼佬提前辭職,離開港島,以免被新來的港督清算。
不過這對盛家義來說,卻是個好消息,他準備利用這次機會,推幾個背景幹淨的自己人上去,畢竟自己人多了才好辦事!
盛家義迎着冰冷的海風,心中卻異常火熱。
——
泰勒給盛家義辦完事後,收到盛家義給他的美鈔,就直接辭職走人,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盛家義也不在乎他去了哪裏,反正他們是互相利用,現在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兩不相欠。
自從大北解決完格蘭斯這個鬼佬之後,盛家義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
盛家義難得有空,準備去九龍冰室看看。
好久沒有見到九紋龍,想去嘗嘗他做的番茄牛腩面。
最近兼職當司機的韋吉祥看見盛家義準備離開,趕緊道:“義哥,郵輪公司那邊出了點事情!”
盛家義眉頭一皺。
“有咩事,上車再說!”
車上,韋吉祥告訴盛家義,他們接收的郵輪公司出了問題,有兩艘在郵輪公司名下的郵輪,在島那邊被一個叫周朝先的人扣下。
理由是這個郵輪公司的老闆欠着他一筆九百萬島币的工程款沒有結清,現在他要用這兩艘郵輪抵債。
盛家義的眉頭微微皺起,對着韋吉祥道:“前任老闆私人欠債,跟我們有什麽關系!我們付了他那麽多收購款,簽的合同裏寫的清楚明白,債務我們不負責。”
“義哥!”韋吉祥苦笑一聲,繼續說道:“那裏不是港島,我們說話,人家未必會聽,而且我聽說,這個周朝先在島那邊很厲害,上面也有不少人,聽說他最近還要出來選島立委。
我們郵輪公司的人去了兩次,門沒進去,就被他們的人給轟出來了!
我準備過幾天親自去一趟,義哥放心,我一定擺平這件事情!”
盛家義腦子裏忽然就冒出了周朝先那句霸氣十足的:
我話說完,誰贊成,誰反對?
盛家義對韋吉祥擺了擺手:“後天你同我一起去島那邊吧,等參加完大北的婚禮,一起去見見這個周朝先,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把我轟出門!
對了!記得,讓你的人提前在島那邊準備輛賓士,勞斯萊斯也行!千萬别要馬自達!”
韋吉祥在一邊聽的莫名其妙,疑惑的問道:“爲什麽不能是馬自達?”
盛家義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因爲開馬自達的,容易塞車遲到。”
——
盛家義帶着人從機場出口出來,接機口大北已經帶着人在那裏等。
今天的他看起來格外精神,老遠看見盛家義就激動揮舞着雙手大喊道:“義哥!這邊!”
盛家義走到大北面前,伸出手幫大北緊了緊領帶,道:“不錯,穿西裝,打領帶,身後還帶着這麽多小弟,看來我以後真的要叫你大北哥了!”
“義哥!别玩我了!”大北被盛家義調侃的苦笑一聲,自己這個大佬現在是越來越喜歡玩笑了。
随後忽然想起個事,趕緊讓出一個身位,拉着身後一個長頭發戴眼鏡的年輕人,對盛家義介紹道:“義哥!這位是三聯幫雷功的公子,忠勇不是是我嶽父說是雷先生特地讓雷公子過來代替他來接你的!”
雷複轟在大北向盛家義介紹自己的時候,他一直都在打量着盛家義。
他剛剛從海外回來,在老爸雷功嘴裏聽到最多的一個人叫盛家義的名字。
就是這個人,港島三大字頭之一的和聯勝的大佬,聽說現在已經洗白上岸,在港島那邊很有實力,就是港島的那些鬼佬,都可以不用看他們臉色。
雷複轟伸出手,和盛家義打招呼道:“盛生你好!我是雷複轟!很高興見到你!”
盛家義伸出手和雷複轟淺淺的碰了一下。
“久仰大名!”
客套完,盛家義就不在搭理雷複轟,對于雷複轟這種裝腔作勢的陰險小人,盛家義是打心底瞧不起。
雖然不知道,雷複轟會突然回來,但盛家義不在乎。
盛家義撇下還準備繼續和自己客套的雷複轟,帶着韋吉祥和大北就往前走去。
隻留下雷複轟一個人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神中的怨恨一閃而過!
大北帶着盛家義走出機場,一邊走還一邊道:“義哥!剛剛那個可是雷功的公子,你這樣不給他面子,是不是不太好?”
“他是雷功的仔,又不是雷功!要我給他面子?他夠不夠輩分。”
盛家義無所謂的沖大北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雷複轟。
他連一個陳浩南都搞不定,搞出那麽多事情,最後還被島這邊的差人抓起來。
況且現在三聯幫的雷功還活着,而忠勇伯也沒事,還和大北有了這層關系。
盛家義要是還怕一個毛剛長齊就學着人家玩陰謀詭計,那盛家義以後都不用混啦。
一路詢問着大北的近況,很快就走出了機場大廳。
機場的上下客處已經有一排車隊等在那裏,打頭的頭車是一輛賓利車,後面清一色的賓士。
在機場上下客處一字排開,很是惹眼!
盛家義看着面前這麽大的場面,笑着對大北調侃道:“大北哥!以前跟着我幫我揸車真是屈才,要是早點放你出來做事,說不定大北哥的跺,在島這邊已經無人不知了!”
“義哥!别開我玩笑了!”大北窘迫的直撓後腦勺。
“賓利是三聯幫的雷先生借的,雷先生知道義哥坐慣了賓利,說義哥在島裏一天,這輛車就給義哥用,後面的車隊是我嶽父安排的,我就負責跑跑腿,傳傳話.”
車是雷功借的啊?盛家義坐在雷功的賓利裏,右手抵着下巴。
這隻老狐狸是什麽意思?平白無故借自己車,還讓自己的仔,堂堂三聯幫的太子親自去機場接自己?
賓利帶着帶着車隊一路緩緩的向大北給盛家義在島這邊的顧公館使去。
小馬哥已經在公館裏等着盛家義。
“行了!你是新郎官,後面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交給小馬哥吧,去忙你的吧。”
大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了幾聲:“義哥,我嶽父說晚上要請你吃飯,那我晚點過來接你!”
“不用了,大北哥!義哥就交給我了!”小馬哥帶着墨鏡,叼着一根煙,放蕩不羁的對大北擺手道:“你是新郎官來的嘛!要陪也是陪新娘,哪有陪老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