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膳,是味同嚼蠟,姜嬛随意碰了些便擱了筷。
姬以羨爲了遷就姜嬛特意放緩的速度導緻他如今碗中的飯還有大半,他輕飄飄的往姜嬛的碗中看了眼:“不吃了?”
“飽了。”姜嬛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寫下兩個字,過了一會兒,又接着寫道,“我先去沐浴更衣,世子爺慢用。”
姬以羨加快用膳的速度,等着他吃完,去院子中溜圈回來,姜嬛剛好沐浴出來,沒有被劃傷的肌膚,瑩然如玉,胴體誘人。
他淡淡的瞥了眼,便将目光收回,重新盤腿坐在了羅漢床上,姜嬛本不想理會他,剛準備翻身上床歇息的時候,卻覺得這般早休息,太過無趣,便讓琴兒尋了針線來。
琴兒掌了燈,在小幾上擺了一盞。
見着突然明亮起來的地方,姬以羨笑了笑:“你這侍女被你調教的不錯。”
“不過是仰仗玲珑罷了。”姜嬛寫道,目光内斂,似與那沉沉的光影融爲一體。
“玲珑可沒你這樣的本事。”姬以羨說了句,便開始寫文章,姜嬛瞥了幾眼,也沒什麽好奇之心,便低頭繡着手中的帕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風從半開半掩的窗子吹進來,姬以羨擱了筆:“給我也繡一個荷包吧,你這手藝還挺不錯的。”
姜嬛看着自己手中手藝平常的帕子,沒說話,其實她最擅長的可不是這個,而是蘇州的雙面繡,因爲教她女紅的那個繡娘,是蘇州人。
可如今在廣陵王府,她又哪裏敢繡什麽雙面繡。
蘇州乃是大秦富庶之地,雙面繡也是獨門秀藝,哪裏是一般人能學的。
也并非是大燕沒有雙面繡,而是大燕的雙面繡,幾乎都在長安中權貴人家中流傳,可謂是千金難求。
“你以前的荷包了?”
“舊了。”姬以羨說道,将他寫的文章提起來,放在了姜嬛的面前,“要不要瞧瞧?”
“我雖然識得幾個字,不做個睜眼瞎,可要我讀懂你們這些文人做的錦繡文章,可真是爲難我了。”姜嬛提筆,略提了一句,“若是舊了,再找舊人做個新的便是。”
姬以羨将他寫的文章給折了起來,壓在書中:“是我母親留下的。”
姜嬛有些歉疚的低頭,一心一意的開始繡着帕子。
燈火如豆。
等到了次日朝雨過來的請安時候,姜嬛明顯的發現她要比之前又要乖巧了一些。
因爲怕兩人幹坐着無事可說,朝雨便挑了以前一些好玩的事說給她聽,權當是打發時間了,瞧着朝雨說着說着也來了興緻,姜嬛幹脆将人帶着去了羅漢床那裏,讓朝雨說着,算是給她解悶,一邊将昨兒做了一半的繡帕拿起來。
琴兒看了眼笑道:“世子妃,世子爺不是讓您給他秀一個荷包嗎?”
姜嬛含笑着搖頭,似乎在說自己并不會做一般。
對面的朝雨瞧見,便立馬接了口:“世子妃不會做荷包沒關系的,妾以前也沒什麽本事,隻是剛好繡活還不錯,不若讓妾給世子爺做一個荷包如何?”
說着,朝雨也不等姜嬛應承,便将手伸到了籃子裏,将針線給找了出來。
琴兒目瞪口呆的看着朝雨,剛準備說上一兩句,就被姜嬛不着痕迹的給拉住,既然要做,那做便是了,反正對她而言,又不是大不了的事。
朝雨倒是興緻勃勃的,她手腳快,不一會兒便将形狀給縫制出來,而且針腳也不錯,看上去倒是在這方面下過功夫的人。
甚至是和她的相比較起來,真的是天差地别。
姜嬛看着自己繡了一半的帕子,笑着将它揉成一團,丢進了籃子裏,幹脆撐着頭一心一意的看着朝雨繡荷包。
朝雨似乎也沒有料到姜嬛會這般如此,可當她的目光看着自己手中的繡品時,也不免生出了幾分恣意驕傲。
畢竟就連原先教她女紅的娘子,也誇她有一雙巧手,玲珑聰慧,哪裏又能是一個啞女可比的。
兩人就這樣一個繡,一個瞧着,如此一天便也就如此虛晃過去。
等着朝雨将這麽一個荷包繡好之後,林氏卻冷不丁的又派人端了一盅湯來,說是給姬以羨補補身子。
姜嬛也早就不耐煩去,将林氏身邊的侍女打發走之後,她還在想怎麽将朝雨騙過去的時候,那人卻主動請纓。
“世子妃,您身子不好,不若這盅湯,就讓妾給世子爺端過去的,妾也好将今兒縫制好的荷包,交給世子爺。”說着,朝雨的手便搭在了那托盤之上,似乎已經是志在必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