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妝照外流”事件就此平息,枝芽們紛紛改觀,決定等《雙俠記》其他物料出來之後再下定論,屆時該誇就誇,該罵就罵。
與此同時,紅姐安排的爆料貼貼出了幾個《雙俠記》的精彩小片段,許多質疑的觀衆終于緘口,#雙俠記官宣演員#的熱搜高高挂在首位。
顧澤江這一回耐住了性子,沒做反擊,反而讓人放出話,說感謝爆料的人,這麽一來,他這個制片人連第一輪宣傳費都省了;不過凡事可一不可再,如果再來一次偷拍,他律師團都準備好了,不把這些人告到傾家蕩産決不罷休。
《雙俠記》這個項目還沒開拍,就受到了各界矚目。許知然壓力山大,在家裏就把台詞背得滾瓜爛熟;整個項目的籌備也因此加快,一周之後,許知然帶着尹悠坐飛機前往影視城,正式進組。
許知然自以爲這些天吃透了人物,理應博一個開門紅,然而沒想到的是,陸導安排的第一場戲就是男女主初遇的一場打戲。
顧澤江小時候學過跳舞,身體柔韌度相當不錯,一招一式很有力度;許知然卻是半路出家,沒有半點舞蹈功底,雖然進組前提前訓練了一周,可武指和陸導在監視器後還是頻頻搖頭。
NG十幾次後,陸導終于歎了口氣,說先拍文戲吧。
許知然雖然佛系,可這輩子沒當過後進生,既覺得愧疚,又覺得挫敗。她低着頭道了歉,然後努力抖擻精神,試圖讓接下來的文戲不受影響。
顧澤江看出她心情低落,幾次三番和她打趣,奈何許知然始終興緻怏怏。他也是個自小被人哄着的人物,不願意自讨沒趣,也就閉上了嘴,不再同她玩笑。
晚上回去的時候,許知然四肢都是被威亞勒出來的瘀痕。
尹悠看得又吃驚又心疼,趕緊打開箱子找藥。許知然卻沮喪極了,覺得自己準備工作不夠到位,沒有演出聶霜的英姿飒爽。
舟一葉身爲組裏的總化妝師,自然聽說了許知然NG的消息,一吃完飯就踱了過來。然後他就被她手腕上的痕迹吓了一跳:“然然,你這也太拼了一點吧?就這陸導都不讓你過?是不是他要求太高了啊?”
“沒有。”許知然沮喪地搖搖頭,“是我自己打戲不行。你和武指熟不熟?明天上午我沒有戲,想跟着他多練一會兒。”
“行,我去幫你和他說。”舟一葉二話不說就點了頭,然後忍不住皺着眉毛搖頭,“早知道我就不拉你入演員這一行了,也太危險了!”
“不至于。”許知然沒什麽精神,喪喪地說,“就這點擦傷,你不要危言聳聽了,說出去丢人。”
“誰說不至于啦?你之前不是讓我幫你打聽那個在雲南的劇組來着?剛有人給我遞消息過來了,那個組一隊人去雪山頂拍日落,結果半路升降機壞了,又遇到一場小型的雪崩,一大群演員被困在山頂上多久你知道嗎?”舟一葉比劃了四根指頭,“四天!整整四天失聯啊!爲了拍部片子,那麽多演員、攝像的命都差點丢在山上!”
他頓足捶胸:“當編劇可安全多了,早知道這樣,不讓你去《攬月》劇組找我就好了……”
許知然卻已經沒心思聽他後面的話了,她呆呆道:“雪崩?困了四天?”
她忽然想起了沈幼清那兩個中秋節打來的電話,和那句輕描淡寫的“現在沒事了”——算起來,那就是沈幼清失聯之後的第四天。
所以那幾天他杳無音訊,不是因爲忙别的事無暇理她,而是因爲劇組出事被困在山上,整整四天才平安回歸麽?
許知然猛地一下站了起來。
舟一葉被她吓了一跳:“你怎麽了?”他突然反應過來,拍拍自己腦袋,“哦對,你和那個劇組的男主在綜藝裏合作過是吧?放心,他們組裏人都沒事,就導演急得差點病倒,在醫院裏和演員們一起輸葡萄糖呢。”
說到這裏,他拍了拍許知然,搖搖頭說:“算了,已經入了行,再後悔也來不及了。”他順手掐了許知然的臉蛋一把,“嗯,這種姿色隻做個幕後,未免也太可惜了。”
說完他搶在許知然反過來掐他臉之前跑出了門,遠遠朝許知然喊了聲:“其他的交給我,你明天上午放心去找武指!”
許知然氣也不是,笑也不是,站在走廊上目送舟一葉走遠。
她探頭看了一眼,見尹悠正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地找紅花油,于是往走廊那頭又挪了兩步,摸出手機,鬼使神差地撥通了沈幼清的電話。
“嘟嘟”聲響了很久,久到許知然想要打退堂鼓放棄的時候,電話終于接通了。對面的人氣喘籲籲,好像是從哪裏趕過來的:“喂?”
“喂,我是許知然。”許知然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這通電話毫無來由——離中秋節都過了這麽多天了,她突然一個電話打過去,是要問什麽呢?總不能問“你還活着嗎”吧?
她急中生智,張口就說:“我今天進組挨罵了。”
“哦?”那頭的人顯然愣了愣,然後居然笑了,“怪不得今天沒有晚餐照呢。進《雙俠記》的組了?你人物不是理解得挺透嗎,怎麽會挨罵?”
“我……我沒拍過打戲,動作沒力度,姿勢也不流暢。”許知然不知不覺說出了自己當下的困惑,“感覺自己拖了全組的後腿,還挺喪的。”
“那不至于。你這點力氣,拖不了這麽大的後腿。”沈幼清那頭聲音嘈雜,像是還在片場,可他還是耐着性子,一句一句和她說,“你别因爲之前的熱搜,給自己灌輸太多壓力,想着一進組就要出彩,一定要打黑子的臉,一定要給粉絲一個交代。那都不是你接這個本子的初衷。不要因爲走得太遠,就忘了當初爲什麽出發,想想你自己排除萬難進組的初衷是什麽,拍戲的時候摒棄雜念,認真跟着武指去學,勤能補拙。”
這些道理許知然當然明白,可人在局中的時候,總是容易方寸大亂。
有了局外人的點撥,許知然覺得自己連日來浮躁的心平靜多了。她“嗯”了一聲,正要謝謝沈幼清,不料身後卻傳來一個聲音:“怎麽在門口不進去?我給你拿了點東西,你試試看。”
來人說到這裏,轉到了許知然面前,好奇地看着她手裏屏幕還亮着光的手機:“喲,打電話呢?和誰啊?”
“……”許知然恨不得對這人翻白眼:我和你熟嗎顧澤江?人不能太自來熟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