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然的粉絲頂着頭像喊話大半天後，新成立的《雙俠記》官博發布了第一條動态：
@電視劇雙俠記V：歡迎陸導加入《雙俠記》劇組[比心]劍氣長虹，待我出鞘！
三分鍾後，陸淮轉發了這條微博：
@陸淮V：今秋釀酒，來年豐收。開機大吉[笑臉]
陸淮以武俠劇成名，又是當今電視劇的口碑導演，拍過不少爆款。他既然參與了這個項目，言談之間還好像對項目很是滿意，這一下質疑的聲音一下就消去了一小半。
有枝芽開始遲疑：“陸淮會拍爛片嗎？他拍過的片子也有評價兩極分化的，但品質都在水平線之上，如果這是個撲街洗錢片，不至于把陸導請進來吧？”
也有枝芽表示：“就算不是爛片，那也是給顧澤江顧太子的擡轎片啊！武俠本來就是男頻作品，注重男主成長線，我然再怎麽說也是科班出身的二線小花，爲什麽要給這種片子當花瓶女主？再說，顧太子除了拍過一個MV男主，還有别的演藝經曆嗎？萬一他演技拉胯，拖死我然怎麽辦？”
這話說得很在理，枝芽們紛紛改口，開始抵制顧澤江。
在公司會議室裏刷微博的顧澤江：……
他忍不住皺眉，發出靈魂提問：“怎麽回事？許知然，你粉絲裏就沒有顔控嗎？我們倆站在一起難道不賞心悅目嗎？”
許知然坐在會議室另一端，頭也不擡地說：“我粉絲都很注重内涵，謝謝。”
顧澤江有些惱了，忍不住找了個角度自拍一張，立刻上傳微博。
他的顔控粉絲們立刻蜂擁而至，紛紛感慨哥哥好帥，哥哥趕緊進組，誰和我們哥哥拍戲都是顔狗的春天。
顧澤江得意地彎了彎嘴角，想把這條微博轉給許知然，卻突然發現自己沒有她的微信。他伸手叩了叩桌面：“許知然。”
“嗯？”許知然被紅姐要求留在公司，随時待命，這時候正在備忘錄裏偷偷摸魚寫她斷更好幾天的孜然烤肉同人文。她依舊頭也不擡：“什麽事？”
“手機拿來一下。”
“？”許知然終于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你要幹什麽？”
“馬上進組了，履行同事義務。”顧澤江厚顔無恥地說，“微信掃一下。”
“……”許知然想了想，好像沒什麽理由反駁，隻好讓他掃了碼。
很快顧澤江的消息就來了，是他自己的表情包九連發，震得許知然的手機嗡嗡作響。
這人是真的很中二……但也是真的很好看。許知然瞄了一眼他的表情包，心裏浮起這個念頭。她反手把這幾條表情包轉給了尹悠，果然換來了尹悠一連串的星星眼表情包。
許知然搖了搖頭，繼續自己備忘錄屯稿之旅。
傍晚的時候，紅姐終于揮揮手放他們倆回去，自己則留下來繼續加班，時刻關注輿論動向。
回程路上，尹悠忍不住和許知然現場星星眼：“然然，不得不說，顧澤江雖然欠了點，但長得是真好看啊。而且人也還挺好的。”
“人挺好？你怎麽看出來的？”許知然感到不可思議。
“你看他那幾張表情包啊。”尹悠遞過手機，“你是不是沒仔細看上面的字啊？我覺得他在安慰你诶。”
許知然探頭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顧澤江發來的表情包上果然都寫了字，有的是“水逆退散”，有的是“偷拍滾蛋”，有的是“錦鯉顯靈”——看着像是新P的。
她當時隻看了第一張，其他幾張都草草就略過去了，沒注意到這點小心思。尹悠在許知然耳邊念叨了一路“想不到顧澤江人還蠻細心的，我對他的印象變好了”，許知然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忍不住說：“沈影帝還一大早給我發了微信呢，顧澤江要是這麽容易就成了好人，那沈影帝豈不是菩薩？”
尹悠一驚，立刻扭過頭來：“沈影帝給你發啥了？”
“啊？他就說《雙俠記》是個好項目。”許知然忽然覺得有點不自然，往後座縮了縮。
尹悠很是失望：“這算什麽安慰啊？還不如顧澤江的九連表情包上心呢。”
許知然沒再說話，心裏卻明白：不是的。在她還猶豫不決的時候，“《雙俠記》是個好項目”這句肯定已經足夠推她一把，讓她堅定自己的選擇了。
第二天中午，不眠不休趕了二十幾個小時工的舟一葉眼冒金星地交了定妝照的完成稿。
托微博現在能傳十八張照片的福，許知然一個人獨享了三張定妝圖：
一張是青衣俠女，長發高束，長劍在手，露出光潔的額頭。造型雖然簡單，卻埋了許多舟一葉精心設計的小心思：比如極有質感的衣料和袖口的霜花刺繡，比如彎而細長的柳葉眉，再比如腰間那一枚一看就來曆不凡的青玉環佩。
一張是水綠鵝黃相間的日常裙裝，設計精巧，行止方便，盤發俏皮，钗環點綴，一看就是意氣飛揚的江湖兒女。
最後一張則是華麗繁複的紅衣，裙擺層層疊疊，從發型、妝面到首飾都極盡華貴，卻又不是一味的元素堆砌，很有古韻。
許知然的眼神也到位：第一張眉眼帶煞氣，滿眼都是怒意，雖然身上不見血，卻像是被人層層包圍，要從江湖中浴血殺出；第二張則是滿臉俏皮之色，像個十六七歲青春少艾的小姑娘；最後一張則神情悲壯，臉上仿佛寫滿了無數故事。
許知然往後，依次是顧澤江的黑衣大氅定妝照，男二、女二的日常定妝照，以及幾個頗有名氣的老戲骨的定妝照。
舟一葉指揮下屬及時轉發了官博發的這一條微博：
“@扁舟工作室V：二度合作，與有榮焉[比心]”
許知然默默登陸自己的微博，下場轉發：
“@許知然V：‘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你好，聶霜。”
顧澤江幾乎是立刻跟着轉發：
“@顧澤江V：‘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爲輕。’你好，鄭西京。”
微博上立刻炸開了鍋，許知然的超話裏亂成一團。
大半的人在感慨：“這個妝造也太好看了，三套造型都很出彩，怎麽看怎麽不像是給男主擡轎诶！我然和顧澤江站在一起真的顔狗天堂！”
剩下一小半人猶疑不定，不乏有人覺得自己癡心錯付，許知然毫不顧慮粉絲的感受。
就在這時候，微博提示，許知然又發了一條微博。
她分享了一個童話故事，說海裏有一種蚌，殼裏可能孕育着砂土，也可能孕育出明珠。有一天它被沖上海灘，被一個孩子撿到了；孩子擔心它辛苦白費，就問它說：你肚子裏是砂土還是明珠呀？蚌殼說，現在還不知道，但半年之後就知道了。到時候歡迎你來，和我一起掀開蚌殼，一探究竟。
許知然的粉絲們一下就明白了：這個故事是寫給他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