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調取了何永濤家的監控錄像,證實了何永濤的确一整晚都待在家。
他,沒有作案時間。
與此同時,倪鳳仙那邊卻有了新的發現,她的鄰居證實說,倪鳳仙被害那晚,她曾見到一個白衣女鬼出現在倪鳳仙的家裏。
倪鳳仙的這位鄰居,是個寡居多年的老太太,平時爲人還算正派,不像是那種神神叨叨,會胡說八道的人。可倪鳳仙,真的是被白衣女鬼給殺害的嗎?
“大媽,您了解這個倪鳳仙嗎?”
“瞧你這姑娘問的,我一個大媽能了解個年輕姑娘嘛,我跟她非親非故的又不熟。”大媽說着,還朝倪鳳仙租住的房子瞟了一眼。
因爲兇殺,案發現場被封着,作爲倪鳳仙的對門鄰居,大媽不僅不怕,反而顯得很好奇的樣子。
“那您覺得這個倪鳳仙爲人怎麽樣?”
“爲人啊。”大媽遲疑了一下:“挺活潑,挺愛打扮的一個姑娘,說實話,長得挺漂亮的。大媽我可不是那種封建的老大媽,我覺得這年輕姑娘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青春就那麽幾年,現在不漂亮,等熬到我這把歲月,後悔都來不及。可這姑娘,我不喜歡。”
“爲什麽?”
“年紀輕輕不學好。”大媽撇了下嘴。
“我能不能問一下您,這什麽叫年紀輕輕不學好?”
“這人呐,從出生到沒病沒災的去世,攏共也不到一百年的時間,大多數活到七八十歲就沒了。這趁着年輕的時候,不去學習,不去靠着自己的雙手雙腳生活,像個寄生蟲一樣的依附在男人身上,你說這叫不叫年紀輕輕不學好。”
“你的意思是,這個倪鳳仙的個人生活比較複雜?”
“咱都敞開門說亮話了,姑娘你說話也不用這麽避諱着。是,這話就是我大媽說的,這個倪鳳仙個人生活亂的很。咱這小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轉悠一星期總有碰頭的時候。我知道她這房子是何家那個小子給租的。
那姓何的小子也忒不是東西,他起初就是在咱們這小區門口擺水果攤的,當時這孩子還算老實,這不僅賣的水果新鮮,給的分量也足,咱們這小區裏可是有不少人喜歡他。再後來,他娶了媳婦,兩家父母幫襯着,再加上他們小兩口自己的積蓄,就在這小區裏買了套二手房。
跟他那姑娘,真是個好姑娘,不僅長得漂亮,人也善良,能吃苦,是個過日子的。人家那姑娘沒嫁給他之前,也整得跟個小公主似的,可嫁給他之後呢,那是風裏來,雨裏去。不管冬天還是夏天,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大着肚子,整天的跟着他擺攤賣水果。不光我,你就随便去咱這小區問問,看看有那個不認識那姑娘的?大家都說這是他們老何家有福氣,娶了個這麽賢惠的兒媳婦。
再後來,兩口子不擺攤了,租了個店鋪賣水果。老鄰居們喜歡他們,也都光顧啊,這生意就越做越好,也越做越大了。就在我們都以爲這姓何的是個有良心的孩子,這是富裕了之後打算讓老婆享清福的,結果沒多久就把這個倪鳳仙給領了回來。好多次,咱們都看見,他媳婦前腳剛走,他們倆後腳就在小區裏偷偷摸摸的見面。
咱們也想過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媳婦兒,可再想想,人家才是兩口子,這又不是什麽好事兒,咱去多這嘴幹嘛。可日子久了,風言風語的也就多了,他那媳婦不聾不啞的,還是大學生,能琢磨不出來嘛。這男人,花花之後,智商也跟着下降,還以爲自己做的有多麽的天衣無縫。”
“何永濤經常過來找倪鳳仙嗎?”
“也不經常,年輕人,現在能約會的地方多了,但隔三差五的也還是過來。”大媽說着,壓低了聲音:“這過來找倪鳳仙的可不止他何家小子一個,還有小區裏的和小區外頭的。”
“大媽,這話您可不能随便說,是要負責任的。”
“大媽懂法,你放心,大媽這話落地有聲,負責。”大媽直了直身子,繼續道:“這倪鳳仙是被何家那小子給包的,整天除了負責陪他,别的什麽事情都不幹。可何家小子哪有那麽多的閑工夫啊,他還得做生意,這跟老婆明面兒上的恩愛還得有。至少,他看着不像是會爲了倪鳳仙就跟老婆離婚的人。這倪鳳仙呢,整天無所事事的就往咱們小區的棋牌室裏跑。這棋牌室裏啥人都有,有自己做生意不需要朝九晚五的,還有已經退休的,年輕有大有小,但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有閑錢。倪鳳仙一個大姑娘家,整天往這棋牌室跑,再加上她那個性子,沒多久身邊兒就圍了一圈兒的人。我可是親眼見過她把人往這房子裏頭領的,那叔叔哥哥叫的一個親熱,至于關起門來做什麽的,我大媽可不知道,反正做的不是好事兒。”
“那倪鳳仙被害當天,大媽你有沒有見到什麽人,或者是聽見什麽奇怪的聲音沒?”
“有,還這有,我這不是給你們反映情況才把你們給叫過來的嘛。”大媽拍了下手:“我記得,應該是下午的三點多鍾,我剛出去溜達了一圈兒回來,就看見這個倪鳳仙靠在門框上跟人講話。
剛開始的時候,那語氣叫一個膩歪,時不時的就叫一聲親愛的,一聽啊,就是給姓何那小子講電話。我聽見她問,你老婆真不在?估摸着對面回的是不在。然後她就又問,說要不我過去陪你,或者你過來陪我?估計人家不願意。她臉色兒就有些不高興,最後說了句,那行吧,你要餓的話,晚些時候我給你叫外賣。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吧,我聽見對門有動靜,隔着我這門上的貓眼就沖外面看了看,我見她挎着小包出去了,又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人就又回來了,嘴裏還罵罵咧咧的。我估摸着,她是去見何家那小子,但被人給趕回來了。”
大媽歎了口氣:“要我說這倪鳳仙也是忒沒眼力勁兒,咱這小區裏誰不知道,何家小子那媳婦兒因爲他們倆的事情氣得離家出走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找到人呢。人家那是什麽?那是原配夫妻,就算何家小子再不是東西,也清楚那個女人是他的妻子,是陪他一路風風雨雨過來的,你倪鳳仙算什麽東西,不過是個陪着男人吃喝玩樂的小妖精。
這倪鳳仙回來後沒多久,就又給人打電話,像是約什麽人見面,對方沒空,她還氣的踢了幾下門闆。再後來,她那邊就沒啥動靜了。”
“那您說的白衣女鬼又是怎麽回事兒?”
“姑娘你别急啊,快講到了。”大媽深吸了口氣:“大概是晚上的九點多鍾,我覺得屋子裏熱得慌,睡不着,就打算去樓下再溜達一圈兒。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忽然想起來,我那廚房裏還有些垃圾沒倒,就又拐回來了。我收拾好了垃圾,提着袋子出門,關門,轉身,哎,我就看見這對門的房門是半開着的。我這人,好奇,當時就尋思着是不是這小區裏某個男人又來找這倪鳳仙了,就那麽順眼的往裏頭瞄了一瞄。結果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我看見一個白衣女鬼站在倪鳳仙的别後,倪鳳仙背對着門,站在客廳裏。”
“那白衣女鬼長什麽樣子?”
“就穿着白衣服,沒腿,頭發很長,黑的,到這裏。”大媽大概比劃了一下:“隻那麽一眼,我就給吓壞了,垃圾也沒倒,趕緊回了屋。天亮後,就聽見你們的動靜,聽說倪鳳仙死了。我原本是不打算把這個給說出來的,可良心上又覺得過不去。”
“好嘞大媽,您反映的這個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謝謝您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丁當起身,給大媽握手,并且表示感謝。
就在這個時候,大媽突然拉住了丁當的手,又給說了一個情況:“哎呀,還有件事兒我差點就給忘了。手指甲,那白衣女鬼的手指甲是紅的,像鳳仙花一樣的顔色。她當時站在倪鳳仙的背後,手是這個樣子的,就像是要掐死倪鳳仙一樣。因爲距離不算太遠,所以我看見了她的手指甲,是紅的,就是紅的。”
“您确認那個白衣女鬼是沒有腿的嗎?”
“應該是沒有的吧,那白裙子挺長的,看着空空蕩蕩的。還有,這對門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風,吹着那女鬼的裙子挺吓人的。”
“好嘞,知道了大媽,您住在這裏,也要多加小心。”
“大媽我才不怕,這爲人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再說,我都這個歲數了,生死這種事情也都開看了,沒所謂的。你們忙,你們忙,大媽我先去買菜了。”
送走大媽之後,丁當直接到了常泰身邊,問她:“頭兒,關于白衣女鬼殺人的事情你怎麽看?”
“何永濤的妻子離開家時,身上穿的是什麽?”
“讓我看一下。”丁當翻了一下記錄用的小本本:“根據何永濤的回憶,他妻子離開家時,上身穿的白T恤,不是品牌貨,一般的雜牌。下面是一條牛仔褲,淺藍色的。腳上本來穿的是家裏的脫鞋,也能外出的那種,但在出門的時候特意換上了何永濤之前給她買的白色高跟鞋。小高跟的那種,不超過五厘米。”
“何永濤的妻子有白裙子嗎?”常泰看着丁當的小本本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