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好,像你這樣的憑實力單身的女警花,我也不敢要。”
“找打是不是?”
“不敢不敢,咱說正事兒。”協警同志嘿嘿一笑:“這附近商戶不少,門口兒有攝像頭的也不少,加上咱們自己的天眼,我就不信,就沒有一個攝像頭能拍下這個行兇者的。你們等着,我去問商戶要資料去。”
看着協警同志離開,丁當也快速松開了握着常泰胳膊的手:“談戀愛浪費時間,結婚生孩子更是在浪費自己的職業生命,我剛剛慎重考慮了一下,目前單着也沒什麽不好的。頭兒你放心,我雖然對你還有企圖,但也在逐步的自我說服放棄中。剛剛之所以那麽說,也是爲了打消旁人對我的企圖。”
“我知道。”
平平淡淡地三個字,毫無情緒的三個人,讓丁當着實又氣悶了一會兒。
常泰盯着那根電線杆子看了半天,突然轉頭問了丁當一句:“刑如意呢?爲什麽沒有出現場。”
“不知道,不過頭兒,如意姐又不是咱們隊裏的人,上回譚局也說了,人家就是義務來協助咱們的。這現場,人家不來也是正常的呀。”
常泰的臉色暗了下,沒再說什麽。
刑如意當然沒閑着,她在跟狐狸約會。
奈何橋邊,坐看陰風吹楊柳。橋下亦有乘坐幽冥船的鬼魂時不時的經過,除了臉色暗淡點兒,倒也與活着的人沒什麽兩樣。
“上面的案子都處理好了?”狐狸柔聲問着。
“差不多了,你也知道,我隻是出于好奇才會上去管一管的。可那些案子,好像越來越複雜,而且全跟那個隐藏在暗處的人有關。狐狸,你說他,會不會是沖着我來的?”
狐狸靜靜地看了刑如意一會兒,抱緊她柔聲道:“有我在,你不用怕。”
“我有什麽好怕的,我隻是覺得,這世上的事情,怎麽各個都跟我糾纏不清的,好像我就是命運的中心,絕對的女主角一樣。”
“在我心裏,你是。”狐狸将她圈到了胸前:“如意,你知道嗎?自從差點失去你之後,我想要做的事情就隻有一件,那就是每一分每一秒的都守着你,陪在你的身邊。”
“對不起,我以後會盡量少管閑事,多管你的。”
“你不是那樣的如意,我也不希望你變成那樣的如意,我希望你能夠開開心心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隻要靜靜的守護着你,看着你就好。”
“時候不早了,要不,我們早點兒休息。”刑如意掙紮着起身。
“如意。”狐狸伸手牽住她。
“我臉紅了嗎?真是的,都老夫老妻了,我怎麽還聽不得你跟我這些話。”刑如意一副嬌羞萬千的模樣,“時候不早了,我們去休息吧。”
半個時辰後,刑如意才裹着浴袍濕漉漉從浴室出來,看着坐在床上靜靜打坐的狐狸,她抿唇一笑,擦了擦頭發上的水珠,依到了他的身上。
“敢問夫君這是修煉到第幾層了?”
“第一層。”狐狸睜開眼,看着刑如意被水蒸氣熏的有些紅撲撲的臉:“有你在,我總是不能精心,這修習不進反退,如今也隻能在第一層待着了。”
“好可憐的樣子。”
刑如意輕輕動了下,狐狸卻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是挺可憐的,所以,你得給我補償。”
地府的夜是漫長的,漫長到你根本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會結束。可隻要那個心愛的人在身旁,就算黑夜在長,你看到的也都隻是漫天星光。
洛城市的夜晚也來了,常泰與丁當站在醫院走廊的盡頭,透過窗戶去看外面那些閃爍着的燈光。
“出事地點附近的影像資料全都拿過來了,可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個攝像頭拍到了那個行兇者,甚至連個像樣的嫌疑人都沒有被發現。”
“許瑞娜呢?”
“剛問過大夫了,雖然人是搶救過來了,可情況依然不太好,随時都有反複的可能。”丁當趴在窗台上:“張晚晚是董其昌殺的,許瑞欣是被自己給吓壞的,那牛昕湉呢?還有這個許瑞娜,到底是誰把她綁到電線杆子上去的。頭兒,我是第一次生出這種特别無力的感覺,受害者明明就在眼前,行兇者明明也在眼前,可就是看不見,摸不着的。”
“真相面前,總會遮擋着一些迷霧。”常泰喚了一聲丁當:“别耗着了,在許瑞娜蘇醒之前,咱們還有别的案子要辦。”
“頭兒說的對,咱們總不能因爲這一個案子辦不了,就不去辦别的案子了吧。”
正打算離開,常泰突然接了個電話,電話是許瑞欣的主治大夫打來的,他說許瑞欣清醒過來了,而且有些話,想要對警方說。
從許瑞欣的話中,常泰他們得知了另外一個真相——牛昕湉墜樓不是意外。
招筆仙的那天晚上,四個人都很緊張,雖說早有計劃安排,可在那種神秘的氣氛下,很難不讓自己感覺害怕。當她們幾個人意識到可能真的招了鬼魂上來時,立馬給吓跑了。
最初,許瑞欣是自己跑的,可等她跑出教學樓之後,發現自己的姐姐和張晚晚都沒有跟下來。她在樓下站了一會兒,打算返回樓上繼續尋找姐姐,剛走到第一層樓的樓梯上,就看到了驚慌失措的姐姐許瑞娜。
許瑞娜問許瑞欣有沒有看見張晚晚,許瑞欣搖了搖頭。
許瑞欣又問姐姐許瑞娜,那個鬼有沒有跟過來。
許瑞娜大着膽子往身後看了看,也搖了搖頭。
姐妹兩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默契的走到了校園裏。再後來,許瑞欣無意的提了一句,張晚晚是不是跟那個校外來的扮鬼的男生在一起?就是這句話,讓原本還處在慌亂和驚恐狀态下的許瑞娜迅速冷靜了下來。
她告訴徐瑞欣,這世上是沒有鬼的,她們在教室裏看到的那個鬼,就是張晚晚叫來的那個男生假扮的,因爲沒有開燈,又是在那種緊張的氣氛下,所以她們才會被吓着,才會忘了這本來就是她們的安慰。
姐妹兩個正說着話呢,牛昕湉臉色蒼白的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她像是沒有看見許瑞欣和許瑞娜一樣,直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許氏姐妹也就跟在了她的身後。
就在牛昕湉站在宿舍門口,準備推開宿舍進去的時候,許瑞娜突然把頭發散開,全都鋪到了臉前,走到牛昕湉背後吓了她一下。緊跟着,牛昕湉尖叫一聲,推開宿舍門就沖到了窗戶那邊直接跳了下去。整個過程,可能也就一秒鍾。因爲發生的太快,許氏姐妹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等她們意識到發生什麽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牛昕湉墜樓的聲音,驚動了她的宿舍,許氏姐妹擔心被人發現,匆匆離開。分開的時候,許瑞娜叮囑妹妹,讓她回宿舍的時候什麽都不要說,并且咬死了沒有在牛昕湉宿舍門口出現過。之後,她就離開了,說是去找張晚晚商量。
許瑞欣很害怕,她哆哆嗦嗦的走到自己的宿舍前,伸手推開門,卻看見了一臉是血的牛昕湉。再後來的事情,她就有些記不清了。
“牛昕湉不是跳樓了嗎?怎麽會出現在許瑞欣的宿舍裏。難不成,真是亡魂索命?”
“可能是在極度緊張和害怕的狀況下出現的幻覺。”旁邊的大夫幫忙解釋着。
在整個叙述過程中,許瑞欣都表現的十分平靜,她說,在她渾渾噩噩的這段日子裏,都是牛昕湉陪着她的。她知道自己錯了,所以要把真相告訴警方。
因爲驚吓而産生精神混亂的人,在叙述案情的過程中,也是真假摻半的。許瑞欣的話,隻能作爲參考,卻不能作爲證據。但,好歹算是解釋了牛昕湉突然墜樓的事情,知道她是被吓死的,而不是被什麽筆仙給殺死的。
離開醫院,是晚上的九點多鍾,回到家,已經是深夜的十二點。在推開門之後,常泰看到了一封信,一封用牛皮紙信封裝起來的信。打開,裏面隻寫着一句話:“作惡之人,終有報應。”
在信裏,還夾着一朵幹枯的金縷梅。
次日,早上的七點多鍾,常泰接到了醫院的電話,張晚晚病情反複,已經不治身亡,但在她離開前,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對不起,我不該用惡作劇跟生命開玩笑。”
第二句:“我欠了牛昕湉一條命,我用自己的命來還。”
半個月後,在牛昕湉的墓碑前,常泰見到了她的男朋友張羽楓。
原本英挺帥氣的小夥子因爲這場變故,變得消瘦了很多,略帶蒼白的臉上,幾乎沒有血色。他将一束百合花放在牛昕湉的墓碑上,随後又拿出了一套護膚品擱在了百合花前。
“甜甜最愛的就是百合花。這套護膚品是我給她買的生日禮物,她總說自己的皮膚不好,我就想着送她一套護膚品。結果……結果這份禮物遲了半個月。”
“好好的,相信她也希望你好好的。”
“我會的,我叫常警官你過來,是想要跟你說一件事。”張羽楓擡頭看着常泰的眼睛:“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夢遊的狀态下,還是在靈魂出竅的狀态下,總之,許瑞娜她是被我綁到那個電線杆上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