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歲那年,走投無路的顧春麗遇見了道士何平。
那時,顧春麗剛剛結束自己的第一段婚姻。她未婚先孕,讓原本對她寄予無限厚望的父母十分失望。他們曾勸說顧春麗打掉腹中的孩子,繼續完成自己的學業,可顧春麗甯死不從。她倒不是多稀罕腹中的那塊肉,而是那塊肉是李德旺的。
顧春麗看得出來,李德旺的事業成就絕非一個簡簡單單的飼料公司,隻要她抓住了腹中的這個孩子,就等于抓住了半個李德旺。抓住了半個李德旺,就等于抓住了李德旺的财富。
這世上,沒有拆不散的婚姻,隻有不努力的小三。
爲了改變自己的命運,顧春麗選擇當個努力的小三。
但,讓顧春麗沒有想到的是,她的父母不僅不聽她的想法,反而指責她不要臉,不該破壞自己表姐的婚姻。緊跟着就是馬不停蹄的給她相親,像扔一塊破抹布一樣的把她扔了出來。
後來,她也相同了,肚子裏的孩子總得有個父親,否則戶口怎麽上?
她嫁了,不算太風光,也不算太寒酸,就跟周邊所有的人一模一樣。隻不過,她爲的是腹中孩子的戶口,而非踏踏實實過日子。
娶顧春麗的那個男人,也并非真的喜歡她。
他個性木讷,不擅長跟女孩子交往,三十多了,連個對象都沒有。顧春麗雖然未婚先孕,但孩子還小,隻要婚禮辦的及時,那孩子就是他們家的人。再者,顧春麗年輕漂亮,配着自己的兒子,也算勉強。
就這麽着,兩個各懷心思的人,走進了各懷鬼胎的婚姻。
最初,男人的确對顧春麗不錯,甚至對她肚子裏的孩子也不錯,可顧春麗厭棄的目光,抗拒的态度,讓男人怒了。
每一個木讷老實的男人身體裏都會藏着一個暴虐的靈魂,男人清醒時木讷,喝醉後暴虐。家暴,成了顧春麗的家常便飯。
女兒李沐六個月時,顧春麗第一次想到了離婚。
女兒有了,戶口有了,剩下的就是離婚帶着孩子去找李德旺負責。就算換不來婚姻,也能換來後半生的安穩。可男人不願意,他既惱恨顧春麗,卻又不願意放過顧春麗。此後兩年,顧春麗與男人之間開啓了無限家暴的死亡循環,直到一天深夜,她抱着女兒從那個家裏逃離。
21歲那年,顧春麗正式和男人離婚。她不想再結婚,但爲了金錢和生存又不得不繼續找男人。她仗着自己年輕,仗着自己還算有幾分姿色,開始不斷物色合适的男人。
顧春麗很理智,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一個自己可以控制的男人,一個不會再付出真心和感情的婚姻。所以,25歲以下和40歲以上的男人排除在外,前者太嫩後者太老,最好是30~36歲的已婚或者離異男人。
顧春麗是做小三,不是做妻子,所以她将目标群體鎖定在幸福的已婚男人。她也想過找富二代,可富二代壓根兒看不上她這種離過一次婚還帶着個女兒的女人,他們身邊有大把未婚的美貌女子。有車有房有體面的工作,月薪不低,年薪湊合,能夠支付她跟女兒的生活。
三十多歲的已婚男人,大多都經過了三到五年的婚姻打磨,這樣的男人體貼顧家,個人技巧成熟,且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且婚姻經過柴米油鹽的沉澱很容易被攻破。
顧春麗可不想陪一個男人同甘共苦,她要的是可以直接摘到的成熟的果實。
靠着自己的步步爲營,顧春麗在兩年時間内,居然拆散了五個家庭,且成功的從那些男人手裏賺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第一個男人,被攻破之後,礙于強勢的老婆不敢離婚,爲了補償顧春麗,給了她十幾萬的分手費,顧春麗用這筆錢首付了一棟小房子。然後靠着第二個和第三個男人,将房子的貸款還清。第四個男人,成熟穩重,且經濟實力最雄厚,也是他給顧春麗開了美容院,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門店,但保障了顧春麗往後的衣食無憂。第五個,對她最是癡心,可偏偏是經濟實力最弱的一個,顧春麗在反複衡量之後将他一腳踢開。
可讓顧春麗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第五個男人,在她變臉之後跟着變臉,對她是窮追猛打,不是上門鬧騰,就是去她的店裏鬧騰。就在她打算賣掉房子,退掉美容院離開那座城市的時候,她遇見了道士何平。
道士何平是個不真不假的道士,說他是假的,他常年住在道觀裏,身上穿着是道袍,嘴裏念着的是道德經。說他是真的,他又眷戀紅塵,做不到一心向道。
顧春麗遇到了何平,何平喜歡上了顧春麗的身體,然後爲了顧春麗,解決了那個鬧騰的第五個男人。
那個男人消失了,他的前妻和孩子曾在城裏貼滿了他的大頭照,甚至掏錢上電視發布尋人啓事。顧春麗曾問過何平,将那個男人弄到了哪裏,是不是給殺了,埋了。何平撫摸着她光滑的脊背,讓她什麽都别問,因爲知道的越多,被牽扯進來的可能性就越多。
兩個人膩歪到一起之後,顧春麗跟他講起了自己的過往,講起了女兒,講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何平居然很贊成,并且不遺餘力的幫她。
何平曾到過東南亞一帶,别的沒學到,倒是學了許多的旁門左道。顧春麗美容院裏頭的那些東西就是何平弄的。效果,是有的,但達不到顧春麗所希望的那種,最後,她還是将希望放在了現代的整容技術上。
她的整容計劃龐大而系統,從女兒李沐的臉頰、胸部、嘴角再到鼻子,全都以李潤爲模闆做了調整,甚至連日常飲食,行爲舉止,她都要李沐盡量模仿李潤,甚至做的跟李潤一模一樣。可李沐終究不是李潤,兩個人生活環境不同,性格特征不同,最關鍵的是,李沐并不想成爲李潤。
審訊室裏,顧春麗,也就是顧嫣嫣用一副無所謂的态度看着常泰和丁當。
“是,在我的美容院裏的确有一間暗室,暗室裏也的确有一些動物屍體,但那些動物都是很普通的動物,沒有一樣是國家保護的。所以,就算我殺再多,我也不犯法。還有那個壇子,壇子裏的确有個嬰兒的屍體,可那個嬰兒原本就是死的,是我從外頭撿回來的。”
“撿回來的?顧嫣嫣,你可真能說。”
“那丁警官你有證據證明那個嬰兒是被我殺的嗎?”
丁當沒有,所以她隻能用一雙眼睛狠狠盯着顧春麗。
“然後呢,你們還能告我什麽?謀殺李潤。笑話,李潤是什麽時候失蹤的,怎麽死的我都不知道,她的死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綁架李德旺?更是笑話。我跟李德旺是什麽關系,已經是這個圈子裏公開的秘密了。我的确是将他綁在了地下室,你們闖進來的時候,我手裏也的确是拿着一把刀,但這是我們特殊的情趣,你們管得着嗎?你們也看到了,我并沒有對李德旺造成實際上的傷害,就算有小的劃傷,也是正常的。任何遊戲都會出現意外的是不是?”
“顧春麗,顧嫣嫣,你怎麽這麽無恥呢?”
“無不無恥不是丁警官你幫我界定的,我還要告你們私闖門宅呢。法律我懂,若你們還拿不出來有效的證據,頂多拘留我24小時。我困了,先眯一會兒,時間到了叫我。”
“頭兒——”丁當跺腳。
“她說的沒錯,我們的确沒有證據。先拘留24小時,你要是心裏不高興的話,就在這24小時裏找出更多她的犯罪證據來。”常泰看着顧嫣嫣又說了句:“經濟犯罪也是犯罪,醫療事故也是能判刑的。”
丁當眼睛一亮,随機恢複活力和戰鬥力,精神十足的出去了。
顧春麗變了臉色,就那麽一動不動的看着常泰。
常泰回看着她,淡淡地說了句:“你睡吧,還有時間。”
顧春麗氣急,用力捶打了一下凳子。常泰瞄了她一眼,也出去了。
李家别墅裏,李太太平靜的将一份《離婚協議》遞給了李德旺:“别墅以及家裏的車都給你,還有潤兒的房子,你也看着處理了吧。小房子歸我。其餘的還按照你之前說的。”
“能……能不離嗎?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是真的錯了。”李德旺捧着自己的頭,像是隻落敗的公雞,有氣無力的。
“你是錯了,你錯在有眼無珠,将一個居心叵測的女人當成了自己的真愛。你錯在,年過四十卻依然天真的去追求什麽愛情。就算沒有顧春麗,也會有别的人,因爲你早就忘了你是誰。李德旺,其實你心裏是清楚的,你清楚她們愛上的是你的錢,但你更清楚,你現在不缺錢。”
“我錯了,再給我一次補救的機會好嗎?潤兒,潤兒她一定不希望我們走到今天的。”
“李德旺,潤兒死了,我們的女兒死了。”李太太起身,平靜的看着李德旺,說的卻是最絕望的話。“往後,我們也不要再見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