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
秦書瑤詫異的看着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男人。她剛剛叫出他的名字,随即手腕被對方抓住,跟着身體也不受控制的被對方拉進了一間房。
男人手上的力度有些重,秦書瑤略微掙紮了一下,隻覺得手腕被他抓的生疼,不由皺起了眉梢。
“放開我!你……你這是做什麽?”
“砰——”
秦川關上了門,然後捉着秦書瑤的手腕将她轉了個半圈,跟着将她抵在了門闆上。
寺廟裏,鍾聲陣陣,獨有的香燭氣息也順着門縫鑽了進來。
“這裏是寺廟,你這樣做,是對佛祖不敬。”
“我敬了他,他就能保佑我嗎?”秦川緊盯着秦書瑤的眼睛,跟着拽下她手中握着的平安福:“這個符,你是打算送給他的嗎?”
那張看似冷靜的面孔裏,實際摻雜着諸多無名之火。秦書瑤輕側過臉,避開秦川的目光。
“這個與你無關!”
“什麽叫與我無關?”秦川又欺近了一步:“你明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思。在他還沒有出現之前,我們都好好的。瑤瑤,你告訴我,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與我和我與他是不同的。”
“哪裏不同?難不成,他是男人我就不是男人。”秦川手上又用了幾分力氣:“他是傭人的兒子,我也是。我倒不知道,我哪裏與他不同。”
“我……”秦書瑤抿了抿唇:“我喜歡他。”
“那我呢?”
“我自然也是喜歡你的,隻是秦川,這兩種喜歡是不一樣的。你我自小一起長大,我娘親早逝,繼母對我不好,你總是私下裏護着我。遇到傷心難過的時候你也總會哄着我開心,有你陪着,我感覺特别的踏實。你,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樣。”
“哥哥?”秦川緊盯着秦書瑤側向一邊的眉尖:“你居然說我像你的哥哥!”
“是哥哥。”秦書瑤先是輕聲地回應,跟着擡起眸子,迎上秦川的視線:“在我心裏,始終都當你是哥哥。”
“可我從未把你當成是妹妹。”
不等秦書瑤把話說完,秦川就堵住了她的雙唇。秦書瑤先是一怔,跟着心慌起來,她掙紮着想要推開秦川,卻被他推搡到了一旁的蒲團上……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這種事情,小姐怎麽敢告訴旁人。”碧桃攥緊了雙手:“那日進香,原本就是瞞着老爺夫人的,因擔心路途遙遠,這才邀了秦川一起,卻沒想到,他竟趁着我代小姐去添香油錢的時候,趁機欺淩小姐。”
碧桃眼圈兒一紅,将臉轉到了别處。
“我代小姐添完香油錢,去了之前約好的地方,卻等不見小姐。等了一陣子,越等越覺得心慌,就在寺廟裏尋找起來。之後,我就碰到了小姐,她面色蒼白,臉上還挂着淚痕,就連頭發都變得亂糟糟的。我問小姐發生了何事,她隻是看着我搖頭,然後催促着說要盡快離開。”
“秦川呢?”
“沒有瞧見。我當時也問了,可小姐紅着眼睛不肯說,且從那天之後,我就很少見到秦川了。”
“那你家小姐又是何時告訴你的實情?”
“從寺院回府的路上,小姐一直落淚,卻什麽話都不肯說。回到府中之後,也是不吃不喝,整整一天一夜都沒說什麽話。我心中着急,便多次催問,甚至還将老爺給搬了出來。我尋思着,小姐定然是在寺院裏受了欺負,告訴老爺,興許可以幫小姐讨回一個公道來。
我萬萬沒有想到,欺負小姐的竟然是秦川,而且他還對小姐做了那樣的事情。我跪求小姐,将此事告訴老爺,小姐卻始終不肯。女子清白,何等重要,小姐的顧慮,碧桃其實都懂。在陪着小姐哭了一陣子之後,我們主仆二人便都将這個秘密給瞞了下來。”
“可你家小姐卻将這件事告訴了張彬。”
“這件事,小姐與我提過,但我不同意,我甚至勸過小姐不要将這件事告訴張彬。男未婚,女未嫁,誰知道将來會如何。一旦事情傳了出去,小姐将來又該怎麽辦呢。可小姐,似乎打定了主意,我一個丫鬟,也不好再說什麽。這件事,我便再也沒有問過。”
“那張彬可曾去找過秦川?”
“好像沒有。”碧桃搖了搖頭:“反正,我是沒有聽過,也沒有見張彬去找過秦川。”
“你可見過一根腰帶。這腰帶看起來普通,但反面卻繡着一些東西。”
“腰帶?”碧桃擡了眼睛:“我家小姐曾繡過兩根腰帶,一根送給了秦川,另外一根送給了張彬。隻不過,裏面繡的不是花色,而是字。”
“字?”
“嗯。秦川的腰帶裏繡着的是一個【秦】字,張彬的則是一個【張】字。”
“你家小姐爲何要繡這兩根腰帶?”
“也不是爲何。秦川的那根腰帶,是小姐剛學女紅的時候繡的,也是秦川厚着臉皮要的。我記得,那個【秦】字小姐繡得十分别扭,她自個兒覺得難看,于是在做成腰帶的時候,就故意将那個【秦】字做到了裏面。
秦川待小姐一直很好,那根腰帶他也一直随身帶着,哪怕已經舊了,破了,也舍不得扔掉。說實話,倘若小姐真要在這兩個人裏頭選擇一個的話,我倒甯願小姐選的那個是秦川。雖然他對小姐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可比起張彬來,我總覺得,秦川才是真正對小姐上心的那個人。”
碧桃說着,抿住了嘴巴,過了許久才再次張開。
“小姐送給秦川腰帶的事情,不知怎麽就被張彬給知道了。于是,他也要求小姐親手爲他縫制一根。小姐不忍拒絕,連夜熬燈給他做了,誰知他竟不喜歡。後來,小姐琢磨了多日,就仿着當年給秦川做的那根腰帶,又重新給他做了一根,張彬這才收了去。
一個堂堂男子,竟這般幼稚,小姐若是真嫁給了他,隻怕往後的日子,還要受很多的委屈。”
“想不到腰帶裏還藏着這許多的故事。”林虎摸了摸鼻子:“近兩日,你可曾見到秦川?”
“不曾。”碧桃搖頭:“自那件事之後,秦川便很少在府中出現,加之秦嬷嬷是在夫人院子裏伺候的,我們小姐與夫人有些芥蒂,所以就更少見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若是想到了别的什麽,再問你。”
碧桃擡了擡眼皮,看着林虎,猶豫半天終是問了出來:“大人莫不是懷疑秦川害死了我家小姐?”
“但凡秦府之人,都在我們調查的範圍之内,我不過是随便問問。剛剛我問你的那些,也請你保密,回到秦府之後,切不可亂說。以免打草驚蛇,驚動了那個隐藏在秦府的真正的兇手。”
碧桃臉色變了變,低頭出去了。
林虎盯着碧桃的後背,凝眉看了一陣子之後,便跟着走了出去。
碧桃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東拐西拐的去找什麽人,而是徑直朝着秦府的方向走去。就在林虎決定停下腳步,打道回府的時候,他的面前多了一個人。這個人,穿着一身深色的衣裳,手中卻提着一盞燈籠。燈籠是白色的,燈光很是微弱,隻能照見這個人的下半張臉。
“何人攔路?”
“大人要找的人。”那人說着,将燈籠往上提了提,順帶着揭開了風帽:“秦川。”
“你便是秦川?”
“我便是秦川。”
“爲何出現?”
“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秦川隻能找大人自首。”
“秦家小姐是你殺的?”
“是!”
“張彬呢?也是你殺的。”
“是!”
“理由又是什麽?”
“大人想要在這裏問話嗎?”
“也是,此處不是很适合。”林虎轉過身:“跟我來吧。”
原本以爲秦家的案子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裏,林虎甚至做好了,将這個案子做成懸案的準備,卻沒有想到,秦川竟會主動投案,并且不用他多費什麽口舌,就将犯案的全部過程說了出來。
“瑤瑤的确是我殺的,但這是她求我的。”秦川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差點把林虎給吓着了。
他端緊了手中的杯子,看着秦川的眼睛問了句:“秦書瑤求你殺了她,這是爲何?”
“我想知道這是爲何,可她不肯說,她隻說,這是我欠她的,她要我還。從小,她是主,我是仆,她是瑤瑤,我是秦川,她說的所有的話,提的所有要求,我都不曾拒絕。更何況,我曾經不由控制的傷害過她,我也覺得,這是我欠她的。所以,我按照她說的,讓她平靜的毫無痛苦的離開。”
“你去查了是不是?”林虎放下茶杯,“秦書瑤的死,是不是跟張彬有關?你殺張彬,不是因爲他是你的情敵,而是因爲他才是害死秦書要的罪魁禍首。所以,你選擇了用秦書瑤送給張彬的那根腰帶勒死他。我去,我怎麽感覺自己突然間變得聰明起來了。”
“害死瑤瑤的,不止張彬。如大人所說,我去查了。”
“你查到了什麽?”
“瑤瑤無意中得知了一個秘密,夫人買通了瑤瑤身旁的奴仆,在她的飯菜中下了慢性毒藥。這種毒藥,尋常大夫根本查不出,而且根據夫人所說,她中毒已深,即便華佗在世,也很難解毒。一年,興許用不了一年,她就會因爲毒入心肺,痛苦而亡。瑤瑤是個很怕疼的人,她不想讓自己走到那個地步。”
“秦書瑤的确是中了毒,但這種毒并非無人可解,至少我就認識一個半路出家的女大夫,解毒很是擅長。可惜,秦小姐沒有等到。”
“這隻是其一。”秦川眼眸一沉。
“其二又是什麽?”林虎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