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安國公戰敗的那一場戰役,大家心裏都很清楚,并不是安國公能力不足才戰敗的。
而是将士們沒有糧草,餓着肚子跟北冥軍打仗的。
東辰将士餓着肚子,武器都揮不動了,怎麽能夠跟如狼似虎的北冥将士打,輸,那是必然的。
而這必然竟然是明德帝自己一手造成的。
至于他押送糧草被山匪所劫之事,也是有人一手促成,并不是他的失職。
唯有他詐死與柳青青私奔,這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當然這事在有功之事面前,也算是小事。
最讓他頭痛的是怎麽取得傾兒的原諒,不然他也不這麽心急,急于立功回來。
倘若閑王真的要争那位置,那他就跟着閑王,比跟着明德帝和四皇子更容易恢複他的身份,而光明正大的回安國公府。
還有父親還活着的話,知道了一定會回來。
嗯,就這般吧。
楚雲謹主意打定,心裏就有了成算,他道:“你們盯緊戰王府和閑王府,如果說有什麽異動立即報告本世子,最好是找機會與戰王取得聯系。取到聯系之後,不要暴露出本世子的身份來,先看看他們的态度。”
影一拱手:“屬下懂的,那屬下這便去安排。”
影一剛想走,想了下又回頭問楚雲謹:“主子,要不要和夫人取得聯系,告訴夫人您回來了?”
影一覺得若是夫人出面,跟戰王閑王取得聯系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楚雲謹連忙打斷影一:“不可,萬萬不可讓夫人知道,若是她知道本世子已經回來了,事情怕會鬧大,等以後事情成功了,本世子自然會向她說明,請罪。”
誰都不知道他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也是重生回來的,上一世他對傾兒做出的傷害,還有這幾年的冷漠,對她的欺騙,楚雲謹怕她會崩潰,他也還沒有那個臉現在跟她相識。
影一:“好,屬下知道了。”
楚雲謹再次叮囑:“嗯,未取得本世子的同意,你們不得私自行動,隻要保護好夫人就是。”
影一看了一眼楚雲謹,點頭出去了。
“轟隆隆!”
這天晚上,天空突然炸了一聲驚雷,由遠及近,瞬間将沉睡中的人們給炸醒了。
“是要下雨了嗎?”
城外的災民們聽到天空的炸雷響起,立即翻身起來望着天空,驚喜的喊道。
現在已經是五月的天氣,天氣又熱,少食無水,大家都快活不下去了。
這幾天災民暴動了,若是再這樣下去,災民就要破城而入。
他們這些災民在外面苟且偷,而都城裏面的達官貴人們,這時候了還吃香的喝辣的。
災民們早就按捺不住了。
若是天上有雨下下來,那就不一樣,他們可以立刻返回家鄉,不至于在外面流浪。
誰願意在外面流浪,過着這樣居無定所的日子。
“轟隆隆。”
又一到驚雷又突然咋起,災民們頓時沸騰了,他們大多都是臉朝黃土背朝天的百姓,他很是明白,這是暴雨前的征兆。
也就是說要下暴雨了。
下暴雨好好,快一年的時間了,天上沒有下過雨,就是再大的暴雨,災民們都歡喜的緊。
而都城裏留下的百姓們聽到這些兩聲驚雷,他們一樣驚喜萬分,這就是說明今年的災情終于要結束,他們終于要過上正常的日子了。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被困在都城裏哪裏都出去不了,什麽事也做不了,隻能坐吃山空。
這些都還可以克服,最讓人絕望的事,家裏的存糧已經不多了,有些家庭完全靠接濟度日,一天還隻能吃一餐,吊着性命不會餓死。
隻有鳳雲傾跟楚雲謹感到驚愕,按照前世的日子來算,要在八月的時候才下第場雨來,而這場大旱才結束,這相當于提早了兩個多月啊。
鳳雲傾還好,完全能接受,自她重生以來,便改變了小寶的命運,自那以後很多事情都跟以前不一樣了,這提前結束大旱,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但有人坐不住,自然是四皇子坐不住了,大旱提早結束,那麽明德帝肯定要回來了,于是立即聯系他的人以及黃将軍,計劃提前。
當晚天上便下起了大雨,災民們跪在地上又哭又笑,老天爺還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啊。
次日,雨停了,又是大太陽,但都城禁嚴了。
街道上滿是官兵巡邏,各大城門口被嚴密把關,連出城施粥的人都得仔細盤問。
百姓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都惶恐不安起來。
而朝堂上,君玄塵坐在龍椅上,他肅目着朝堂上還剩下一半的大臣,他道:“本皇子接到快報,父皇一行在回來的路上遭到災民的襲擊,已然失蹤。
不過本皇子已經派人去尋了。
還有城外的災民在陸陸續續的返鄉,大家的重點在災民身上,務必讓他們安全回到自己的家鄉。
至于尋找父皇的事情,就交給本皇子,還有,沒有必要,不必出城,非要出城,必須稟報本皇子。”
堂下的衆大臣聽得瞪目結舌,這是什麽意思?
明德帝怎麽就失蹤了,昨天還有大臣收到明德帝傳回來的信息,什麽時候就遭了災民的襲擊。
還有,爲什麽不要他們去尋找明德帝,還不準他們出城?
這是将他們囚禁在都城。
四皇子想謀權篡位了?
衆大臣倒吸一口涼氣,隻有四皇子的人心裏門兒清,四皇子終是出手了。
這就是一場豪賭,賭赢了他們就是高高在上的寵臣,有着從龍之功的寵臣。
若是輸了,他們便送上全家的性命。
莫大人站出來問道:“請問四皇子,您這是将我們囚禁在都城裏,您想幹什麽?”
君玄塵陰鸷的盯着莫大人,他在這人手裏吃了不少的癟,今日他還敢跳出來質問他。
他猛的一巴掌拍在龍案上,厲聲喝斥:“大膽,本皇子做什麽事哪容得你來置喙,莫大人當堂質疑本皇子,意在不顧父皇的安危,此人居心叵測,來人,将此人押入天牢,等侯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