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存在隻會給我危機感,如果你真的對我沒有惡意,就請遠離我、遠離我的孩子。”
安君弦摘掉金絲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蓁蓁,至少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因爲孩子也要喊我一聲父親不是麽?”
葉蓁直覺現在的安君弦很危險,渾身的細胞都在發出遠離危險的訊号。
她捏了你眉心,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吐出兩個字:“随你。”
安君弦以手掩面,發出了似滿足又似遺憾的歎息。
葉蓁更加确認了,這男人是個極度危險分子。
下午賽事兩點開始,中場都回了酒店休息。
葉蓁進門後就砰一聲關上門,跟在她身邊的安君弦無奈一笑,回了隔壁自己房間。
進了房間,安君弦就變成了面無表情。
他脫掉西裝,一件一件撫平褶皺,挂入衣帽間,然後赤裸着上半身步入浴室。
他看上去很精瘦,實則脫掉衣服,露出的卻是一副極強健的體魄,飽含力量感和爆發力的肌肉雖不像健身教練的那般遒結誇張,卻擁有十分流暢的線條。
人前的他溫和、儒雅、彬彬有禮,但此時此刻,從鏡子裏映照出的他卻冷酷、孤傲、野性難馴。
他轉過身,露出寬闊的脊背,而上面卻布滿了交錯的鞭痕,、勒痕,有的已經脫痂,有的還紅腫着,景象十分觸目驚心。
但安君弦卻仿佛沒有痛覺一般,直接走到蓮蓬頭下,接受冰冷水流的沖刷。
其實這已經算非常好的狀況了,在看到葉蓁的畫像之前,他幾乎從未停止過虐待自己。
所以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層層疊疊,錯錯落落,忍受着綿延無盡的痛苦,。
這痛苦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不要跨越被法律所禁止的邊界。
他與變态人格患者唯一的不同是,他的智商比他們更高。
于是他知道如何滿足自己黑暗的欲望,又如何控制這種欲望,然後完美地融入普通人的生活。
洗完澡,他破天荒地拿出一管藥膏,給自己進行簡單的治療。
今天是他停止虐待自己的第三天,傷口正在愈合,而他内心的那個空洞似乎也被什麽東西慢慢地,一點一滴地填滿了。
就在此時,擺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機開始急促地響,一聲接一聲,他皺了皺眉,表情極其不耐。
接通後,說出口的話卻十分溫和有禮:“小李,有什麽事嗎?”
小李忐忑不安的嗓音從話筒裏傳來:“哥,團隊已經把抹黑葉女士的網友名單列出來了,現在輿論已經穩住了。”
“但是我看見一個寰球娛樂桃總發布的消息,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這事兒。”
“什麽消息?”安君弦腰間隻圍着一條浴巾,大跨步走出浴室,來到了紅酒架跟前。
他看向被放置在紅酒架上的幾瓶紅酒,腦海裏卻想象着隔壁的葉蓁在幹什麽。
“哥,我今天不是在你結束烹饪大賽後,聽你的安排,第一時間聯系熊經紀人嘛,然後她的态度就很奇怪,她對你好像不那麽在意了,就是不是事事以你爲中心了,今天這麽大的事兒,她也隻是請了水軍,公關力度并沒有以往那麽強……”
安君弦表情冷酷,嗓音卻透着一點笑意,如果不看本人,你完全想象不到他是何等的不耐:“小李,說重點好嗎?”
“哦哦哦,我馬上就說到了!我剛才刷微博,就看到寰球娛樂桃總發布了一條消息,是關于熊經紀人的,她竟然跻身到了寰球娛樂股東之位诶!”
“就是可能哥你不太關注熊經紀人的私事,我倒是知道一些隐秘的八卦,我不知道該怎麽向你形容,但是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坐上股東的位置後,就沒必要再當經紀人了吧?”
“所以這次公關的力度才比以往差很多嗎?雖然哥你這次曝出的事情也比較大吧!但是熊經紀人的态度确實明顯很不對勁兒啊!哥你有親自聯系過她嗎?”
安君弦很嫌棄的挑了一瓶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慢條斯理地喝着,同時敷衍道:“沒有。”
小李順勢接口:“那熊經紀人還有回轉餘地,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話中意思是以後屬于哥的資源會分出一部分給那個冒牌貨施肖,雖然我不認爲他能達到哥的高度,但還是有點憋屈。”
“還有葉女士的事,我聽到熊經紀人語氣很不好,說前腳桃總因爲葉女士的事給她施壓,後腳你又來。”
慵懶靠坐于躺椅上的安君弦立刻坐直了,輕輕放下酒杯,沉聲道:“桃總?熊經紀人是怎麽說的?”
他的嗓音不知不覺就變得嚴肅了,認真了,專注了。
小李聽出了他的變化,輕快道:“哥,你也很想知道桃總是怎麽給熊經紀人施壓的吧?雖然熊經紀人隻提了幾句,但也能推測出桃總是這麽說的……”
轉述和葉蓁相關的話時,他從來不敢添油加醋,更不敢加上自己的注解。
“……所以在我們團隊處理之前,桃總已經先一步把熊經紀人的水軍處理掉了,總不會用股東位置威逼利誘的吧?桃總這麽大手筆嗎?想想也不太可能啊!”
安君弦卻低笑起來,嗓音裏飽含愉悅:“嗯,是不可能,股東位置是我給熊英,她在簽完協議的那一刻就不是我的經紀人了。”
小李震驚到失聲,急急問道:“什麽?!哥你瘋啦!你不會打算退圈吧?!”
“一個股東位置罷了,影響不到我在寰球娛樂的股份,退圈……目前還不急,你後續多關注桃總的動态。”
結束通話後,安君弦摁住鎖屏鍵,長久地盯着那逐漸顯現的荊棘畫像屏保照片,不知在想些什麽。
熏風吹幹了他的頭發,也令他變得越來越燥熱,他這才回到卧室。
再次點開葉蓁的直播間回放,盯着打賞排行榜上所謂的‘大佬’,目光冷徹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