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江離定計戰商國(2)

第166章 江離定計戰商國(2)

“姐姐懷孕了……”川穹喃喃道,“是誰的?難道……”他想起了羿令符,還沒出口,便聽桑谷隽黯然道:“是我。”

川穹驚道:“你!怎麽會是你?”

“是在天山時候的事情。”桑谷隽道,“那時候你好像還沒覺醒。我們……唉……”

川穹心道:“這件事姐姐沒跟我提過,想來是因爲不好開口。可是看姐姐拼命的樣子,她分明喜歡的是羿令符啊。”問桑谷隽道,“今天我和姐姐分手之後,她便回夏都來找……找你們。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今天?”桑谷隽道,“你今天和你姐姐見過?那怎麽不拉住她,還放她一個人回來?”

川穹聽他有責怪的意思,但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知道他是關心所至,也不怪他,平下心來,三言兩語把城外的事情說了,隻是把燕其羽回來的目的轉成“來找失陷在夏都的朋友”。若是平時,桑谷隽一定聽得津津有味,非要對那些細節刨根問底不可,但此刻卻沒心情,等川穹說完,便把燕其羽如何中“傷心訣”的情形說了。他自己不明白燕其羽最後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川穹卻馬上意識到了,心道:“羿令符太過分了!姐姐,還有眼前這個男人卻都很可憐。卻不知道他們在天山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讓姐姐懷上了他的孩子!”

見兩人都不說話,阿芝打破沉默,說道:“好了,該說的都說清楚了,你們也該走了。這裏畢竟不是久留之地。雖然燕姑娘的情況很不樂觀,不過總算還有希望。”

川穹把燕其羽抱了起來道:“我先把姐姐送回天山安置好,再想辦法找到心宗的傳人。”

桑谷隽道:“天山?你要送你姐姐去天山?不行!”

“不行?”

“對!天山何其荒涼,燕姑娘懷着身孕,怎麽可以去那種地方。我要帶她回家。”

“回家?我姐姐爲什麽要跟你回家?”

桑谷隽愣了一下,道:“爲什麽不跟我回家,再怎麽說我也是孩子的爸爸。”

川穹冷笑道:“孩子的爸爸!你們害得我姐姐還不夠麽?”

阿芝見兩人起了争執,正要勸阻,空中突然傳來一個空曠的聲音:“川穹,上來!”

桑谷隽怔了一下,川穹道:“我師父叫我,我去去就來,你别亂動!”以玄空挪移術來到了高空,進入藐姑射營造的無形空間。

“師父。”

藐姑射沒有看他,望着白月,淡淡道:“都雄魁都離開了,你還在裏面折騰什麽?”

川穹道:“我姐姐她……”

藐姑射沒等他說下去,截口道:“其他人的事情我不想知道。都雄魁不在,這裏沒人攔得住你。現在我要去九鼎宮看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看着辦吧。”

“九鼎宮?師父你去九鼎宮幹什麽?”

藐姑射不答,轉身就要離開,川穹忙道:“師父!等等!”

“還有什麽事情?”

川穹遲疑着,問道:“師父,上次你要殺我,是真的,還是假的?”

藐姑射不答。

川穹又道:“下次呢?下次見面,你會不會還要殺我?”

藐姑射随手抓住了一飄夜風,歎息一聲,消失了。

一統

川穹回到房中,卻隻見到阿芝一人。他一轉念便明白過來,問阿芝道:“他帶我姐姐走了?”

“嗯。”

川穹怒道:“夏都禁制重重,四門緊閉,他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怎麽出去?”

阿芝道:“不用擔心,有一條水道可以出去的。入口就在小院的那個古井。”

川穹一聽,忙要追去,卻又停了停,問阿芝道:“你呢?你怎麽辦?”

“我怎麽辦?”阿芝微微一笑,說,“又有什麽怎麽辦?我已經開始習慣這裏的生活了,就在這裏繼續待下去呗。”

“都雄魁大人來了問起,你打算怎麽應付?”

“就說燕姑娘被你帶走了。其實,這是他默許了的。”

川穹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幫過我姐姐,我不能不提醒你:夏都不久後有可能會有大亂,如果你願意,我可以……”

“那是我的事。”阿芝截口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在你們眼中,我也許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女子。但在我看來,你們的處境也未必比我如意多少。”

川穹當場愣住了,收起了對眼前這女人的輕視之心,想說什麽,卻始終無言,好久,才說了一句:“保重!”便追桑谷隽而去。

阿芝躺了下來。屋子裏,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突然間她想起了很多事情:水族、有窮商隊、桑谷隽、都雄魁、馬蹄……這些人和事,在她一生裏都隻是過客,但她的一生,對這個世界又何嘗不是?傍晚的時候,她拒絕了馬蹄;剛才又拒絕了桑谷隽和川穹——這三個男人都想給她某種承諾,給她某種庇護,可她沒讓他們開口。

“現在……我不需要了。”這個水族的女人有些倔強地想。她還是那樣的溫婉,就像那眼古井的水一般;但她又被洗落得這般驕傲,就像那眼古井的欄石一樣——都雄魁已經變得有些依賴她,高貴如桑谷隽,狡猾如馬蹄,驕傲如川穹,這些男人都受過她的恩惠,而她并無求于他們。

除了這個小院,阿芝已經一無所有。可她自己知道,心中深藏着的那一點驕傲,足以支持她活下去。

都雄魁并不知道阿芝的這些事情,他也沒興趣知道。那個女人對他來說既不重要也不必要,隻是最近有些喜歡她罷了。相對的,這座都城裏對他來講最重要的女人,是碰都碰不得的妺喜。她是他平衡玄界與人界、威權與政權的一個支點。從妺喜進宮以來,兩人就在沒有任何協議的情況下很默契地配合着,各取所需地攫取着權力,影響着、甚至曾支配過天下九州。

不過現在都雄魁已經開始有些煩她了,因此一進九鼎宮,便沒好氣地問她道:“又有什麽急事,叫得這麽急?”

妺喜哼了一聲,道:“大王發脾氣了。”

都雄魁一怔,看了看祭台上的江離,他正抱着雙腿,下巴支在兩個膝蓋之間,仿佛一個少年在考慮一個青春期的問題,對妺喜和都雄魁的對話沒有一點反應。祭台下列站着東君、雲中君、河伯和山鬼,也都默默無語。

都雄魁道:“怎麽會這樣?你就沒轉圜幾句?”

“沒用,這次什麽法子都沒用。他是真的發脾氣了。我從來沒見他這樣過。”

看妺喜顯得有些煩躁的樣子,都雄魁心中暗歎,知道妺喜因爲那個男人卷入世俗太深了,已經失去了心宗所具備的超然。“如果獨蘇兒隻有這個徒弟的話……”他想起了妺喜的師妹,那個竟能用靈幻騙過她的女孩,“如果獨蘇兒是把心維交給了她的話……嘿,算了,想它作什麽?”

妺喜道:“大王很急,把宮裏的東西都砸爛了。都雄魁大人,你是大夏國師,在這件事情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得好好想個辦法替大王分憂啊。”

“替大王分憂?”都雄魁冷笑道,“有江離大人在那裏呢!他的主意向來是最多的,我們請他來出主意!”

“他?”妺喜冷笑道,“乳臭未幹的一個小子,能有什麽主意?”

河伯東郭馮夷聽得臉色大變,他不是不知道都雄魁和妺喜心裏其實都看不起江離,可以前這種輕蔑都隻是放在心裏,哪像今天,妺喜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江離抱膝而坐,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

妺喜斜了他一眼,冷冷道:“這次的事情,不都是在這小子的計算下進行麽?結果還不是搞得一團糟。都雄魁大人,大夏的事情到底還得倚仗你!”

都雄魁聽到這句話心中微感得意。對于當前的局勢他早有主意,盡管今年來世事變化如風起雲湧,但他的想法一直也沒有改變過。在他心裏,其實已經承認大夏複興已不可爲。他可從沒想過要負起中興這種在他看來極爲可笑的擔子,在他心裏最理想的結局,是利用大夏的垂死一擊重創商人,讓天下大亂,變成一個沒有共主的局面,那對他都雄魁來講才是最有利的。

他睨了一眼妺喜,知道這個女人心裏已經被那個男人塞滿了。她也不是想振興大夏,更沒有那樣的眼光和魄力。“她隻是想她的男人開心罷了。”

至于江離……都雄魁擡頭望了一眼,這個仰望的姿勢令他十分不悅,藝成之後,從來都隻有别人仰望他,什麽時候仰望過别人了?而更令他發火的是,江離也正看着他和妺喜,這臭小子的眼睛裏,竟然透着一種悲憫。

“幹什麽!他以爲他是祝宗人麽!就是祝宗人也沒資格這麽俯視我!”心頭大怒,指着江離喝道,“你給我下來!”

“哦?”江離淡淡道,“都雄魁大人,我坐上這個位置,好像是你推上來的。我師父逝世了,是你以國師和血門前輩宗主的身份承認我太一宗宗主地位的啊!現在怎麽又讓我下來?”

都雄魁冷笑道:“在别人面前,你高高在上可以。但娘娘在此,我在此,你怎麽還敢坐在上面讓我們仰視你!”

江離淡淡道:“太一宗是大夏道統所在。娘娘在後宮地位再尊,壓不到九鼎宮頭上。至于都雄魁大人你,在長生殿我敬你是國師,在九鼎宮你則應該敬我是太一嫡傳——我在九鼎宮高坐祭台,并沒有不合禮數的地方。别說都雄魁大人,就是大王來了,也沒權力要我走下去。”

都雄魁聽得眉毛倒豎,妺喜火上添油,笑道:“我早說這個小夥子不聽話,誰讓你一意孤行的了?現在倒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都雄魁怒極反笑道:“他不聽話!哈哈,我能捧他上去,就能把他踢下來!他是什麽東西,真以爲自己是四宗領袖了麽?”

東郭馮夷忍不住出列道:“都雄魁大人!我九鼎宮上代宗主爲補天大業力竭而崩,來不及交接九鼎宮事務。您主持儀禮推江離宗主登台,九鼎宮上下感激不盡,但說到底,這是一個儀式,并不是您真有廢立太一宗宗主的權力。太一宗是四宗之首,說江離宗主是四宗領袖,那也沒什麽不對!”

都雄魁眼中殺機陡起,眉毛倒豎,喝道:“你是什麽東西,這裏輪得到你來說話!”

東郭馮夷剛才那一番話隻是一時激憤,被都雄魁眼神一逼,忍不住退了一步,心中有千般抗拒的言語,但在他積威之下竟不敢再發一言。

山鬼卻走上一步,語氣平靜地說道:“我覺得河伯剛才的話并沒有錯。”

都雄魁一怔,看了妺喜一眼,妺喜也大感奇怪,不知對師門一直忠心耿耿的山鬼爲什麽突然倒到江離那邊去了。

都雄魁心道:“這兩個老奴是想造反了!”他覺得如果親自和他們吵鬧大失身份,目視東君要他出頭。誰知道一向聽話的東君這次竟然猶豫起來,都雄魁大怒,雖然還沒說話,但眼光中的威脅意味已經不言自明。

東君心中害怕,指着東郭馮夷就要破口大罵,突然斜眼看了江離一眼,隻見他的瞳孔仿佛籠罩着一團霧,似乎完全不把這祭台下的争吵放在心上。東君心頭劇震:“這眼神,隻有當年的祝宗人大人才有這樣空靈的眼神!”他不知哪來的勇氣,一句平常絕不敢說的話竟然脫口而出:“我覺得山鬼說的對,河伯剛才的話沒錯!”說完之後反而一陣輕松,再面對都雄魁的眼光,竟然不再害怕,仿佛身後有什麽東西支撐他挺直了背脊。

這次不但都雄魁和妺喜,連山鬼、河伯,甚至祭台上的江離都感到吃驚。

雲中君看着東君,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但他隻猶豫了那麽一下,便跨上一步,站在東君身邊。

突然間,都雄魁的怒氣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對江離強烈的戒心。他突然想起天山上獨蘇兒在切割江離靈魂之前對他說過的話來:“太一宗要是沒有感情拖他們的後腳可是很可怕的!要讓他統一了鎮都四門,說不定到時連你也制他不住。你可想清楚了?”

當時都雄魁回答說:“一個魂也不整個兒的小夥子,我會怕他!”然而現在連他自己也懷疑起當初那個決定來。面對着能夠在百裏外遙控子虛幻境的江離,就算是身爲四大宗師之一的都雄魁也沒有把握。更何況江離的腳下還有方才歸心的鎮都四門,而他的背後,則是那威震九州的龍紋九鼎。

議戰

在都雄魁由發怒到平靜這段時間裏,妺喜一直靜靜地看着。從氣勢上她仿佛置身事外,任由這一老一小兩個男人對抗去。

然而都雄魁和江離的對抗并沒有繼續升溫,很快兩個人便似乎有默契似地冷靜下來,都雄魁冷冷地對妺喜道:“娘娘,你可有什麽辦法爲大王分憂麽?”一下子把話題轉到夏商對抗上去了。

聽了這句話,妺喜皺了皺眉頭,山鬼的眼角卻笑了。都雄魁的這一退讓那是自認實力無法壓制擁有四門九鼎之助的江離。她知道,從這一刻開始,無論是東君還是雲中君都将被綁在江離的車駕上,既爲江離護航,也以江離爲靠山,再也難以脫離了。

妺喜沒有回答都雄魁的話,轉而問江離道:“江離宗主,這裏是九鼎宮,你是地主,可有什麽主意沒有?”

江離淡淡道:“我資曆淺,年紀輕,就算有什麽主意,也輪不到我來決定。”

妺喜道:“先說說看嗎,你資曆淺決斷不了大事,自然有資曆深的都雄魁大人來拍闆決定。”

江離道:“既然如此,何不先聽聽都雄魁大人的主張?”

都雄魁冷笑道:“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江離道:“都雄魁大人,現在大夏的兵力,還能擋住成湯的精銳?大夏的威望,還能調動幾方諸侯?大夏的錢糧,還能支撐多久的戰争?”

都雄魁哼了一聲道:“這些,讓六卿去考慮!大不了我們一起上戰場便是了。”

江離道:“若都雄魁大人上前線,那伊摯師伯多半也會上戰場。我們爲了擒拿有莘不破,已經把甸服東部百裏之地變成廢墟。夏商決戰關系重大,隻怕到最後諸位宗師和前輩高手都會被卷進來。這一戰打下來,規模隻怕空前浩大,逼得哪位宗師一怒之下啓動終極滅世,那豈非同歸于盡的局面?再說,就算幾位宗師都克制得很好,可到最後也定是屍山血海的局面!我們身處高位,于心何忍!”

都雄魁道:“若有人想啓動終極滅世,那是誰也沒辦法。至于那些蟻民,死多死少又有什麽所謂?他們會生得緊,今天死掉一千,明天能多生一萬出來。這一點你倒不用擔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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