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讀者前幾天給我講的一個故事,故事源自他童年時的一段神秘經曆,很有趣,給大家分享一下。
這個讀者的微信ID很有意思,叫“戊戌”,頭像是一個飲茶的老人,所以我猜他應該是個年紀比較大的讀者。
後來發現,他應該有六十多歲了,估計是我們讀者裏年齡最大的幾個人了。
他加上我後,一直沒說話,前天晚上突然給我留言,說要給我講個故事。
我說,好啊,歡迎,歡迎!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昨天下午,我起床後打開微信,看到了他的故事,很長,現在分享給大家。
他說,我要講的故事,發生在河南靈寶某村,那是一個古村子,在曆史上赫赫有名,像著名的函谷關,軒轅黃帝鑄鼎祭天的地方,都是在這裏。
我并不是本地人,我是從北京随父母遷到這裏的。
我父母都是軍區的科研人員,69年時接到調令移防到這裏,當時這裏已經有了一個工程指揮部,還成立了軍區子弟學校,因爲涉及到各種保密因素,所以學校名字叫衛X學校。
當時這支部隊是秘密駐防的,級别很高,包括我們軍區子弟也都要反複強調保密條例,甚至對外都不準說部隊番号,隻用一些代号代替,叫做八支隊。
八支隊是很神秘的一支隊伍,它突然成立,又突然解散,隻存在了八年,然後隊伍直接被解散,而且人員安置得特别奇怪。
一般來說,這種人員安置都是回到原來的部隊,再不濟打回原籍,但是這次不是,這次是國家強制安排到各個城市,徐州,鄭州,杭州,南京,甚至新疆阿爾泰,西藏阿裏,黑龍江漠河,可以說天南海北,都給安置得遠遠的。
就像是像是特意打亂了,然後按照地圖來,每個城市放一個,讓他們遠遠離開,所以後來我們同學聚會,都是從全國各地跑過去,也是一個奇觀。
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五十年了,以前的保密條款,現在也都是廢紙了,所以後續我也問過父母,這到底是做什麽的部隊,他們也說不上來,就覺得比較神秘。
當時雖然說是做一些醫學上的科研,但是好多儀器和指示都很神秘,像是在山裏找什麽東西,又像是在對外發射什麽信号,做什麽都需要保密,反正很神秘。
當然了,我父母并不是高層,也是聽令行動,所以不清楚也正常。
不過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和這個關系也不大。
他說,當時是文革時期,學校也受到了沖擊,亂糟糟的,大家也不怎麽上學,都在外面瞎混。
我嘛,偶爾去上上課,偶爾溜到山上搞點兒吃的,倒是也有趣。
後來有一次,我去了附近的黃河古道捉魚,遠遠地就看見走過來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的打扮很奇怪,穿的衣服又肥又大,像是袍子,一個人穿的白色的,一個人穿的青色的,走起路來,還一甩一甩的,像兩個神經病。
我沒搭理他們,專門用我自制的魚叉叉魚,這黃河鯉魚味道很好,那年頭,國家窮,都沒啥好吃的,捉點兒鯉魚,可以改善改善夥食。
兩個人慢悠悠踱步,走過來了。
那個穿白袍子的人問我:小童子,你在做什麽?
我沒理他。
他也不生氣,就站在旁邊,看着我捉魚。
我有些不習慣被人盯着,就問他們:幹嘛呢你們?!
穿白袍子的人就笑了,說:故地重遊而已,小友不必緊張。
我這人最恨别人說我緊張,我立馬炸了,說:跟誰倆呢?!誰緊張了?!我告訴你,您也出門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劉援朝厲害啊,拳頭上立人,胳膊上跑馬,是一個鐵骨铮铮的漢子!
白袍子的人哈哈大笑,對我拱了拱手,說了聲:劉援朝小友吧,在下甲乙。
那個穿青色袍子的人,背負着雙手,仰頭看着天,冷冷地說:在下,丁某人。
我一時有些恍惚,這哪兒跟哪兒呀,怎麽還有人叫這種古怪名字?
但是我想着不能露怯啊,我學着武俠小說的說法,立馬抱拳回禮,說了句:久仰,久仰。
兩個人淡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走了。
我有些風中淩亂,這他娘的哪兒跟哪兒啊,還真把自己當世外高人了。
我沒理他們,就繼續在這裏抓魚。
等我抓完魚,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怕拿到家裏被我父親用皮帶抽,所以決定在河灘上直接燒烤。
這時,我又看見了那兩個神經病,兩個人在各處随意行走,不時指指點點的,像是旅遊一樣。
我今天魚獲不錯,心情也好,就喊他們過來吃。
兩個人顯然很驚訝,猶豫了一下,也過來了,跟我席地而坐,不過并沒有吃東西,隻是喝了點兒清水。
我也沒管他們,那個時代,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更别說葷腥了,所以我一口氣就全吃完了。
當天晚上,我拉了一夜肚子,拉得簡直死去活來的,後來實在受不了,索性船上衣服出去溜達溜達,于是就看見了兩個人。
這兩個人坐在河灘上的一塊大石頭上,盤腿坐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念經。
我喊了他們兩聲,沒人說話,我肚子隐隐作疼,也沒理他們。
這時,太陽要出來了,東方越來越亮,朝霞翻滾,那兩個人慢慢睜開了眼,然後朝着東方緩緩吸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總覺得好像有一股極紫的氣流,從天上仿佛銀河一般,傳到了他們身上。
我暗暗稱奇,想着這兩個人該不會是什麽世外高人吧。
也就是一個呼吸間,他們兩個人就從石頭上站起身來,給我招招手,讓我過去。
我當然要問他,他們剛才是做什麽,是在念經嗎?
旁邊的丁某人大怒:你才念經呢,你們全家都念經!
我有些不明白:出家人不都是念經嗎?不是說佛法無邊,佛渡衆生嗎?
丁某人冷笑:佛法無邊嗎?哼,哪天要是惹得老子性起,一頭給靈山撞個大窟窿!
甲乙低聲說了句:不得妄語。
丁某人怏怏答應了一聲,不說話了。
甲乙就說,小友不妨也可以試試修行,對身體大有裨益。所謂修道,其實就是讓人和天地共鳴,人就是萬物,萬物就是人。這日升日落,也不妨看做一個輪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尤其是日出東方時,紫氣東升,對人吐納最有好處。
我搖搖頭,搞不懂什麽意思,聽不懂,他也不強求。
太陽出來了,他們兩個人要走了。
甲乙就問他:小友,我們要走了,大家三次見面,也是緣分,你有什麽願望嗎?
我說:分明是二次見面,哪裏有三次?
旁邊丁某人冷哼了一聲:在你還光溜溜的時候,我們就見過你了。
我沒理他,說到願望嘛,我就問:那你能不能請我吃一盆土豆燒牛肉?
丁某人似乎很生氣,在後面冷哼了一聲,狠狠瞪了我一眼。
甲乙也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這個恐怕不妥……
我諷刺他:那你還敢說能實現我的願望!
甲乙:……慚愧……
我說:那你說吧,你窮嗖嗖得能有啥?
他掏出來一本古卷,說:我贈小友一卷天書如何?
我一臉鄙視,這破玩意兒,破四舊時燒得多了,我還差這個?
甲乙說:……也是,是老道唐突了……
旁邊丁某人煩了,說:換我來!
然後他一把拽過來他,說:小子,沒工夫跟你啰嗦!既然見過你這個兔崽子三次,那麽——哼!那就贈你三次大機緣好啦!
我說:什麽大機緣啊?我年紀小,你可别哄我!
丁某人說:你這憨貨!就是你想要啥,就有啥!
我咧嘴:你可别扯了,要啥有啥啊?我吃土豆燒牛肉咋沒有呢!那……那我想期末考試考第一能行不?
丁某人鄙視地一笑:幼稚!
我插着腰罵:看看看,又不行吧,你說你還能幹啥?!
旁邊甲乙笑了,拍拍我的右肩說:天道泱泱,有失必有得,願不可輕許,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昂着頭說:想好了,就這了!
丁某人點點頭:好,那這就算一個。
然後,他指了指身後:看,你爹來了!
我吓了一跳,趕緊回頭看看,路上空蕩蕩的,哪有什麽人?
再回頭看看,那兩個人竟然消失了。
我撓撓頭,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當時年紀小,也沒多想,就覺得兩個人賴賬跑路,朝着那邊罵了幾句,就回家了。
回去後,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兩個人,雖然自己見了二次,但是卻怎麽也想不到他們長得什麽模樣了,也是奇怪。
很快,期末考試要來臨了,我很緊張,雖然那時候學校亂糟糟的,但是我父母都是很嚴厲的知識分子,對學業還是很看重的,要是考不好,一頓竹筍燒肉肯定是免不了的。
試卷發上來,我腦袋一蒙,試卷上每個字他都能看懂,就是連起來,就看不懂了。
但是不知道爲什麽,我手底下卻不閑着,随手在試卷上亂寫亂畫一樣,倒是也寫得滿滿的。
後來結果就出來了,我竟然考了全校第一,或者說全國第一也沒問題,因爲考了滿分。
但是也因爲考得實在是太好了,别說學校,連我父親都不信。
後來我父親又給我弄了一套試卷,親自監督我,讓他我,他親自監考。
結果呢,結果我成功給幹了一個個位數,最後狠狠吃了半個月的筍燒肉(竹棍打屁股)!
我當時就直咬牙啊,想着那個狗屎丁某人啊,真是害人不淺!
再想想甲乙那句話,有得必有失,想想也有道理,看來願還真不能輕選!
後來這裏稀裏糊塗就解散了,據說是很高的高層突然開會給解散的,然後整個研究所的人都被分流了。
我也随父母分配到了新疆哈密,在那邊認識了一個維族姑娘,然後就開始跟他談戀愛了。
在那個年代,或者說其實現在也差不多,民族和宗教是個大問題,兩個人很難在一起。
後來,姑娘就生了一場重病,特别嚴重,送到烏魯木齊治了半年,身體卻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看着就不行了。
我當時壓根不知道,還以爲她家裏不想讓她跟我在一起,所以給她藏起來了。在那個時候,這種事情也很常見,所以也沒多想。
結果那病越來越嚴重,到了最後,人要不行了,最後提出一個要求,說她臨終前想再見我一面。
按照她當時的身體情況,這其實已經全是遺言了。她父親就是再反對,也會同意,所以她父親就親自給我打了個電話,希望我能來送她一程。
我當時還在上班,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蒙了,當時就丢下工作,鞋子都沒穿好,就連夜趕了過來。
過來一看,一個一米七的健康姑娘瘦成了骷髅,當時整個人體重隻有六十斤左右,話都要說不出來了,握着手直哆嗦,但是眼睛裏還帶着笑。
我當時眼淚就下來了,拼命安慰她,其實腦子裏全是亂的,根本不知道說什麽,也根本不知道要做什麽。
後來一直到醫生來查房,醫生見我這樣,就把我拉出去,勸我,說姑娘肯定是不行了,趕緊接回去吧,讓她好好在家呆幾天,意思是落葉歸根,人别死在外面了。
我當時哪兒能聽得進去這種話,當時人就蒙了,我直接給醫生跪下了,然後求他救救阿依米娜(她的名字叫阿依米娜)。
醫生就歎了一口氣說,這個同志啊,你快起來,我們醫生是治病的,不是救命的。要是什麽命都能救,那除非是神仙了。
神仙?
我聽他這麽一說,腦子裏猛然想起來一件事情,靈寶那兩個怪人,甲乙和丁某人。
這時候,我已經有了一些見識,知道那兩個人穿的并不是袍子,而是道袍之類的,加上他們兩個人說話比較玄,所以應該是隐居在山裏的修行人。
而且現在想想,他們當年許諾的三個願望,第一個讓我考試考第一,确實也實現了。
雖然後來有了不太理想的結局,但是不管怎麽樣,畢竟還是實現了。
我當時其實已經預感到了,願不可輕許,一定會迎來反噬。
但是當時那種情況,确實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我就發瘋一般要去許願,想着不管什麽反噬,就隻管朝着我來吧,大不了,就是丢掉這條命而已。
後來,我才知道,這遠遠比要了我的命還要可怕。
但是要是時光倒流,再重新來一次的話,我還是會這樣選擇。
當時我先回了病房,安慰了一下阿依米娜的父母,說我先去買點兒東西,然後圍着病房轉了一圈,好歹找了一個沒人的花壇。
我趕緊翻進花壇,确定了一個東南位置,然後拼命磕頭,誠心祈禱:甲乙、丁某人,求你們一定保佑我,實現我第二個願望,我希望阿依米娜能活過來。隻要她能活過來,什麽反噬之類的都不怕,都盡管朝我身上招呼吧!
我小聲說了三遍,又閉上眼在心裏使勁說了三遍,然後就結束了。
我又在那邊跪了一會兒,閉着眼仔細感應着,周圍靜悄悄的,并沒有任何反應。
又等了一會兒,那邊過來來人了,我怕别人看着不好,也就趕緊起來了,開始沮喪地慢慢往回走。
當時的醫院,還沒有電梯,全靠人往上爬,好在病房也不高,隻有三四層。
我當時二十多歲,正是一個棒小夥,當時爬着爬着樓梯,眼前猛然一黑,接着心裏突然一陣惡心,翻江倒海的,幾乎要吐出來。
我一隻手拼命扶着樓梯扶手,半跪在樓梯上,一隻手拼命捂着嘴,怕真吐出來,好在我幹嘔了幾下,并沒有吐出來什麽。
然後我心裏猛然一陣哀傷,就是那種極度的哀傷,這種感覺,我馬上又體驗了一次,後來在我母親去世時,我又體驗了一次,才知道,那是一種失去了絕對親人後的感覺。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
有點兒像是有人在你身上割掉了一塊肉,或者說在你心上狠狠紮了一下,後來傷口長好了,但是你還是能感覺到,那裏缺了一塊,空蕩蕩的,就是那種莫名的哀傷。
我捂着胸口蹲下身,眼淚嘩嘩往下流,過了好久才平複過來,内衣都被汗水浸濕了,冰冷冷的。
我坐在樓梯上歇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往上走,差不多走了半個多小時,才走上三層樓梯,後來走到病房時,感覺就慢慢好起來了。
(很多年後,有一次我們城市發生地震,傷員需要獻血,我一周内連續獻血三次,當時差點兒休克,也是這種感覺)。
後來,阿依米娜就奇迹般轉好了。
也不是說當時就好了,總歸是感覺人有些精神了,然後慢慢開始好轉,醫生也說這是奇迹,最後歸結于阿依米娜見到我後,重新恢複了生命力,應該是愛情的力量吧。
其實這個說法很扯淡。
因爲在我推開門的一瞬間,我就發現了,我和阿依米娜之間好像少了一些什麽。
這是什麽呢?
我也說不清楚。
愛情究竟是什麽呢?這個也很難說清楚,我覺得應該是一種感覺吧,那種絲絲縷縷的,很微妙的感覺,撥動心弦的感覺。
總之那一次之後,我覺得我們之間這種感覺就斷掉了,我對她的感覺還有,她對我是徹底沒感覺了。
我覺得她依然對我很好,她也非常信任我,但是更多的是那種親情,也就是兄妹之愛,而不是那種微妙的甜蜜的愛情。
後來,來了一個新疆的小夥子,他就和阿依米娜在一起了。
我拼命忍住眼淚,給他們祝福,然後關上門,慢慢走了回去。
我整整走了一夜,我大緻知道哈密的方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回去,但是我心裏難過,我麻木地走在路上,走了整整一夜。
你們知道整整走一夜會有什麽後果嗎?
第二天,我的腳後跟全磨練了,整個腳踝腫得像一個大面盆,我毫無知覺,繼續往前走……
我的初戀,就這樣完了。
嗯……
再後來,我搬到西南地區一座城市,在那邊結婚生子,一輩子過得不好也不壞,算是一個平常人吧。
有一年,我去南方某地出差,順帶去了當地很著名的一個景點遊玩。
那時候正好是五一,整座山人山人海,人陷進去,簡直沒法動彈。
這時,山上就下來了一輛内部車,客客氣氣讓大家讓路,然後從山頂開下來,一直開到我身邊,請我上車,說是觀主有請。
我一愣,我自然知道這座道觀,非常有名氣,但是我一沒錢,二沒權,他們請我做什麽呢?
但是我生性豁達,加上年紀也大了,想着既然請我去,那我就去看看吧。
到了古觀口,才發現外面全是吓人的達官貴人求見,都在外面等着,但是一衆道人都早早立在門口,想着等着接我一樣。
事實上,他們确實也是在等我,我一到了那兒,立刻就被請進了道觀。而且我問了旁邊的小道童才知道,在旁邊親自接待我的,竟然是傳說中的老觀主。
我才知道,爲啥外面那麽多達官貴人,因爲這個老觀主已經閉關多年了,今天突然出關,說是有貴客上門,要全觀焚香灑水,迎接貴客。
我當時就啞然失笑了,我說你們肯定是弄錯了,我就是一普通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沒有當官的親爹,也沒有當官的幹爹,你們肯定是弄錯了。
但是老觀主卻毫不在意,隻是帶着我四處看着。
來都來了,我索性就趁這個機會,随便在古觀裏逛逛,随口問點兒什麽,老觀主都恭恭敬敬作答。
我就發現,老觀主并不和我并排走,而是退後半步,像是下屬陪着長官一樣。
我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慢下腳步等老觀主,但是老觀主始終恪守着步調,從不逾越半步。
我就問老觀主原因?
老觀主就笑了,說貴客當年曾和仙師并肩行走,小道哪敢同行,現在落後半步,已經是逾越了。
我有些搞不懂,我一向沒和出家人接觸過,什麽時候又和什麽仙師并肩行走了?
老觀主卻笑而不答了。
我想了又想,猛然想起童年時那兩個古怪的“古人”,一個甲乙,一個丁某人,莫非是他們倆?
老觀主點點頭,說仙師有時也會出來看看,結一些善緣因果,也是人間美談。
我就趕緊問起那兩個人的來曆,老觀主隻是笑而不言。
我就故意詐他,說:我還有一個願望,要不然我就随便許了吧?
老觀主臉色大變,說:貴客請千萬謹慎,願不可輕許,仙師既然贈您三個願望,後面一定會有原因,還是等等爲好。
我有些吃驚,雖然知道那兩個人來頭極大,但是老觀主這麽說,也覺得有些過了。
我試着問了一下:那個,許什麽願望都能實現嗎?
老觀主微笑說:凡我大道覆蓋處,言即是法,無有不從者,自然也就無有不通者。
我就試探着問了一句:當年丁某人說,若是佛門惹他發怒,他就一路打将過去,一頭撞斷靈山……
老觀主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勉強說了一句:仙師果然……好氣魄……小道真是羞愧萬分……
我不由哈哈大笑。
在那呆了半天,觀主非要帶我吃了齋飯,然後又閑聊了一會兒,我要走了,見他期期艾艾,像是有什麽話要說,又不好意思,我就問他。
老觀主才羞答答地說:能否感受一下仙緣?
我搞不懂了,什麽仙緣?
老觀主拜了拜我的右肩,說:仙緣自在這裏。
我一愣,想起來臨走前,甲乙曾經拍了他右肩一下,難道所謂的仙緣就在這裏嗎?
我點點頭,可以啊!
老觀主焚香經手,再三禮拜後,終于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就一下,結果冷汗當時就下來了,身體明顯眩暈了幾下,哆哆嗦嗦,幾乎要跌倒在地上,我趕緊一把抱住了他。
我就看見,他的冷汗仿佛瀑布一般流出來,身體劇烈發抖,抱都抱不住,最後跌坐在地上,有點兒像我當年在醫院那一幕。
我趕緊喊人,趕緊來人啊,搶救啊!
立刻一大幫道人跑過來,想要救助老觀主。
老觀主咬緊牙關,拼命擠出幾句話,說他沒事,然後他揮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監院留下。
然後他硬撐着身子,向我再三道謝,然後讓監院馬上閉門謝客,他從現在開始馬上要閉死關,估計七八年不會出來了。
我也覺得有些不好,趕緊匆匆告辭了。
臨走前,孱弱的觀主讓我等了等,然後使人去拿了一幅古卷送給我,又堅持拖着身體送我出門。
我走出山門,還是有些稀裏糊塗的。
按照老觀主的說法,那兩個人應該是道教高人,甚至是神仙,可是他們又能高到什麽程度呢?
而且丁某人口氣大過天,說要是惹得他性起,敢一頭撞斷靈山?這是地位多高的人,才敢這麽說呢?
而且甲乙對丁某人的大話都沒有回應,唯獨對這一句說了句:“不得妄語”。
現在回想起來,甲乙倒不是懼怕,更像是對于對手的一種尊重,那也或者可以說,丁某人可能真的有這個實力?
我晚上睡不着覺,随手打開了那個古卷,古卷很簡單,就是老子出關圖,是一個姓範的畫家繪制的(後來我查了一下,這個畫家一幅畫拍賣到上百萬)。
我閑着沒事,就躺在床上看畫,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終于在天要亮時,猛然想起了什麽,我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沒想到竟然是他們倆。
以上,就是那個老讀者給我講述的故事,非常神秘,也非常精彩。
我趕緊給他留言,問了讀者們肯定很想問的幾個問題:
那兩個人到底是誰?
還有,丁某人說見過他三次,那第三次到底是什麽?
還有,還有,他那第三個願望到底是什麽呢?
到目前爲止,戊戌老先生還沒回複,那就等他回複了再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