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邪教

第113章 邪教

過年了,好多人習慣去家鄉的小廟拜拜,上柱香,祈祈福,算是一種約定成俗的民俗。

不過有些人也有疑問,因爲好多村子裏的寺院,看着有些奇怪,比如有些明明是寺院,卻也供奉了三清,佛道雙修,還有更離譜的,什麽鬼玩意兒都供奉,甚至還有葫蘆娃,車神舒馬赫(說是給舒馬赫燒香可以不出車禍。我覺得他們肯定不知道,舒馬赫已經昏迷好多年了)。

這種事情怎麽說呢?

其實啊,大家看到的好多寺院,尤其是村子裏的小廟,都是假的,都是山寨貨。

真的,不光飲料、服裝有山寨貨,寺院也有,而且更多。

作爲一個正規寺院,手續是非常嚴格的,需要當地的佛教協會、統戰部、宗教局、國土局批準,還需要寺院的住持有戒牒,有戶口本,有法師的本寺院證明(就是住持出家的寺院),還要有居士作爲理事擔保,還要有各種寺院籌備書、計劃書、建築規劃圖等等,各種手續,審核非常嚴格。

而且啊,國家明文規定,私人不僅建廟/觀。

但是呢,你們看到的村頭那種小廟,基本上全都是私人建的,村長,有錢人,村委會,這些都是所謂的“家廟”。

什麽是家廟呢?

就是說,我自己在家裏弄個佛堂,然後我自己在家拜佛,我愛幹啥幹啥,相當于自己家的佛堂、祠堂這種,國家确實管不着。

就是這個空子,讓好多人看準了商機,紛紛建家廟,然後請幾個野和尚,或者幹脆是假冒的和尚(你别笑,現在家廟很多住持都是以前的犯人,這些犯人找不到工作,啥都敢幹,幹脆就當假和尚了,搖身一變,成爲了高人),然後就幹起來了。

他們賺錢的邏輯是這種?

家廟是我自己家的,我對外開放,然後别人想來來,想拜拜,還有人想做法事(正規寺院做一場法事幾千塊,這種小廟做一場最高的敢收幾十萬),這些都是自願行爲,我也沒辦法,算是打了個擦邊球。

這種家廟啊,其實是一個生意。

這種生意很賺錢,在浙江等地,一個“家廟”,每年利潤幾百萬,很正常。

既然是山寨寺院,所以搞出來舒馬赫,葫蘆娃,佛道雙修,也算是正常的,沒啥好大驚小怪的,大家在網上看到的和尚喝酒吃肉包女人,大部分也都是這種野廟出來的。

那麽如何判斷一個寺院是不是野雞寺院呢?

這個和判斷假和尚差不多,你先看看他有沒有度牒,然後請教一下他幾個問題,像寺院五堂功課是什麽,請他背一段僧人必會的楞嚴咒,或者大悲咒。

度牒相當于僧人的身份證,五堂功課是寺院的早晚課,楞嚴咒這種是出家肯定要背誦的,可以說隻要是一個正規寺院的和尚,都會很熟悉。

你可以去試試,百分之九十的鄉村小廟住持,這三個都過不了關,他們連最基本的功課都不屑于做,哎,這錢也真是好賺啊。

所以這種野雞廟,你拜它能有什麽用呢?

可能唯一的用處,就是他口才了得,精通心理學,可以舌綻蓮花,把你的錢袋掏空罷了。

當然了,有些居士做了家廟,是爲了方便大家拜佛、交流,并不接受布施、金錢等,尤其是一些老頭、老太太,這種還是很好的,我們要區别對待。

其實假廟這種還好,最多也就是騙點兒錢,怕的是邪教,他們不要錢,要命。

這種就可怕了。

好多人以爲邪教離大家很遠,啥邪教啊,反清複明的白蓮教嗎?

其實啊,邪教離我們很近,有些是國外的反D勢力組建的,有些是自創的,還有些是曆史遺留的,現在都經過各種美化了,基本上都打着“真”、“善”、“美”的口号,很難辨别。

如何判斷一個組織是不是邪教呢,我們從兩方面看。

第一個方面,就是宗教界人士的專業看法,這個宣化上人講過。

他說,從佛法角度看,如果一種法,宣傳或者存在殺、盜、淫、妄、酒的情況,這就是不正法。

第二個方面,就是從法律上的界定。按照法律,如果一個組織存在着明顯的斂财、騙色、強迫控制等非正常行爲,并對國家政權和社會正義有或顯或隐的抵制,這就是邪教。

嗯,講幾個類似的故事。

我小的時候,住在微山湖那邊,我姑姑家。

那地方啊,處于蘇魯豫皖四省交界,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這種地方啊,是邪教最喜歡的地方。

我小的時候,三天兩口,學校就要開大會,說又有一個邪教來了,叫啥名字,幹啥的,大家不要信啊,也别讓家人信,要不然學校就給你開除了!

那時候邪教猖獗到什麽程度?

上學路上,經常在路上能撿到一些折疊成三角形的一毛錢。打開後,發現裏面有一個紙條,就是那種特别幼稚的詛咒:什麽你打開這個,就有義務來傳播XX教,這個教是什麽什麽教,你必須照抄十份一樣的這個紙條,然後每份包一毛錢,也丢在大馬路上,要不然就得被雷劈。

現在想想,這鬼東西也算是最早的自我裂變營銷方式了,還挺先進。

當時大家很恐慌,還有人跟家長商量的,好多人選擇了服從,然後扔了更多的錢。

當時我簡直樂開了花。

因爲當年一毛錢可真是當錢花啊,我們數學老師當時在學校開了一個小賣部,賣糖水。

所謂的糖水其實就是井水加一點兒糖精,以及一點兒色素調出來的甜水。

但是小孩子嘛,一下課就瘋跑,跑得渾身是汗,渴得像頭牛,這樣咕咚咕咚喝一大杯甜水水(井水很亮,沁人心脾),很過瘾。

這樣一大杯甜水,隻要二分錢。

所以這一毛錢,就是五杯甜水,簡直能讓人開心死!

至于詛咒嘛,我去他娘的吧,勞資當時幾乎每天都能撿幾個詛咒,現在還沒見有雷劈過我!

所以我當時也不覺得這個XX教有啥邪的,還美滋滋,覺得挺不錯的。

後來麥收時,這個教派已經有了一定規模,他們開始各種威脅村民,不信教的,就受到懲罰。

那一年,好多不信教的人家,在麥收前幾天,被人放火焚燒了麥地(好多人家跪在燒成焦炭的田地裏大哭,農民辛辛苦苦大半年,就靠這點兒收成交學費,買米買面,靠它過年給娃娃換身新衣服,一年的收成都沒了,下半年怎麽活呢?)

這場風波過去後,我們教室空出了好幾個座位(麥地被燒了後,好多人家活不下去了,全家出去打工了),看上去稀拉拉的,讓人看着很難過。

我當時還不懂什麽是邪教,就是覺得這個教派很壞,比國民黨還壞(我們當時都覺得國民黨是最壞的組織),國民黨是損人利己,他們損人還不利己。

這個邪教的名字,我記得很清楚,叫做“呼喊派”。

因爲這個名字很幼稚,我一直以爲是幾個村民搞的,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境外反動勢力搞的,我當時還想,就看這個起名字的水平,估計也翻不了什麽大浪。

沒想到,這個“呼喊派”,在2014年搞了一件大事,山東省招遠市府前廣場的麥當勞餐廳,有六個人活活打死了一個女人,僅僅因爲那個女人沒有給他電話号碼。

這個視頻極度兇殘變态,當時影響很大,想必好多人都看過。

這幾個人,信奉的就是“呼喊派”的變種邪教。

你看,三十年過去了,當年焚燒麥田,現在改殺人了。

壞人,長大了。

珍愛生命,遠離邪教。

還有一件事情,發生在我初中時,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輪子教。

對于這個教派,我沒有研究過,也絲毫不感興趣,我隻說一件事情。

我們家屬院有一個鄰居,是一個特别慈祥的老太太,就是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每天笑眯眯的。

那時候,我母親經常出去打麻将,有時候很晚回來。

我放學回家後,寫完作業,踢完球,天黑了,她還沒回來,就搬一個小闆凳,坐在門口等她。

那是夏天,好多人在外面納涼,用大蒲扇呼呼扇蚊子,牆外爬的密密麻麻的爬山虎,蟋蟀在草叢裏率性地叫,夜涼如水,我等了一會兒就打瞌睡了,歪着頭睡着了。

老太太走過來,就把我拍醒,讓我去她家,給我煮一碗湯圓,煮一穗老玉米,做一個糖餅子,讓我邊吃邊等。

她偶爾出去看看,等我母親回來了,就牽着我的小手,帶着我回去。

這是一個特别好的老太太,與世無争,安靜祥和。

她的老伴,也是一個很和藹的小老頭兒,喜歡彎着腰聽京劇,偶爾還喜歡去河邊釣魚(他釣魚時也開着一個話匣子聽京劇),一天也釣不到幾天魚,但是很高興,自娛自樂。

這種與世無争的生活,一直到她信了這個教。

然後大家就發現她變了。

她先是買了一個特别大的錄音機,擴音喇叭,每天去家屬院空地放磁帶,然後帶着大家練功。

然後她開始挨家挨戶敲門,苦口婆心,現身說法,讓大家全都要練這個,這個特别好,練了就百病不侵,不練的話,就是犯罪,就要被懲罰。

她說這話的時候,再也不是那種笑眯眯的溫和樣子,而是眼神帶着狂熱,語速又快又急,高亢而尖利,讓人有些害怕。

好多人卻不過情面,好多人怕詛咒,就都跟着練了。

每次我放學回家,就發現以前在外面納涼的人不見了,輕輕搖着蒲扇的老頭兒,遛狗的年輕人,抱着嬰兒散步的老太太,全都不見了,就聽見錄音機開到最大的音量,一群人在她的帶兩下聲嘶力竭,仿佛群魔亂舞。

然後,國家就給這個教取締了,定義成邪教。

然後,大家就散了。

但是,這個老太太沒有。

她跟着去串聯,去抗議,去呼喊,去靜坐,去示威,幾乎遇到每個人,都要用一種仇恨的、扭曲的态度去跟大家訴說各種不公,後來就被人帶走了。

她老公也不釣魚了,話匣子偶爾會聽,哧啦哧啦的,聽不清楚什麽聲音。老頭子歪着頭坐在院子裏,桌子上是幾天前的剩飯,一堆蚊蠅亂飛,在他瘦骨嶙峋的背上爬着。

他聳拉着腦袋,打着瞌睡,他們家的貓也跑了,因爲他經常忘了給它喂吃的。

你路過他們家,就覺得他們家黯淡無光,看着就覺得很壓抑。

這個人家,徹底散了。

我很難過。

當年那個在月亮地裏拉着我的小手,帶着我一步步走回家的老太太,永遠消失了。

第三件事情,發生在七八年前。

那時候,我剛開始寫作,應該是剛寫了《詭秘檔案》(魚:揭秘封塵了80年的軍方檔案),當時隻是一個新人,算是個極小衆的作家。

當時我有一個很小的讀者群,是QQ群,隻有不到二十個讀者。

我當時還沒去互聯網公司,根本沒什麽錢,但是我很感激他們,老想送他們點兒東西,像是一些周邊了什麽的。

(其實我現在也一樣很感謝關注了公衆号的你們,也一樣保持了喜歡送書、送周邊的習慣,隻不過現在人太多了,好多事情也不那麽容易操作了,有時候反而被投機者鑽了空子,想想也挺遺憾的)

當時還請不起設計師設計周邊圖什麽的,都是讀者自己畫的,然後我在網上随便找個小工作室就做了。

當時有一個讀者叫雙頭蜥,她還念高中,是個天才小畫手,她成天給我畫周邊,畫那種比較Q的男女主,然後我随便在網上找一個小工作室,做幾個這種。

在當時那種情況,其實是做得很業餘的,做工和材料都差得令人發指,簡直沒法看。

上個月,我跟雙頭蜥聊天(是的,她現在還是我的讀者),無意中看到她朋友圈有一個卧室的照片,她的靠墊竟然還是那個差得可笑的周邊抱枕,突然很感慨啊!

想一想,已經七八年了。

當時的小高中生,現在已經成了小有名氣的漫畫家了,真好。

嗯,說的就是這個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我還挺忙,也不知道和讀者聊什麽。

我其實是一個比較害羞的人,從來不搞簽售、見面會這種。

當然了,首先是你搞了也沒人去,畢竟你沒什麽讀者嘛;其次嘛,就是确實挺害羞的,不好意思和大家見面,不知道說什麽。

但是不在群裏說話,并不代表就不看。

經常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打開群,在那邊看着大家聊天,想着真好啊,這些都是我的讀者。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有兩個讀者,在成都,她們兩個是同事,都在成都一家酒店工作。

有一個姑娘比較活潑,話也比較多,應該是前台之類的工作,時間比較多。另外一個姑娘很少說話,每次都到半夜,才上來說幾句話。

我記得有一年新年,淩晨了,大家在群裏說新年願望。

然後那個話很少的姑娘,就在群裏說了她的願望。

她的願望是明年可以換一個輕松一些的工作(她當時的工作好像是保潔員,這個工作現在都是大媽擔當,不知道當時爲什麽一個很年輕的小姑娘做這個),然後她有些不好意思,給大家解釋了原因:“這樣我就可以随時在網上支持魚叔了。”

我突然很感動。

你看,這樣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她每天工作很勞累,從早到到晚,每天一直到深夜,她才有一點兒屬于自己的時間,然後趕緊去網上支持我一下,用很少的錢,去買一本我的書,然後用很少的錢,去訂閱我的VIP作品,投個月票什麽的。

我當時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我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我很想說點兒什麽,想感謝她一下,想感謝大家一下,我打了很多字,也想了很久,終究什麽都沒說,才慢慢關掉這個QQ群。

我不知道要說什麽。

我也很怕會傷害到她。

不過,我從此記住了她的名字,後續我出版了新書,做了新周邊,我都會第一時間送送她,還在書上寫很多的字安慰她。

我告訴她,不用每天都上網支持我,也不用買我的書,隻要你喜歡,那就夠了。

再後來,她好像換了工作,很少在群說話了。

我有一天,猛然想起來她,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于是去看了看她的QQ空間。

我發現,她的QQ空間畫風大變,以前是很簡單幹淨的小女生空間,貼一些關于夢想和遠方的文字,現在則血腥暴力,充滿了各種邪惡符合,魔鬼崇拜那種元素。

然後我看了看,她貼的一些聊天截圖,都是她和她師父的聊天記錄。

看了半天,原來是她在某個寫道士風水文的讀者群,加了一個“師父”。

這個“師父”告訴她,自己是得道高人,會穿牆術、遁地術、起死回生術,還有各種讓人眼光缭亂的法術。

然後她師父告訴她,不要上什麽鬼班了,浪費時間,來XX找我吧,我教你真正的法術。然後她回複說,月底就辭職,去找他。

我當時忍不住就在底下留言,說這不是胡說八道嘛,你還是老老實實上你的班,别聽這些騙子胡說。

然後她沒有回複。

我一直等到深夜,終于等到她的回複:胡說八道?你寫的那些不也是胡說八道嗎?呵呵!

嗯,好有道理,竟然讓我無言以對。

我當時還托了另外一個姑娘去勸她,說她那個師父一看就是騙子人,你一個小姑娘,跑到另外一個省見這種不靠譜的師父,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結果人家根本不聽,還說我是嫉妒。

嫉妒我跟那個人搶粉絲。

我真是——

後來我也有些惱火,就拉黑了她,解散了那個讀者群,想着随你的便吧,愛咋咋地!

十年後的今天,我已經成爲了一個小有名氣的作家,前企業高管,跌跌撞撞的連續創業者,終于有了一些錢和名氣,起碼不用再爲生計發愁了。

但是出走半生,歸來已不可能再是少年了。

我也已經漸漸忘了那個新年,那個寒冷的夜晚,一個失意的年輕人打開讀者群,靜靜看着那個千裏之外的姑娘,有些害羞地說出自己的新年願望,看到她對于我的祝福。

那時的我,年輕而貧窮,驕傲而敏感,滿心焦慮,内心充滿了對于未來的恐慌和迷茫,但是看到她的話,也會覺得自己很美好,覺得寫作很美好,覺得自己還是要堅持啊,不能做太丢臉的事情,不能讓她失望啊!

于是跌跌撞撞一路走來,一直走到了今天。

十年了,又是新一年,不知道當年那個祝福我的姑娘,人在哪裏,是否安好?

突然很想祈禱,爲她祈禱,爲自己祈禱,爲所有人祈禱。

祈求天父做十分鍾好人

賜所有人幸福,如憐憫罪人

我愛主,同時亦愛每一位世人

請給我護蔭

爲了這不懂禱告都敢禱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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