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講幾個關于活死人的故事。
什麽是活死人呢?
顧名思義,就是一個人明明死掉了,但是他不知道,依舊還能活。
這時候的他,介于陰陽兩界中間,懵懵懂懂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活着還是死了,有點兒半植物人的感覺,但是确确實實還能活。
這種情況下,不能被人說破,一旦說破了,他會想起來自己已經死去的事實,立刻就會撲倒在地上,徹底死掉了。
據說這是一種強烈到極點的執念,這種執念大過了生死,讓人撐着一口氣,還是頑強地活着。
這事情看起來很荒謬,不過好像确實存在。
我爺爺以前就講過一個活死人的故事。
他說,他小的時候,是個兵荒馬亂的時代,那時候,槍杆子裏出政權,随便弄十幾杆槍,弄點兒人出來,就算是一支隊伍。
所以當時搶人都搶瘋了,經常有人大半夜被抓走,稀裏糊塗做了壯丁,被押到軍營裏,給穿上軍裝,背上槍,成爲了士兵。
一開始,大家都想,先在這邊熬着,等時機成熟了,就偷偷溜号了,然後把軍裝一脫,把槍一賣,還能賺幾個錢回家。
其實呢,這當兵吃糧哪能那麽容易的?
那年月,軍閥割據,連年打仗,隊伍一會兒被派到這裏,一會兒被派到那裏,好多人還沒有找到機會溜号,先稀裏糊塗吃了槍子兒,最後客死他鄉,做了一個枉死鬼。
這些人不甘心啊,辛辛苦苦半輩子,豁出去大半條命,好容易在戰場上弄了點兒袁大頭,懷表,金戒指,想着拿回去娶媳婦呢,哪能就這麽死了?
所以在戰場上,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
在敵人輪番的轟炸、掃射中,戰場被轟爛了,人被機槍掃射成了幾段,絕無任何生還的可能。
但是,在一切都平靜下來後,在屍體堆下,有一具屍體慢慢爬了出來,他手腳并用,朝着家鄉的方向頑強爬着。
這時候的人,因爲極強的執念,他不相信自己死了,也不承認自己死了,堅持要走完最後一段路,要回家去。
好多人終于回到了家鄉,在推開門的那一刻,撲通一下倒在地上,死掉了。
大家檢查一下,發現他肚子裏早就腐爛發臭了,這人怎麽能堅持到這裏?
還有更詭異的一種情況,這種人回到家鄉後,還能繼續“活”着,隻是看起來木呆呆的,少了點兒人氣。
直到有一天,他的戰友回來,吃驚地看着他,叫道:“某某,你不是已經死在戰場上了嗎?!”
這時候的他,會猛然醒悟,回憶起自己已經死了,然後一下子倒在地上,變成一具屍體,而那具屍體也會迅速腐爛,就像是死了許久一樣。
這種詭異的情況,就被稱爲“活死人”。
這個事情,并不是杜撰的,它不僅在中國古代各種筆記中出現過,在國外也出現過,至今無法解釋。
後來我跟老滿聊起來,他說老北京以前也有這種情況。
現在咱們看電視劇,經常皇帝大發雷霆,就說把某人拉到午門斬首,其實就是這麽一說,實際上殺人,是在菜市口。
所以在古時候,菜市口一帶比較蕭條,就屬裁縫店比較多。
爲什麽裁縫店多呢?
那是因爲古代多是砍頭,咱們中國人講究死也要死個全屍,所以都要在臨刑前給劊子手塞銀子,讓他手下留情。
這裏的手下留情,并不是說不殺人,而是說砍頭的時候,控制點兒手勁兒,砍的時候别一刀兩斷,脖頸那兒給留點兒皮肉,這樣腦袋還能囫囵在脖子上,也算是留了個全屍。
所以在當年當一個金牌劊子手,可是非常賺錢的。
老滿還專門說過,劊子手并不是電視裏演的就一個,而是兩個,行刑時前面站一個,舉着一把鬼頭刀,這叫“引刀”,是吸引犯人注意力的。
後面那個不聲不響的,才是真正的劊子手,他趁其不備,上去就是一刀,而且必須要一刀結果,劊子手不能補刀,要不然就是壞了規矩。
這個跟刑場上槍斃犯人的規矩一樣,待會兒我會講。
那麽爲什麽菜市口有那麽多裁縫店呢?
先前說了,劊子手要一刀斃命,所以力道必須猛,要不然一刀下去,人還活着,那就玩完了,所以好多人雖然塞錢了,但是腦袋還是掉了。
這種,就要趕緊去裁縫店買了針線,把腦袋給縫上去,然後趕緊收斂了安葬。
這些裁縫店,就是幹這個的。
橫死的人煞氣重,所以裁縫店裏也有一個特别的規矩,就是晚上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開門。
據說有些沒人收斂的無頭屍體,晚上會過來敲門,他要是進來後,就會自己摸到針線,然後把腦袋給縫上,然後歪歪斜斜走出去。
所有在古時候的菜市口,巡夜的看到形迹可疑的人,都會讓他把圍巾拿下來,看看脖子上有沒有縫合的疤痕,沒有的才放過去。
當然了,這些都是聽他爺爺說的,不知道真假。
他倒是見過一個,非常恐怖。
那時候,他在一個國營農場幫工,農場有一個女會計。這女會計是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女大學生,很快就被農場領導給勾引了,然後按照這個領導的意思,做了些假賬,這些錢就被這個領導給貪污了。
後來,上面查賬,領導把事情推在了她身上,給她送進了監獄。
領導托人給她帶話,讓她自己把事情先扛了,他在外面想辦法撈人,要不然兩個人都進去了,連個跑關系的人都沒有。
他讓女會計放心,這件事情誰也跑不了,他絕對保證女會計沒事。
後來,這個領導拿了一筆錢上下活動,還真給弄成了。
不過,他弄成的是,這個事情不再繼續往下審了,把罪名都定在女會計身上,直接槍斃。
可憐這女會計一直到臨行前,還收到領導的傳話,說她已經沒事了,不過明天開公審大會,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被押到刑場觀刑,其實就是做個樣子,讓她不用擔心。
他還承諾,等這女會計出來後,他就馬上離婚,然後跟她結婚。
第二天,直到槍響的那一刻,女會計還不相信中槍的是自己。
随着一陣槍響,一顆子彈擊中了她的顱骨,半個腦袋被高速的子彈給掀掉了,腦漿噴射,血霧四濺。
這時候,人肯定當場就死了,後面還有一個法醫,一個火葬場人員,等着走流程。
法醫會上前踢幾腳,看看人有沒有死透,沒死透,用手指一指,後面就會繼續補一槍。
看她這個樣子,人肯定是死透了,法醫踢了一下,看看沒啥反應,就去看其他犯人了。
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時,這個女犯人的屍體竟然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接着竟然緩緩站了起來,然後轉過了身子。
她面對幾個刑警站着,咧開了嘴,那一張被子彈掀掉一半的面孔,竟像是在笑。
你可以想像一下,在這個槍斃死刑犯的刑場上,一個被打掉了半顆頭的女犯人,滿臉是血,臉上還挂着眼珠子,面對着你陰森一笑,你是什麽感覺?
想都不用想,當時整個刑場都震驚了,手握着鋼槍的武警們都擡起槍瞄準了她,但是她一點也不怕,反而一步一步,朝着他們走了過去。
幾個武警也害怕了,紛紛往後退着。
這句話也是廢話,大白天都詐屍了,這讓誰不害怕。
武警們往後一退,後面全都炸了鍋。
因爲刑場是這樣,死刑犯都是被反剪了兩手,跪在地上,背對着大家,然後大張着嘴(子彈是從後腦穿過,從嘴裏出去,張着嘴方便子彈出去,不會破相太嚴重)。
在他們身後大約一兩米遠的地方,就是拿着槍,帶着口罩的行刑人員,也就是武警。
在他們身後大約四五十米的地方,都是圍觀的群衆,當年(其實現在也是這樣)好多無聊的群衆都将觀賞槍決死刑犯視爲一種極大的樂趣。
但實際上,那些群衆離得很遠,是看不到什麽具體的情況的,最多就是聽到一聲槍響,眼尖的人還會看到,人轟一下倒在了地上,腦漿四射。
這些武警們往後一退,後面的群衆一下子發現了問題。
死刑場上,竟然還有人沒死,居然還敢朝着武警走過來。
群衆中一下子炸開了,還有一些看熱鬧不怕事大的,在那瘋狂叫着,還有人喊着這人一準是冤死的,趕緊給她放了,這案子得重新審。
就這麽折騰了半天,領導們也趕來了,臉色鐵青,讓趕緊補槍,補槍!
當年的行刑人員,用的是自動步槍,一杆槍裏,隻有一顆子彈,一個人打完了,槍就空了,由後面的武警繼續補射。
領導一發話,大家也都醒悟過來,後續的武警趕緊瞄準了女會計,轟的又是一槍,那女人整個腦袋都打沒了,但人還是沒死透,屍體一個勁兒的在地下抽搐。
爲了防止再出意外,後面的人繼續上去補槍,一口氣把這人打了個稀巴爛,領導們又讓幾個武警押着車,趕緊插隊去火葬場當場給燒成了灰,這事才算最終過去。
當時的老滿還是小滿,是國營廠派來處理後事的,他當時就站在旁邊,等着收斂屍首,所以全程目睹了這一切。
我忍不住問他:那個女會計的領導呢?
老滿說:他後來聽了老滿的彙報後,拼命抽煙,手都在發抖,怎麽使勁都點不着煙。
老滿也故意裝傻,就在那裏看着,不幫他點。
後來,那個領導家裏就開始鬧鬼,據說很嚴重。
那個領導趕緊從牛棚裏找了一個牛鬼蛇神,據說是以前白雲觀的老道士,老道士給了他一個古銅鏡,說下次女鬼來的時候,就用這個辟邪鏡照她的額骨,就沒事了。
我歎息:看來這個世界還是不公平啊,有權有勢,總能找到人給他解憂排難!
老滿冷笑道:狗屁!那領導不出三天就死了,當時開追悼會的時候,頭上還蓋着一面黨旗,他趁着沒人時揭開看看,發現整張臉啃得像個爛桃子,骨頭碴子都出來了。
我也有些好奇:老道士不是說,照一下女鬼的額骨就可以了?
老滿說:照額骨當然是沒問題的,但是那女人腦袋都被打爛了,哪裏還有額骨照啊!
我說:是那個老道士親口對廠領導說的嗎?
老滿說:嘿,廠領導哪能跟這種牛鬼蛇神說話,還不是我小快手代勞的!
我說:可是你知道那女人的額骨沒有了呀?
老滿含含糊糊地說:嘿,這種事情,誰還能記得那麽清楚,估計是我忘了說了吧,管他娘的呢!
他點了根煙,得意地哼起了京劇: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