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疆怪物

第6章 南疆怪物

這是一個在新疆跑了幾十年長途車的老司機講的故事。

這個老司機年輕時,人們叫他光哥,後來老了,就叫他秃子了。

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光哥。

光哥在南疆跑了幾十年長途車,遇到過許多匪夷所思的怪事,有鬼打牆、動物攔車、大冰層下密密麻麻的死人。

但是用他的話說,最恐怖的,還是他第一次開夜車去南疆時發生的事。

嗯,很恐怖。

那是八九十年代,開長途車是個好活,賺錢多,活兒輕,又是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肚子裏當然也有許多好故事。

尤其是一些常開夜車的老司機,跑邊疆的,跑川藏線的,往往在枯燥的公路上開一整天,都見不到一個人影,更常常遇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怪事。

那是千禧年,我談了一個女朋友,是四川雅安人。

雅安有三雅,雅雨,雅魚和雅女。雅雨說的是當地雨水多,煙雨迷蒙,像江南一樣。這種地方容易出美女,日照少,皮膚白。

雅安那個地方,地處川藏交界,好多姑娘都是藏漢混血,不僅有藏族姑娘的豪爽,也有漢族姑娘的纏綿,甯靜又妖娆,有點兒像《紅河谷》中丹珠那種感覺。

我當時在成都,也沒多少錢,沒法經常去雅安,所以我女朋友就想了一個辦法。

雅安當地有種魚叫“雅魚”,魚形似鯉而鱗細,體形肥大,肉質細嫩,最絕的是它腦袋上長着一個骨刺,看起來像把昂首沖天的寶劍。

這魚骨劍是辟邪的,跑夜路的老司機最喜歡,費多大勁兒都要在車裏挂一個。

所以我每次去雅安時,都是免費搭車,等到了雅安,我女朋友都會提前在路口等着,雙手奉上一隻巴掌長的晶瑩剔透的魚骨劍。

當時我還年輕,根本不明白這些魚骨劍的意義,也不明白我那個女朋友的身份,所以才會這樣無憂無慮,這樣興高采烈。

畢竟年輕……

哎,年輕真好啊!

好了,還是說那個長途司機的故事吧!

我當時搭的是夜車,老司機叫老光,常年跑長途的,兩個人在車上吸着煙,聊着天,他就給我講了一些他當年在南疆跑長途的經曆。

他說,我小時候啊,不愛念書,初中沒念完,就跟一個親戚跑長途去了。

那時候吧,這長途還真是長,往新疆運挖掘機,從海南島運菠蘿,去山西拉煤,那年頭啊,路上車少,交警也少,漫天地裏,啥邪門事都有。

我們這邊經常跑長途的老司機吧,最怕就是大霧天,特别是大霧天在大山裏開車,像咱們這樣,幾乎十次有九次會撞到邪,什麽鬼打牆啊,鬼娶親啊,陰兵借道啊,多多少少都聽說過,也遇到過。

不過最要命的東西啊,還不是鬼,不過比鬼還要可怕!

我忍不住插嘴:那是什麽東西?

老光說:這東西吧,我就碰見過一次。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當年跟一個老司機往新疆送挖掘機,開的是大平闆挂車,大解放車頭。

那車,嘿,開起來可帶勁啦!

那時候,我還是個毛頭小子,第一次開那麽大的車,心裏又激動,又有點害怕。

你是不知道,南疆和北疆不一樣,北疆是草原、湖泊、森林,哈密瓜,馬奶子酒。南疆不行,到處都是戈壁灘,荒山,大沙漠,經常好幾天都見不到一個活物,能把人給憋瘋掉!

更要命的是,我們要去南疆最南邊的縣城,挨着昆侖山,還有阿裏無人區!

這鬼地方!

有一部老電影,《冰山上的來客》,裏面眼睛很大的新疆阿依古麗就是那的人。

好在押車的老司機很有經驗,他姓白,我叫他白師傅。

白師傅在新疆當了快20年的汽車兵,給昆侖山哨所送物資。

昆侖山那是什麽地方,西王母的道場,那是凡人呆的地方嗎?

高反、高寒,零下三十多度,大冰河,雪崩,大風,缺氧,鬼怪,啥邪門玩意都有!

白師傅說,他有一次路過一個斷裂的大冰層時,車熄火了,在修車時看見地下大冰殼子裏,密密麻麻的封的全是死人!

真是是死人!

那些人穿着舊軍裝,一個挨着一個,像是睡着了,神态安詳,隊形還是整齊的,就像一個軍營突然在一瞬間被凝固住了,被冷凍住了,看着特别恐怖。

他不太懂這是哪裏的士兵,後來跟别人說了說,别人說那是革命軍軍服。

革命軍怎麽去了昆侖山,爲何又集體死在了那裏?

沒有人知道。

後來白師傅每次開車路過那個大冰殼子時,都要停下,在那散幾根煙,他總覺得他那些人像是在守護着什麽,像是在盯着自己。

光哥說:我嘛,當時很崇拜白師傅,路上沒少給他敬煙、打酒,他心情好時,也給我講一些開夜車的禁忌:

要是在路上遇到動物,就趕緊朝路上撒錢,這不一定是壞事,有可能是救你的命,所以要交買命錢。

遇到鬼打牆,也不是壞事,但是也要停車,别往前開了,因爲前面可能是懸崖、斷路、餓鬼,這是在救你的命。

最可怕的是岔路鬼,就是原本隻有一條大路,卻突然出現了兩條岔路,這種就是索命的,要馬上停下車子,死都不能往前走。

按照白師傅的說法,這攔路鬼大多是善鬼,是救人的,有些甚至是祖先有靈,在保佑你。

岔路鬼多是惡鬼,他是用障眼法,給你弄出來了兩條岔路,讓你二選一。你以爲有一半的活命機會?

屁啊、其實兩條岔路都是通往懸崖峭壁的,走哪條都得翻車。

光哥也感慨:說起來也怪,我開大車那麽多年,有時候會經過一些地方,那地方三天兩頭出事。

車禍原因都一樣,一條挺寬挺敞亮的大馬路,司機卻偏要偏往旁邊的山溝裏開,這就是遇上岔路鬼了。

不過按照白師傅的說法,最吓人的就是怪物上車,不過那東西到底是咋回事,他沒跟我說,隻是說萬一碰到了,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光哥說;我他娘的也是倒黴,第一次開車,就碰上了!

他說,那時,我和白師傅已經到了南疆腹地,到處都是荒山、沙漠,車子順着大山、沙漠一路開,枯燥得讓人想上吊。

開始時,我白天開車,白師傅晚上開。後來路上幾天都看不到一輛車,我就跟白師傅換了班,開始開夜車。

白師傅囑咐我,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就馬上叫醒他,這地方很邪,一個不小心,我們就出不去了。

白師傅說的不錯,進入南疆第三天,我就撞了邪。

現在想想,在南疆開夜車挺特别的。

天氣都特别晴朗,一輪明月高高挂在天上,大顆大顆的星星,幹幹淨淨,清清楚楚。

戈壁灘上灑滿月光,沙漠上,荒山上,像是撒了一層雪,亮晶晶的,讓人看了很感動,很想流淚。

嗯,就是感動。

有時候沙漠腹地會突然亮起大燈,還有像放煙花一樣,照得整座山亮如白晝,但是看着那座山就是普通的荒山,這些煙火是哪裏來的?

白師父就說,這些都是中國的秘密部隊,在深山裏都有基地,這是在秘密做實驗,習慣了就好。

他還說,南疆有些地方關押着一些怪物,有時候會出問題,那些焰火有些是在打怪物的,

我本來以爲他是胡扯,沒想到還真遇到了。

第三天晚上,我開着開着車,天上突然就下了霧。

按說南疆這種非常幹燥的地方,霧是很少見的,我記得當時還在報紙上看過一個新聞,講塔裏木盆地旁邊一個縣城降了大霧,是50年不遇的奇景。

好在這霧不大,路上基本上也沒,所以也沒當一回事。

開了一會,我突然發現霧中多了一個黑影,用霧燈照了照,發現前面竟然是一輛車,在霧中緩緩開着!

我興奮極了,沒有在南疆這種荒漠開過車的人,是無法理解那種一連在大沙漠中開了幾天幾夜車,連一個人(别說人,好多時候連一棵綠草都看不到!)都看不到的焦灼!

我使勁按了一下喇叭,又慢慢加速,想超車過去,跟他打個招呼!

車子開近,模模糊糊看到,前面是輛破舊的北京吉普。

當時的新疆,這絕對算是一等一的好裝備,應該是某一個地質勘探組,或者石油勘探組配備的。

不過不知道爲啥,我總覺得這輛車有點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不知道什麽時候,白師傅已經醒了,他披上衣服過來,叼了一支煙,打着火,對我面無表情地說,光子,停車吧,不然咱們都得死。

我吓了一跳,忙問:啊?!爲啥啊?!

白師傅說:那車沒開燈。

我才回過想來,這車爲啥看起來不大對勁,原來是沒開車燈!這大黑夜的,這車不開車燈,難道是想死了?!

我還不敢相信,說:是不是他們看今天月亮地挺好,所以沒開燈?

白師傅歎了一口氣,說:“光子,你開大燈,對準前面那輛車的尾巴,仔細看看,上面有啥?”

我将信将疑,把大燈打開,朝着那車尾巴一照,當時就驚住了。

那輛吉普車原本放備用輪胎的地方,趴着一個大貓一樣的東西,因爲離得太遠,看不清到底是啥東西。

那東西原本身子直挺挺趴在車後窗上,像是往車裏看着什麽,這時候就朝我們轉過頭,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通紅通紅的。

雖然我們離那輛車還挺遠,在霧中也看不大清楚,但是那東西朝我們這邊一扭頭,我覺得它一下子就看穿到我心裏,看得我整個心都涼了,不由自主就把車刹住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月光下,我看着那輛車慢慢偏離了公路,朝着荒涼的戈壁灘緩緩開去,看上去一點人氣也沒有,就這麽漸漸消失在了我們的視野中。

光哥說到這裏,把我激動得臉通紅,又刺激又害怕,問他:“那,光哥,你們當時遇到的到底是啥玩意?”

老光說:“我後來問白師傅,他說那是一隻老狐狸,不知道啥時候溜上車的,那車活不過夜的,我們再跟着它,小命也得撂這兒。”

我又問:“那狐狸上車又是什麽意思?”

老光說:“這狐狸成精了,要繼續修煉,就得借助人形了。”

“你看着那車是人在開,其實是狐狸控制住了人,指揮他把車開到戈壁灘裏。等到了戈壁灘,它就會徹底控制住那個人,這世上啊,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我的頭皮一陣發緊:“那光哥,那狐狸控制住人是要幹啥呢?”

他卻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狐狸控制住了人,那就成了人了呗!”

他說:“你有沒有注意過,有些人看起來就像動物,有人唠唠叨叨像鴨子,有人一臉狐媚相像狐狸,還有人邪惡兇狠像狼。”

他最後感慨:你以爲你見的這些人,就真是人嗎?”

車到雅安,他也下來抽根煙,看到我女朋友給他的那枚魚骨劍,他愣了一下,堅決不肯要。

臨走前,他拍拍我的肩膀,給我留了個電話,意味深長地說,我以後要是遇到什麽事情,可以聯系他。

當時我也沒多想,随口答應了一聲,也沒當一回事。

後來,我真遇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再次聯系了他,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後來,我也因爲一些事情,和雅女分開了。

這裏說分開,不是分手,是因爲關于她的故事,非常之曲折、離奇,不能簡單用一句“分手”結束。

關于她的故事,我要是寫出來,大家肯定會認爲這是胡編亂造的低劣小說,所以我不會寫。

13年,雅安大地震,我打過一個電話問候,當時的她,已經成爲另外一個人,或者說已經不能稱爲“人”了。

就這樣,雅安成爲了我的傷心地,再也沒有去過了。

隻不過,偶爾在夜深人靜時,還會想起那個在寒風中拿着魚骨劍等我的姑娘,想起老光似笑非笑說的那句話。

“你以爲你見的這些人,就真是人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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