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阿喬向前幾步,揮舞長棍,擋住了那飛劍。
“好大的力氣!”阿喬面色一白,蹭蹭蹭倒退了幾步,似乎受了不小的暗傷。
張銀瑩一臉溫柔,“要小心,不是它力氣大,是它借用了高空墜落的速度,砸向你,占據巨大的優勢,這就是武行大家,勢大力沉,并且靈活,也基本不是對手的原因。”
阿喬點點頭。
他抿着牙齒,咬緊牙關,似乎受到了愛慕之人的鼓舞,十分的激動,繼續舞動長棍,“我還能繼續!”
接下去,我們又遭受了不斷的襲擊。
那飛劍不斷追擊我們,似乎也十分着急了,因爲知道我們的方向,是遠處的密林。
可是,張銀瑩本是蜀山的劍仙,十分清楚禦劍術的攻擊模式。
阿喬,開始傷痕累累,還是勉強抵擋。
甚至于,他還動用了武行宗師的底牌,提起一口丹田氣,戰力爆發,跌跌撞撞渾身是血,提着棍子帶我們前行。
密林,就在眼前。
我們先前走。
“到了,我們到了!他徹底拿我們沒有辦法了!”段先生激動的大叫。
“要小心,他肯定要最後一擊,喬哥,已經快堅持不住了。”張銀瑩還是一臉溫柔。
果不其然。
就在我們進入密林的五十米處,天空落下一道青光,攔在了我們的面前。
這時,我們才真正看清飛劍的真面目,一隻通體發青的青鳥,實在十分老邁,渾身毛發幹枯。
“你們.一定要助纣爲虐,救這個妖女嗎?”青鳥壓低了聲音,兩隻爪子,筆直的立在地面上。
“助纣爲虐,小瑩是善良的,當年不是他的錯!”阿喬大吼,揮舞着長棍,擋在眼前。
這時,那青鳥面容一滞,“你們都被她善良溫柔的外表欺騙了,她上蜀山,本來就是一場陰謀。”
“怎麽可能?我我是陰謀?”張銀瑩聽了,面色忽然發白,顫抖着嘴唇,蹲下捂着腦袋。
“你都忘記了?”青鳥說。
“我忘記了什麽?”張銀瑩說。
“你是誰?”
“我前世是蜀山弟子。”
“不,你到底是誰?你真的想起了當年的一切嗎?”青鳥又說:“你在蜀山是蜀山弟子,但在上蜀山前——你到底是誰?”
“我是.我的前世,其實是”
張銀瑩頭痛欲裂。
她溫柔如水的神色之間,閃過一抹陰霾,滿是病态的兇光,擡手狠狠拿起一柄匕首,刺向了旁邊的阿喬胸口
噗嗤!
那柄匕首,恰恰紮在阿喬的心窩之中。
“小瑩,你!?”
阿喬面色劇變,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最信任的張銀瑩,會捅自己一刀。
“哈哈哈哈!!原來當年的我,竟然是.竟然是,天庭第一神将!”
她又哭又笑,猛然拔腿,趁着我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施展了什麽陰術,腳下生風,身體變得模糊,消失在近在咫尺的密林中。
“該死!又被她用這種法子,給跑掉了!”
青鳥氣急敗壞,想追逐過去,又猛然扭頭陰霾的看着我們,“還是先把你們做掉,我再去追她。”
我渾身冒汗,說:那張銀瑩,到底是
青鳥平靜的伸着修長的腳爪,輕輕說道:“任何生物,總是喜歡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一些惡事,甚至把自己,都帶入那自己扮演的正直角色中,溫柔善良的蜀山弟子,忘記了自己曾經,到底是誰”
我說:她是誰?
“她是當年的天庭,大元年間,第一天蓬神将——飛魚将軍!這位将軍,暴虐成性,帶領無數妖兵,襲擊衆多陰人世家,讓當時的陰人江湖,聞風喪膽,這位大人物,奪魂人身,奉玉帝谕旨,潛入蜀山,以隻剩下七八年的壽命,妄圖救出鎮妖塔裏,被關押的衆多天庭大妖。”
青鳥話音一落,便不再啰嗦,一展翅,迅速向我們飛來:“哼!先殺掉你們,再去追她!”
嗖!
它化爲一道青光,帶着驚人的寒光銳意。
“你找死!想動我們?”白小雪猛然面色一變,擡手拿出一根桃核骨鞭,也提起丹田的一口氣。
呼!!
她胸膛起伏,深深吐息,如牛吐出一股厚重白息。
嘭!
兩人瞬間交手,鞭鏈與鳥啄一觸即分,那青鳥面色一變:“不是武人,爆發一口氣也難纏,待你過了這一口丹田氣,我再來拿你們!”
他騰空而起,飛入雲端。
段先生仰頭望去,面色一變:“不好!這禦劍術,的确可怕,怪不得連武行宗師,都奈何不了這些劍仙,一旦武人拿出底牌,提起一口丹田氣爆發,與他們拼命,就遠遠遁走,盤旋在高空跟随,等人這一口氣洩掉衰弱,再取性命。”
我沉默。
禦劍術,不愧是古代陰人的第一殺人陰術。
我忍不住心中焦急,說:“我們快進密林,等白小雪這一口丹田氣消散了,估計就扛不住了。”
段先生扶着阿喬,快步走進密林。
我們幾個人走進了遠處,樹木茂密,才在一顆大樹前坐下來坐下。
我腦袋恍恍惚惚。
完全沒有想到,那張銀瑩,能爲義父如此奔波拼命,那麽忠肝義膽,竟然會背叛我們,反捅我們一刀。
“沒事吧?”段先生有些急。
“我我不行了,刀上有毒。”阿喬渾身顫抖,胸口一直有鮮血流淌,”沒有想到,瑩妹,竟然.竟然是.”
那毒太烈,竟然讓他連這一句話都沒有說完,就面色徹底發紫,閉上了雙眼。
“阿喬!!!”
段先生抱着阿喬的屍體直打哆嗦,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我行走江湖半生,欺騙了無數人,晚年有了一堆子女,卻想不到,連我唯一的兩個子女,想不到連她,竟然也是一個.你才是最孝順我的一個,你不能離我而去。”
我歎了一口氣。
我雖然保持實力,但随時可能爆發,沒有任何人想到,那張銀瑩會突然襲擊我們。
我們也不好說些什麽,隻能默默離開了,兩個人到旁邊的樹木上望着遠處哀嚎的段先生,心裏實在複雜。
“不用愧疚。”
白小雪歎了一口氣,“畢竟,誰也沒有料到會這樣.并且,如果我沒有讓你隐藏實力,剛剛那張銀瑩,要動手突襲,解決我們這裏最強的一個人,暗算的就不是阿喬,而是你程遊了。”
我沉默了一下。
“現在,我們要怎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白小雪望着遠處抱着阿喬屍體哀嚎的段先生。
“看樣子,那張銀瑩,前世,或許真是一個妖物。”我沉默了一下,“隻是我們剛剛讓她回憶,隻回憶到了上蜀山那一節,沒有回憶到上蜀山前的一段記憶,自己曾經是天庭的重臣她倒戈了。”
“她魂體不合,真是妖物奪人身,蠱惑大師兄,上山解救鎖妖塔,毀了蜀山。”我沉吟一下。
“這個事情,我們得從長計議了。”白小雪說道:“眼前,我們的敵人有兩個,第一個是追殺她的青鳥,第二個,是她自己。”
我深呼吸一口氣,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其實,張銀瑩殺了人,她跑不遠的。”白小雪立刻說:“我在她身上,留有印記,甚至那段先生,身上也有,行走江湖,很多事情.不得不防。”
我點點頭。
我們整理了一下情緒,這才回到段先生身邊,段先生已經簡陋的挖了一個坑,把自己的養子阿喬給埋了。
我這才意識到生命的脆弱。
哪怕是一名武行宗師,陰行大師,在猝不及防之下,也會被人輕易暗算殺死,人終究是血肉之軀,肉體凡胎。
就哪怕是那些神仙,哪怕強大無比,也會被多心家族的獵人,欺騙靠近,用類似的方法暗算,直接解肢。
“生命的容錯率,本來就是極低所以,我才教你行走江湖,小心謹慎,盡量别暴露底牌,不然剛剛,隻怕被襲擊的是”白小雪歎息,卻又補充了一句,“當然,程琦不在此列,他不懼死亡。”
我沉默,對段先生說:“我們有辦法,追蹤到張銀瑩的位置。”
段先生一驚,卻又搖頭,徹底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歎息說:“我們現在三人自身難保,白小姐,她也提起了那一口丹田氣,現在一口氣消散,進入了虛弱期,我們反而要躲避她、以及青鳥飛劍的追殺。”
“我們不是不能赢她。”我說。
段先生一愣,望着我們,卻沒有多問,咬緊牙關說:“各位陰人,我願意多加一百萬!”
我說可以。
我們幾個人,就順着蛛絲馬迹,按照白小雪的指示,避開追逐的青鳥,開始追蹤着張銀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