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人,對視着沉默。
本來是因爲安清正的家庭而來的。
那個奇怪的邪門廚師世家,号稱娲人的安家,誰知道,我們調查安清正的怪事的時候,竟然連我,也牽扯到了其中?
不僅僅安清正是娲人.
我也是?
真是邪門得緊!
我們幾個人,面面相窺。
忽然間,苗倩倩呢喃道:“卧槽.小遊哥的味道,香香的,很好聞,原來也是一個菜人啊,特别好吃的那種。”
她又猛然一震,壓低了聲音,道:“我就說,當時有個地方特别奇怪,程遊被生下來的時候,程埙老爺子看到剛剛生下來的程遊,才發現真相,要拿程琦他一生下來,就吓瘋了大院裏好幾個仆人,接生的老太太,如果是正常嬰兒,怎麽會吓瘋人除非,他當時不是人形。”
“不是人形?”董小姐說。
“對!如果是正常的嬰兒,怎麽會把人吓得神經失常呢?”
苗倩倩莫名的扭頭,看向安清正,用極爲詭異的聲音說:“除非,程遊生下來和你一樣,也是一隻蝌蚪,或者一隻青蛙,一隻卵,才把所有人吓瘋。”
我一呆。
“蝌蚪!”董小姐掩着嘴巴輕笑:“我看也是——畢竟腎那麽好。”
我腦海裏嗡嗡的,心說,之前我是多心家族的人,有多心家族的血脈.
但是現在,你還說我是這個娲人,這個現實嗎?感情.隻要是一個奇形怪狀的陰人家族血脈,都能把我牽連上是吧?
我不太信。
這搞得我腦袋都起毛了。
我望着這個忽然會說話的箱子,說:“你爲什麽認爲我是一個娲人?”
“因爲.因爲”那個箱子,傳來輕微的怪異女孩叫聲,“反正就是感覺,和其他同類一樣,你和安清正姐姐一樣。”
這個箱子,她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反正就是一種感覺,我就越發的不信了。
我轉移了話題,說:“那個惡魔,是怎麽一個情況,是誰對你們下的毒手?”
“安清正姐姐,是我爹,就是你二叔安慶,是你二叔下的手!”那箱子傳來尖銳而驚恐的叫聲,“你爸媽死了,都是他害的!你快跑不然,你也要變成和我一樣,活生生的吃掉,然後變成了箱子!”
我沉默了一下。
這七個美食盒,都是娲人變的,都是安清正的兄弟姐妹?
這越來越離奇了.
我趁機打聽她家庭的詭異内幕,說:“那麽,安清正的父母是好人咯?你們家的二叔,是幕後黑手,做掉了安清正的父母,現在要對安清正下手?”
“不是.好人。”那聲音一下子沙啞,說:“隻是,我爹,和安清正姐姐的父母起了争執,商量着誰吃掉安清正姐姐,結果.雙方鬧翻了。”
我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來,這個堂妹其實知道得也不多,她隻能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了我們。
她說,她們的父輩,就是兩家人,她的父親一家,安清正的父親一家,生下他們這些下一代,不是爲了繁殖後代,就是爲了把他們吃掉。
我渾身一震:生下來,就是爲了養大吃掉?那麽殘忍惡毒的嗎?
我感覺有些不敢相信。
“對于他們來說,我們這些後代就像是養大的豬仔一樣,長大就吃掉,似乎,是娲人的一種生活習俗。”那堂妹壓低聲音,“在三年前,我被吃掉了。”
她聽不出悲喜,但顯然,無論誰出生在這種恐怖的家庭都會崩潰。
“怎麽會,村裏當時不是說,你是掉進村口的水裏淹死的嗎?”安清正大聲叫道:“二叔特别善良,還爲你哭了好久好久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堂妹給我們講起了她的事情。
她從小,就有個溫和善良的父親,他們幾個兄妹一直很好,有求必應,逗得他們哈哈大笑。
是一個十分溫和的父親。
不過,她的幾個哥哥姐姐,陸陸續續的離奇死亡後,她就感覺到了一絲怪異,她在這個老宅裏,覺得陰氣森森,懷疑是家裏的詛咒。
她暗地裏不斷調查,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偷偷到處搜查,忽然聽到了自己父母,和安清正父母的談話。
“你家剛剛的那個小崽子,很可口啊。”安清正父母剃着牙說。
“我辛辛苦苦養了那麽多年,舍不得受一點點傷,寶貝得很,肯定可口。”他父親陰森森的笑了,說:“嘿!你們家的那個小崽子,陰陽人,難得的娲人佳品,我把我的幾個孩子都分享給你們了,那麽多個,換你一次,夠了吧?”
“夠了,夠了!”
聽到這,當時的堂妹安小欣,吓得打掉了旁邊的掃把,捂住了嘴巴,瘋狂的扭頭狂奔:
吃掉了.
原來上個月死掉的哥哥,竟然是被.
她發瘋的狂奔,躲在房間裏,感覺這就像是恐怖故事裏的場景一樣,可惜,她逃跑弄出了聲音,早就被她的父親安慶聽到了,跟随着她的腳步緩緩走來。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安小欣驚恐的看着安慶,“虎毒不食子,我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在做夢.這不是人該幹的事情。”
“你果然聽到了。”
安慶平靜的拿着榔頭,慢慢的靠近,陰森森的笑道:“我們.可不是人啊,在動物自然界中,很多動物,都是吃同類的,老鼠、蟑螂,乃至青蛙”
我們聽到這,渾身一震。
猛然才想起,在自然界中,青蛙,不僅僅是雌雄同體,還是會吃同類的,并且是最出名的能吃同類。
原來
是這樣?
這樣的關聯,我們竟然現在才後知後覺的想到。
我們本應該,看到安家大宅裏,那一具具後代的骸骨,就應該猜到的
現在才反應過來。
“動物界,與人的觀念完全不同,我們不是胎生,是一種古人專門培養,用來可食用的鮮美妖物,我們是一種卵生動物,像是青蛙一樣長大,你隻是忘記自己小時候作爲青蛙的記憶而已。”
安慶壓低聲音,提着榔頭,臉龐埋在黑暗中,流着眼淚,“唉就和我小時候跟你在床邊講過的故事,在動物界裏,連母螳螂,都會在結婚之後,吃掉自己的老公。”
這個時候,安小欣徹底崩潰了,說:“我們是人,我們是人啊.我們有親情,你對我們那麽好,那麽多年來,一直很慈祥”
安慶扭頭,指着遠處自己家院子的豬圈,說:人飼養豬,給豬聽音樂,各種吃飽喝足,是愛它嗎,是爲了放松心情,更健康無憂無慮的成長,保證更健康的肉質而已
安小欣的牙關要緊了,在顫抖,“你,你,并不是壞人,最有利的證據是,你現在在哭”
安慶拿着榔頭,看着瑟瑟發抖的安小欣,猛然露出陰森病态的笑容,瘋狂湧着喜悅的眼淚:你啊,從小到大,都是天真的性格,隻是喜歡隻看到表象,我這眼淚.是喜悅豐收的淚水啊。
啪嚓。
榔頭産下,安小欣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我聽到這,頭皮都麻了,說:“這到底是怎麽樣變态扭曲的妖物,娲人?”
“哼哼。”苗倩倩搖頭,說:“并非變态,而是常理而已。”
“常理?”董小姐問。
“隻是被無盡的美食欲望,侵蝕罷了。”苗倩倩說:那娲人是這樣,其實,如果是人,也會這樣,正如我們現在,看到的那些人,連自己的頭發都吃了,連自己的子孫後代也吃掉隻不過,是魚子醬,換一種吃法而已。”
苗倩倩一副很認真的樣子,說:連普通的肉,都能産生那麽狂熱的病态癡迷,而特質的肉呢?任何程度的在所不惜,也是足夠的,爲了養大再殺,他們瘋狂沉迷癡迷了,那種美味,具有巨大的魔性。
我沉默着,原來,這就是房間裏一堆骸骨的真相,這是一個原始暴力、殘忍病态的恐怖娲人。
安清正,也隻是肉豬之一,作爲食材。
我忽然又問安小欣:“那麽,現在這種情況是.”
“我聽他們說,安清正最獨特,陰陽守恒,數以萬裏挑一的陰陽魚娲人,準備在十八歲,肉質最鮮嫩的時候屠宰掉,雙方産生了分歧,事情的起因,是安清正在外面讀大學,在他們沒有察覺的時候,去做手術,結果變成了女人,失去了陰陽平衡,變成了普通程度的娲人,價值很低了,我爹罵安清正的父母,沒有管好他,不值原來那個價格了,還虧那麽多肉,要獨占安清正,才能補償自己之前的損失,然後雙方,産生了分歧,我爹殺死了他們兩個。”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不是車禍死的。
安清正從最美味的肉質,變成了普通的娲人
“不過,即使這樣,鮮美程度,也是遠超其他人的。”安小欣驚恐的說:“你們快跑吧,他現在把這些人召集來村裏,也不知道要幹嘛.總之,你們跑就對了。”
她不僅僅說安清正,也說我,也可能會被吃掉。
我說:我真是娲人?
“是!你身上的味道,估計更加純正,是更加鮮美的娲人。”她叫了起來,“可惜,這裏沒有能證明你身份的東西,有塊血紅色的石頭,能夠證明你的血統。”
紅色,石頭?
我眉頭忽然一動,掏出了之前那塊打劫老奶奶,驗證多心家族血脈的雞血石頭。
“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你還說你不是娲人!?不然你怎麽會有這個?”那安小欣激動起來。
“這到底是.”
我呆呆的,握着手裏的那石頭,散發着光紅豔極了,我扭頭,猛然把石頭塞進安清正的手裏。
在我們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安清正手裏的雞血石,也散發着紅豔豔的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