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倩倩又說:“我估計,這提供的最後一道菜,是王大樹這個可憐男人的最後一餐,斷頭飯!”
我說我知道了。
我們現在面臨的事情是,王大樹碰上了一個“鬼菜肴”的陰事,他自己卻不覺得有問題,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個喪妻的可憐男人,是有些悲慘的,我也吃了他那麽久的飯菜,也多少有點心聲憐憫,想幫一幫。
苗倩倩說:那這個事情,你打算怎麽辦,直接拒絕掉嗎?
我搖頭。
我們直接攔着他,他肯定心裏是不樂意的,甚至執拗的去吃那碗斷頭菜,認爲是人生絕美,有毒也要去吃。
大有“朝聞道,夕死可矣”壯烈趨勢,吃個絕世菜肴,夕死可矣。
“攔着他,肯定是不現實的。”
苗倩倩說:那些吃貨,我都明白,能很瘋狂!特别是王大樹這種,我在他眼裏,看到了熊熊烈火的眼神。
我說:“我有個辦法,我照樣給他紋身,不過,給他偷偷紋個辟邪鎮運的正圖,那些鬼玩意兒,也不一定敢靠近他了。”
“我看行!”苗倩倩說。
我們兩個人聊了一下,直接下了樓。
王大樹嚅嗫着焦急的慘白嘴唇,正坐在椅子上瑟瑟發抖,他看到我下樓,立刻緊張兮兮的站起身,低聲問:“那個,打算給我做過什麽刺青?”
我說:我給你紋個助長食欲的,把你的厭食症改掉,給你紋個饕餮。
“啊?”
王大樹越發緊張了,連忙跟在後面,說道:那不是兇獸嗎?
“是,是兇獸。”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帶他到紋身室裏,讓他稍安勿躁,“一般人扛不住,但你能,你在咱們店裏留下的預約檔案我看了,你的生辰八字,比較硬朗,所以,你年輕的時候,才能過得順風順水,你命好,這玩意兒扛得住。”
王大樹這個命,是不差。
甚至還蠻特别的,屬于大口吃四方的命格,我懷疑,他被那個做菜的妖人廚子下術,也和這個有關。
王大樹問我說:這個饕餮有用嗎?
我笑着說:饕餮,以貪食爲名,你得了這個厭食症,自然是對症下藥,紋了我這個正圖之後,保準胃口大開!
王大樹聽了,很高興,
我讓他到裏面的紋身室裏,讓安清正去幫忙紋身。
“我啊?”安清正一愣,低聲說:這個圖,我還沒有紋過啊。
“自信點。”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老闆,我試試。”她點點頭,到紋身室裏拿起紋針,直接開始紋身了。
等兩個人進了紋身室,苗倩倩豎起大拇指:“程老闆,發達了,就是不一樣!做生意,都不像是以前一樣親自出馬了,現在手下都有刺青師,幫忙打下手了。”
我哭笑不得,懶得理她。
這一幅正圖,算是比較複雜的哪一類圖,又比較精細,安清正又是第一次紋,比較慢,哪怕不用上色,足足過了兩個多鍾,才紋完。
接着,我看了看圖,安清正的天賦,沒得說,圖是挺俊的,把神韻紋了出來,助運效果不差。
就是王大樹的皮膚皺巴巴的,要把皮膚撐開了紋,現在一站起身,皮一疊一疊的皺在一起,都看不出個花紋了。
不過,王大樹也沒有在意這個,抖了抖身體,穿上衣服,興奮的說:“我感覺,我的肚子裏有股食欲出來了,有效!”
我說有效那就行了,咱們老熟人,這圖得八千,不收你貴的,五千就成。
安清正領着王大樹到收銀台那裏,收了錢,他高高興興的離開了。
等王大樹走後,我才說:“這饕餮很兇,專吃惡鬼,邪崇,那鬼菜,不管是什麽,道行不強,想吸他的精氣神,都不敢靠近他。”
“我看成!”苗倩倩豎起大拇指,“那斷頭飯,害不了他。”
這個情況,算是陽奉陰違的活兒了,算是爲了救王大樹這個可憐的男人,挽回歧途了。
那個美酒佳肴,我估計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接下去的調酒師指望,也沒有去想着他了,這害人性命的事情,咱們不做。
接下去,我讓羅一和安清正,繼續去忙活酒吧的事情,想辦法貼個招牌,甚至挖人,找個調酒師回來。
畢竟,這勐先生一來,徹底把我們從美夢中打醒了。
這酒吧,江山社稷圖,我們得快點建立起來,沒有這個本命陰術,哪怕在咱們的大本營,也實在沒有底氣。
那廣東野味店,也得琢磨琢磨。
這日子,我們又籌備了兩天。
把積壓的刺青生意忙了大半,酒吧,也準備開始過幾天開張了,萬事俱備,就是那最關鍵的調酒師,還沒有找到人應聘。
這個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陳天氣打來了。
她一副無奈到極點的樣子,對我說:“唉!程遊哎,你這個人,是不是個瘟神啊?”
我說什麽意思。
“王大樹死了,你知道不?”陳天氣說:“并且,他死得很離奇!我調查死因的時候,發現他曾經在死前的一天,到你的刺青工作室裏紋過身,如果我們要不熟,這個嫌疑人,絕對落到你的頭上!”
啊?
王大樹死了?
“怎麽死的?”我忍不住問。
我明明幫他把斷頭飯的事情給解決了,那鬼菜肴也害不了他,放心吃就好了,他還會死呢?
結果,陳天氣對我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我才明白他——死得其所。
這王大樹,是自己“作”死的。
怎麽作的?
死亡現場,發現他吃完了飯菜,還把自己身上那一副刺青圖的人皮,給完整的割了下來。
畢竟他的皮膚松弛,皮膚吊在身上,還是很好割的,甚至用剪刀,就直接能一疊疊的剪下來。
“他自己把自己的皮割下來了,爲什麽對自己那麽殘忍呢?”
苗倩倩忍不住說:“我估計,原因是這樣的,他吃了那個美味佳肴,發現味同嚼蠟,刺青圖上身了,他雖然能吃,吃不死,但根本吃不出美味的感覺,因爲那個饕餮,把鬼玩意鎮住了他吃不出美味,就忍不住自己,把保護他的饕餮圖,給割了下來,繼續吃那個斷頭飯,爲了品嘗美味,一死方休!”
我沉默了一下,内心有些唏噓。
這是冒死吃河豚啊。
這種“狠人”,還真拿他沒有辦法,爲了追求美食,追求到了一種極緻。
陳天氣又對我說:“很奇怪的是,王大樹死後,他的嘴角是揚起幸福滿意的微笑的。”
這王大樹,還真是
我心裏苦笑,真是個瘋子!!
這個事情,讓我好好的心情,一下子給壞掉了,心裏感覺這王大樹,怎麽那麽執拗呢?
我們和陳天氣聊了一下,陳天氣又對我說:“臨死前,把自己的人皮刺青圖割下來了,如果不是我們熟,我肯定要以爲是死者臨死前,提供的兇手線索,割下刺青圖,抓捕你了。”
我幹笑了一聲: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嗎?
陳天氣又說:“不過,我把方向調查到另外一邊,順着這個菜肴,查到了蛛絲馬迹,找到了一個私人會所,我懷疑,有人在做妖.程遊,這裏是你的地盤,有人在地頭做陰術害人,你不得看看?”
我一愣,說:得看看。
“那行。”陳天氣瞬間叮囑了我一句,“永遠記住,給你頒發那一張錦旗,見義勇爲,所帶來的責任,你是這裏的地頭蛇,應該和張爺一樣,服從管理,配合暗地裏,鎮壓一些不法勢力,打壓不良風氣。”
“得了,你這官腔還打上了。”苗倩倩在旁邊叫了一句。
接着,陳天氣又對我說:“那個賣菜的私人小飯館子,原來叫梁小傑大飯店,現在,竟然改名叫了白雲酒館,其中還搞了一個很奇怪的生意,叫人生酒場,十分的可疑!你去瞧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