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什麽悲劇?
勐先生緩了一口氣,說起了這個魔崇的往事。
他低聲道:“漸漸的,縣裏的男人有些人忍不住動手了,他們認爲,劉白薇是一個放蕩到極點的女人,玩一玩也沒有關系,有一次,有幾個男人,喝醉了酒,就把人堵住,一群男人,強行施暴了。”
我沉默了一下。
接着,那些男人把她強了之後,明顯發現了不對勁,這劉白薇,原來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
當時,那幾個男人就慌了,紛紛跪下來,祈求劉白薇的原諒。
劉白薇那肯啊?
瘋狂的咒罵他們。
那些男人進退兩難,當場就在小巷裏商議起來,“這怎麽辦?”
“沒辦法了,隻能做掉她。”
“别,咱們,這殺人犯法的。”有人慌了。
“那咱們總不能坐牢吧?我聽我局裏的小叔說了,這現在抓得緊,我們這種情況惡劣,最起碼蹲七八年。”
這一群人商量了一下,雖然不想殺人,但還得殺。
進去七八年,那個苦誰受得住?并且出來後,那名聲也得毀了。
他們一橫心,又看向劉白薇,一臉淫蕩陰冷的笑起來,說但這個之前,我們兄弟們得再爽一爽,這麽漂亮的娘們,一輩子都沒有玩過。
人是一種從衆動物,在一起相互鼓勵,可以讓他們做出平常根本不敢做的事情。
在網絡上,一群膽小的自殺者,相約燒炭自殺是如此。
他們也是如此。
他們把劉白薇折騰了三天三夜,然後買來相應的工具,開始分屍,然後在各地,河裏,山上,直接抛掉了。
“很快,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勐先生的眼眸裏,閃爍着緬懷的光,“含冤而死,被解肢、滿懷怨毒的屍塊,重新活了過來,變成一塊白色蠕動的粘稠菌類物質,緩緩蠕動,有一種驚人的食欲,誘惑路過的女人,瘋狂的把殘骸吃下。”
我若有所思。
對太歲肉的食欲嗎?
“其後,那些吃了肉的女人,容貌漸漸開始向劉白薇靠攏,變得美麗,溫柔,清純得像是白蓮花,善良美麗。”他望着我們一眼。
我說:“她們,去報仇了?”
“并不是。”勐先生說:她們那群女人,以更加恐怖的詭異方向,在發展着,她們人畜無害.恐怖,發生了。
她們回到家裏,在鎮裏,鄉下,村裏遍布着。
無數的男人,開始因爲她們忽然變得美麗,溫柔、勤儉善良,而流言四起。
有些女人,本身是惡毒的村婦。
有些女人,本來長得奇醜無比。
現在變成這樣,溫柔美麗,無數流言,以她們爲風暴中心傳播開,最終,她們都慘死,被發瘋的男人們殺死,瘋狂解肢。
然後,循環開始了。
她們以一種幾何倍數的恐怖程度,迅速分裂着。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明白,這是一個魔崇,它應當以人類的謠言和怨念情緒爲生,瘋狂孕育和自我分裂。”
勐先生說到這,歎了一口氣,“我在她們身上,發現了一種氣場,類似風水局,任何人見到她們的溫柔美麗,會引得人心躁動,迫害欲激增,變得浮躁,想瘋狂的迫害她們,那種感覺,就像是人見到了美麗純潔的花蕊,忍不住撕碎。”
我說:氣場,類似風水局?
“對,風水局的本質,是一種氣場磁場,而靈魂,臭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磁場。”
勐先生說:所以一些人,運勢極佳,帝王命,會無形間,聚攏一些能人異士,就是他們身上本身就有一種天生的風水局,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命勢。”
“至于爲什麽叫謠龍?”勐先生說:是因爲,這種風水局,像極了我們風水運勢裏,一種叫“破門漏氣”的歹毒害人風水局,形似真龍局,隻不過不聚龍氣,聚煞氣,形成煞龍,在這個格局裏久居,諸事不順,浮躁心煩,周圍謠言四起。
我點點頭。
我聽到這,有些明白了。
如果按照異物調查局的分析結構,寫調查報告,我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代号:謠龍。
她的外形是一個溫柔善良的傾城美麗女子。
她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傷害任何人的能力,但見到她的人,都會忍不住激起最原始的嫉妒欲望,造謠她,嫉妒她,最後因嫉妒而殺死她
所到之處,風波四起。
她永遠美麗無雙,人畜無害,卻死于人類的嫉妒與謠言。
很扭曲的鬼崇。
自己盡情展露自己的完美,善良、聰慧溫柔,然後讓周圍的人,因爲對自己瘋狂的嫉妒,而主動殺死她。
我忽然覺得,這魔崇,它的存在,也意味着很多東西。
這個世界上,絕大部分對于他人的惡意謠言,來自人的嫉妒,以及對方比自己更加優秀。
“她當時,激起了很多男人的瘋狂,強行把她分裂增殖了很多次。”勐先生說。
“類太歲的魔崇,那麽是怎麽殺死她的呢?”我忍不住問。
“其中,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九死一生。”勐先生笑了笑,說:總之,我還是抓住了這個魔崇。
我點點頭。
他對我說:“魔是什麽?魔世界上是最可怕的東西,鬼并不可怕,頂多也就吸人陽氣,真正可怕的是人心。”
我說:人心?
“人心是什麽,魔崇便是人心。”
他說:“人心有心魔,有業障,仙死成魔,怨念彙聚,是爲魔崇,它來自人心,故而它們都是不滅的但是,我能鎮壓住這魔崇,這魔崇與風水局類似,我便想将其化爲一道陰術圖騰,放在身上。”
他說到這,問我能不能接着改?
我認真想了想,“謠龍,手無縛雞之力,卻相當于禍害人世的紅顔禍水,按照勐先生的說法——此魔崇所到之處,謠言四起,蠱惑人心。”
接着,我苦思冥想,仍舊不懂程琦這一副黑龍圖的用意。
勐先生問我說:沒有把握?
我沉默了一下,心思急轉。
每一個人的刺青風格,都不一樣,更何況,程琦早已經獨自走出了一條路,完全不同程家刺青的路。
之前,我就曾經見到那一副腸鏡,在鏡子刺青,匪夷所思。
他的路,已經截然不同。
我完全不懂他這一副黑龍鱗爪圖的用意。
我開始想,這到底有什麽辦法.程琦一路走來,走出了自己的一條路。
但是,我何嘗不是這樣?
一樁樁生意下來,我所走出的路,經過的閱曆,見過的陰術,也漸漸彙聚成一條我獨有的路,這些閱曆,在彙聚成我獨有的刺青風格。
勐先生也不說話,在旁邊靜靜等待。
我想了很久,猛然之中,腦海忽然一震,望向旁邊的勐先生,說道:“這一副圖,有沒有可能,再讓程琦幫忙紋完?”
“沒有!”
勐先生搖頭,“之前,他沒有撕破臉皮之前,他也是陰行圈子裏的年輕俊傑,但經曆劇變後,露出猙獰獠牙,已經決計不可能再紋這圖。”
我沉默着。
“勐家魚龍風水陰術,我也與勐海芸又過很多交流,甚至知道勐家起源,以及當年與人龍天師一脈的恩怨。”我想了想,說道:“程琦的心思,我實在難以理解,但是,我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我自己的閱曆和方式,重新改圖,重做一副适合勐家風水的刺青圖。”
怎麽改?
他問我。
我想了想,說:俗話說,謠言猛于虎,這一幅圖,以我看,可以往虎的方向發展,十分契合謠龍.
“嗯!?”
勐先生聽了,勃然大怒,一股巨大的壓力猛然傾軋在我身上,“龍争虎鬥,明知我勐家一脈是尋龍天師,你竟然要給我紋虎?你當真是天大的好膽!”
他低哼一聲,宛如驚天悶雷,巨大的壓力壓得我渾身骨骼、内髒仿佛咔咔作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