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聽了,不知爲何緩了一口氣,握着方向盤搖頭,“這種事情啊,信則有,不信則無,要看你信不信。”
“反正我是蠻信的。”梁勇心說。
“到了,是這個地方嗎?”莫北握緊方向盤,停下車。
身後忽然沒有了回聲。
車裏隻剩下一股凍得發寒的氣息。
他緩緩的扭頭看去,發現車後座橫躺着一具男人屍體,呆滞麻木的看着天花闆,血淌了一地。
“死人了!!!!”
莫北瘋狂大吼,發瘋似的跑出車。
“什麽死因?”我又用牙簽紮了一個田螺。
“被殺死。”
陳天氣說:“驗屍官的調查顯示,胸口中了一刀,但是兇器沒有找到,死亡時間未知,應該死得不會太久,在晚上十一點,到淩晨兩點之間。”
說了等于沒說。
這個時間,可能是在上車前就死了,屍體自己上車也可能是上車後,被人動手殺死的。
“早就中刀了?”
我心裏沉吟了一下。
我覺得這個事情是有些奇異,那個玻璃鬼真的能預言?
看人命數,運勢一些冥冥中的東西,是很匪夷所思的,一些算命先生,算别人窮困潦倒,三十歲遇貴人,飛黃騰達.
算得對嗎。
有對的,也有不對的。
這類事情邪乎,人的運勢,我進陰行圈子也沒有搞明白。
“那個鬼,算到了未來嗎?”我忍不住說:“中途,有沒有停過車嗎?”
“有!”
陳天氣說:中途是有停過車,莫北内急,在高速公路下來上了一個廁所。
“有沒有可能有人趁機上車,捅死了他?”苗倩倩說。
“不知道。”
陳天氣無奈的攤開手掌,“其實因爲那一次下車,越發增添了不确定性。”
“哼哼,你什麽都不知道。”苗倩倩瞪大眼睛,“那你說,你到底知道一些什麽?”
“我隻知道,如果沒有異常的話,按照常規來講,莫北是無辜的。”陳天氣說:“我在審問的過程中,讀到他的情緒,是恐慌、害怕、沒有透露狡辯的情緒,他的口供雖然匪夷所思,卻是真的。”
我點點頭。
她說按照常理莫北是無辜的。
這是指大部分情況下,畢竟她的鼻子,有時候也會失靈,就跟苗倩倩這個“谛聽”有的時候,耳朵也聽不出人的善惡一樣。
尋常都能分辨,但碰到真假孫悟空那種,就難纏了。
一些心理扭曲到極點的人,沒有罪惡感,認爲自己是對的,根本沒有愧疚,在他們扭曲的世界觀裏殺人是善良,自然找不到罪惡。
“你們調查過那個玻璃鬼,彈珠鬼了嗎?”我張大嘴巴,問:真有這東西?能給人算命的?這一看,未免太準确了吧?未來的命運都算進去了。
陳天氣說她根據死者生前的描述,調查過那個玻璃鬼,按照死者的說法,來到了它小時候的那個小區。
那個小區是以前的學區房,現在已經面臨拆遷了,裏面的住戶也已經基本搬出去了,七八年前,附近有咱們市裏的第一重點高中,那個小區還是很熱鬧的。
現在越來越多,小孩子完彈珠的聲音,畢竟越老的房子,這種聲音就越多。
陳天氣拿出那顆彈珠,說:我的幾個手下,按照說法,拿着彈珠進行了提問,是沒有找到什麽玻璃鬼我也給你檢查過了,上面沒有陰氣,證明沒有鬼物參與,,,,,,,一個傳說而已,當不得真,很多事情都是鬼物殺人,其實背地裏隻不過裝神弄鬼,是人在作祟。
“沒有,是真沒有嗎?”苗倩倩吐了吐舌頭。
“是真沒有,都已經試驗過了。”陳天氣淡淡的搖頭。
“是不是人家小孩子,不想見你們那麽窮兇惡極的大人?”苗倩倩叫了一聲,說:都說了,玻璃鬼,是小孩子死在屋裏的鬼魂,地縛靈,玩性很重,你個大人陪着别人玩彈珠?不搞笑嗎?人家鳥都不鳥你!”
“啊?意思是我應該找小孩試驗?”陳天氣面色一僵,沒有想過這一茬。
苗倩倩得意的說:“愚蠢的陳警花喲,這也就是你們恐怖片裏,恐怖故事裏,永遠都是打醬油、或者第一個領便當的原因.”
“吃我的,喝我的,還消遣我?”陳天氣氣壞了,當場就把桌上的那盆螺絲給抱走了。
“别,别啊。”
苗倩倩連忙搶過盆子,“那行吧,玻璃鬼什麽的,是有些奇怪,如果真是冤枉的,還他一個清白怎麽樣?”
陳天氣這才緩和神色。
接着,她的電話忽然響起來,接聽了一下,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她挂了電話,對我說:“莫北帶着自己兒子去學區房,出事了。”
我說怎麽回事?
原來莫北是犯罪嫌疑人,拉着屍體的出租車司機,但還是被保釋了出來,畢竟他的嫌疑不是很大,也沒有那個殺人犯,傻到主動拉着屍體到受害人家裏的。
他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帶着自己的兒子去玩玻璃鬼的遊戲。
要問什麽?
問是誰,殺死了梁勇心。
他躲在樓下,派自己兒子上去偷偷玩玻璃鬼,結果還真問出了兇手是誰。
我頓時吃了一驚,說:他知道了兇手是誰?怎麽問的?這兇手性質範圍那麽廣。
陳天氣的面色有些飄忽不定:還真有他的辦法。
那個司機莫北是一個聰明人,人被逼得走投無路的時候,總會腦海瘋狂想着自救。
他當時就套路了梁勇心,問自己是什麽死法的結構。
他讓兒子在地面上畫了一個“米”字。
在上面寫出了他能想象中,被殺死的兇手選項,搶劫殺人、熟人作案、仇殺、情殺、家庭謀殺。
結果,位置落在了家庭謀殺上。
“家庭謀殺。”陳天氣抽了抽鼻子,捂着腦袋一陣頭疼,說:“莫北就去鬧了起來,在他們家大吵大鬧,結果鬧得家訪鄰居,都打電話報警了,給押到了局子裏。”
我說不至于吧,這東西都能信?
陳天氣說:“其實,當時莫北運着屍體,到梁勇心家的時候,看到了死去的兒子,梁勇心是單親家庭,母親拉扯大的,就那麽一個兒子,他母親瞬間氣瘋了,叫上街坊鄰居,抄起棍子,把莫北狠狠打了一頓,差點沒有殺死他”
“莫北保釋的很大原因,也是因爲他被打斷了骨頭,送到醫院急救了,現在一個多星期勉強能偷偷出去,就帶兒子去找兇手了.現在覺得他母親可能就是兇手,能不氣嗎?徹底爆發了,打了他一頓,又找他當替罪羊。”
啊?
我覺得離奇了。
兇手其實是那梁勇心的母親?
這我覺得不像,太假了,簡直扯得沒邊了。
“死者的家屬已經産生了很大的糾紛,已經給扣押了起來,要去看看嗎?”陳天氣站起身。
我點點頭。
反正也閑得沒有事情,去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個情況,我們幾個人,開着車,到了局子裏。
看到審訊室上,莫北帶着兒子,梁勇心的母親,坐在兩邊。
莫北拉着自己正在讀小學的兒子,嗷嗷大哭,“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啊,你死了,我可怎麽辦?”
旁邊梁勇心的母親,憤怒的看着他:王八蛋,殺死我兒子的兇手!我要打死你,爲我兒子報仇!
莫北卻也憤怒的指着她,大罵道:我才要殺了你,惡婦人,你才是殺人兇手,我要爲我兒子報仇!
我頓時就不解了。
這是什麽意思?
莫北兒子,不是被他自己拉在手裏嗎,怎麽一臉憤怒的要找莫北母親報仇?搞得自己才是死了兒子的受害者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