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說完了這些,一邊笑,一邊哭,黑色的頭發絲線眼淚,流滿了臉頰,詭異無比,“其實我不怪謝必安,我成了他的徒弟,有了白小雪的記憶,和師傅相處的時光,我才知道一切情有可原,我的今天,這一切都是命——都是天注定的事情。”
我歎氣:你不怪謝必安就好。
“我不怪。”
繡娘又哭又笑,擦幹了眼淚,“我雖然沒有前世的記憶,不過我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很平庸,死後能有那麽精彩的人生,成爲江湖上的第一邪,女兒怨繡娘,擁有白小雪的記憶和知識,讓我過得很精彩了,我不後悔。”
“可是妹妹,你是陳雨冬啊。”秋娘苦澀的低聲說。
繡娘扭頭,說:“對不起,姐姐,我實在記不得了.我已經沒有了記憶,在我的記憶裏從三歲開始,就是白小雪從小的人生軌迹我在往後的日子裏,還想恬不知恥的,以白小雪的身份活下去。”
秋娘沉默。
繡娘說:“不過,你願意跟着我嗎,當我的侍女嗎,我們走在一起,可以重新開始,塑造屬于我們自己的記憶。”
秋娘呆了呆,重重的點點頭:我願意!
繡娘講完了這些,扭頭看着我們,神色有些複雜,說:“原來當時的程琦,殺了我,讓我變成冤魂,是爲了讓我怨恨他,去搶奪另外一個白小雪的生死刺青簿,如果是這樣,我就不能讓他如意了。”
我說:那你.
“我已經想好了。”
繡娘猛地擡頭,看向我說:“我的仇還要報,她逃她的,我報我的仇,生死刺青簿,我也不去追她了,我一開始追殺她,都是因爲認爲她是假冒的白小雪她選擇不去對付程琦,也爲我們争取了最後一抹火種。”
“可以!”
這個時候,旁邊的角落裏,白小雪緩緩走了出來,面色冷清,“我們兩個人,本是一體。”
“但我明明就是.”繡娘呆了呆,愧疚萬分。
白小雪笑了笑,“你是白小雪,也是真的白小雪,你是我的轉世,隻不過,你轉世的時間提前了,我們都活在了同一個時代,我們還是對方,我們卻又是不同的兩個人。”
繡娘沉默,看向白小雪,說:那麽,另外一個我,我想知道生死刺青簿,最後一頁是什麽.我是白小雪,我有權知道。
“可以。”白小雪點點頭。
“我!我我也要看。”苗倩倩舉起手來。
“我也要看!”小青兒也萌萌的叫起來,過來湊熱鬧。
白小雪立刻說:“沒問題當年我們家滅門慘案的真相,原來是這樣,生死刺青簿的最後一頁嗎?我也想知道,有什麽秘密在裏面。”
白小雪一向謹慎,自然也沒有帶生死刺青簿,甚至連我們,都沒有見過生死刺青簿的真面目。
但是眼前,她拿出了手機,給我們看了一張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面,正是最神秘的最後一頁。
我們看到柔軟發黃的人皮紙上,有一朵神秘巨大的桃花烙圖案。
這一頁的桃花烙圖案旁邊,上面像是其他頁一樣,接下的投胎人姓名,年齡,還有生平簡介,以及預計投胎的時間。
上面寫下一排字。
白無常。
活四千餘歲。
白無常,最古老的神祗,與之必安。
“最後一頁,那麽簡單,隻有這一行簡單的字?”
我沉默了一下,“白無常,傳說中最古老的神祗,能擔起這個名字的人,這個白無常,隻怕是謝必安一脈的先祖。”
“對!”
苗倩倩點頭,“白無常,可能真是華夏最古老一批的神仙之一,不過肯定死了.被人分食,它可能把自己的皮,剝下來留給後人,形成最初的生死刺青簿的原型。”
白小雪也推測道:“的确是這樣,這最後一頁,應該是我們先祖的投胎生意。”
“不過,這也足夠珍貴。”繡娘接聲道:“有這一頁,相當于讓我們的老祖宗,再回到現世了。”
苗倩倩又說:“也不太對勁!既然是記憶,這個白無常,有沒有可能是每一代的謝必安,記憶彙合的可能?”
“啊?”我一呆。
“謝必安一脈,既然是玩弄記憶的高手,那麽記憶陰術的最頂端,有沒有可能是一代代人的記憶融合?.每一代的謝必安,把自己的記憶烙進這一頁裏,集合每一朝,每一代謝必安的記憶,才是真正的白無常。”
苗倩倩看了我們一眼,說:“白無常,行走于四千餘年之間,一代代謝必安,就像是漫長的接龍,如果把他們的記憶串聯成一個人,這才算是真正活了四千多年的白無常,每個朝代,有每時每刻,替人投胎轉世的記憶,隻有這樣,才是真正的白無常畢竟,第一代的謝必安,可擔不起真正的白無常之名。”
我沉默。
如果真是這樣
一代代謝必安,記憶彙聚,形成的記憶怪物,承載着一代代謝必安的智慧和記憶,隻怕真的是某種神明,真正意義上,替人投胎轉世的白無常。
我冷汗淋漓。
桃花烙記憶.
如果把一代代的記憶,不斷烙在同一頁上呢?
是不是相當于,這一頁的人,沒有出去過,就活了一代又一代?
神仙都不能活那麽久,因爲會被人分屍,而用這種方式白無常,可能真的能活四千年之久,足以形成另類的長生。
如果真是這樣。
那麽,把這一頁積累了四千年的白無常,如果它把投胎到現世,那種後果,是很難讓人想象,十分恐怖的。
因爲他是真正的白無常,真正在漫長曆史上,活了四千多年的老怪物。
所以說,謝必安才說,最後一頁,是最恐怖的禁忌。
苗倩倩又說:“白小雪,你們每一代謝必安的額頭上,都有一朵桃花烙,不僅僅是你們的印記,還是你們把自己臨死前烙進最後一頁,做下的準備?”
“這個理論上,說不通。”
白小雪卻搖頭,“因爲每一代謝必安,隻能做一次投胎生意,怎麽可能代代做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記憶烙在生死刺青簿裏?”
“也對。”
苗倩倩拖着下巴,“你們的桃花烙一輩子隻能做一次,這就是一個問題了,那麽這最後一頁的秘密,到底是不是無數的謝必安,記憶彙聚的白無常呢?”
“所以啊,你這個猜測是假的。”繡娘說:“這個白無常,可能隻是是謝必安一脈的先祖而已。”
苗倩倩又提出一種大膽的猜測,“會不會有那麽一種方法,那一頁有一種能耐,讓曆代謝必安,沒有耗損,臨死前把自己的記憶烙進去呢?所以程琦,才想要那一頁?”
“不清楚。”
白小雪搖頭,“也可能是想要白無常吧。”
我歎了一口氣,經曆了那一場滅門慘案後,幾個人,就一起讨論起謝必安的傳承。
很顯然,謝必安最大的秘密,是最後一頁,那個“白無常”到底是什麽.一個什麽東西?
這幾個人讨論得起勁。
這個時候,我電話忽然響起來。
“稍等,我出去一下。”我對幾個人說。
“去吧去吧。”
苗倩倩擺了擺手,“年輕人啊,就是夜尿頻多。”
“滾你的,就是不說好話.我就是接個電話。”我走到外面,掏出手機看了看,七天下來,手機在棺材裏沒充電隻剩下最後一格,超長待機還是有些能耐的,上面竟然有無數個未接來電。
我接了電話,是董小姐的。
董小姐十分焦急的對我說:“老闆,出大事了,出了一些事情,你快來啊,安清正這邊出事了,估計要實在行不通,我們就隻能把他.送去泰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