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說過,這個世界人們隻能做到長生,而無法做到不死,因爲不死的陰術,違逆了一切規矩。”
“長生即是長壽,不死卻是駭人聽聞,你認爲可能嗎?”
“一開始我認爲不可能,但有些東西,不是我們不相信它就不會存在。”
謝必安坐在木椅上,燃燒的篝火旁邊,用一根棍子攪動着燃燒的柴火,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我們幾個人環繞着篝火沉默。
古人研究長生,而程琦卻做到了不死.
如果是真的,那麽他的确打開了一條前所未有的新路,另外一種派系。
謝必安說:“單就個體力量而言,他遠不如太歲的十分之一能耐,還屬于人的臨界點,我們早就推測,他是用一種方法,悟道成仙的時候,把自己壓住住了,處于半仙的狀态,他這種情況,應該是不想讓自己被吃掉。”
苗倩倩流着口水,吃下一塊烤肉,對!他不想讓自己成爲那種,散發媚肉香氣的美味長生生物,不想被人一擁而上分食吃掉。”
謝必安撇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小姑娘,你真有趣.你也很聰明,年輕人的氣息,就應該這樣生機勃勃。”
還生機勃勃?
屬于皮癢欠揍型的。
人家談神仙悟道,那麽正經的事情.她卻想着人家怎麽一個吃法。
謝必安又說:“他做到了神仙都難以做到的事情——不死,我懷疑,程琦這個男人,踏上了一條不同太歲、長生陰術的新路,他研究出了一種不死陰術.長生不死,古人道長生,他道不死。”
我想起了他那一句對朵哈說過的話:萬古天驕能有幾?連吾不過二三人。
如果真做到了這一點,那他傲慢,卻值得傲慢。
古往今來,類似他這種人,的确算得上少。
“長生不死,世人隻道長生,卻無人知曉不死。”
謝必安又說:“如果你們找不出他的不死之謎,研究不出他這個不死陰術的原理,找不到他的罩門死穴,那就逃吧不要去與他爲敵。”
“原來是這樣。”
苗倩倩點點頭,說:“我們碰到了不科學的事情很多,不過都‘科學性’的解釋了。”
我想了想,也說:“或許是另外一種類似太歲的物種?但又有些覺得不對勁。”
“正是!”謝必安說。
苗倩倩閑談之中,問謝必安:“一般來說,就算是類似太歲那種東西,也應該是有緻命缺陷的,會引起人的食欲,看到神仙的瞬間,瘋狂吞噬他的原始欲望,這是高等生物對低等生物的強烈誘惑力,有種本能吃掉,對自己有好處的欲望而程琦如果真是想象的那樣,那麽他也同樣有緻命缺陷。”
“哦?”謝必安問。
苗倩倩說:“隻是太歲的年代太久遠,古人從一開始對這種長生生物的尊重,膜拜,引以爲神,再到後來,才慢慢發現這些長生物種的可食用性,才會瘋狂屠殺的.這種美味生物,雖然強,不過也扛不住人類的捕殺,黑熊、老虎是強吧?但大量圍毆,虎骨、熊掌都是跑不掉的,神仙古人強,可也扛不住古代将軍帶領大片軍隊,上千精兵圍剿,弓箭齊射,現存一隻活着的都沒有了.而程琦剛剛新鮮出爐,估計大家還對他,根本不了解,發現不了他的好處,所以不會獵殺他。”
“啊?”
旁邊幾個不熟悉苗倩倩的人,全部都驚呆了。
“當然,他如果不是長生,沒有那種一眼就吸引人食用的特質那麽就難獵殺多了,他可以藏起來。”
苗倩倩說:“我們隻要找到他的缺陷就好了,長生陰術的太歲可以吃,那麽不死陰術的呢?謝必安大人,你有什麽想法嗎,你嘗試吃過程琦的屍體嗎,他可能聞起來和正常人一樣,味道估計和太歲一樣好吃。”
謝必安沉默了一下,說:“當時程琦在叛逃出程家,爲了偷劉阿女的屍體,被殺死了兩次,我就嘗試對他的屍體做過試驗。”
“程琦的味道怎麽樣?”苗倩倩問。
謝必安沉默了一下,“味道一般吧和正常人差不多,就是肌肉密集,很硬,沒有太歲的那種讓人一看到,就瘋狂吞咽口水,忍不住吃掉他的原始欲望。”
我沉默了一下。
想不到當年的謝必安,還做過這種舌尖上的程琦.
“對!我想也是!”
苗倩倩說:“太歲那種,是純陽真身,把自己練到了極緻,每一塊肉都是陽氣濃縮的,精貴得很每塊肉都是家傳寶,一代代家傳下去,而程琦那種,一天出欄一次,比那些吃豬飼料,半個月出欄的大肥豬還快,肯定是沒有什麽質量性的。”
衆人又是一呆。
我捂着腦袋,徹底頭痛起來。
這個人好好的
就不能正經講話嗎。
這一天晚上,我們和謝必安聊了很多的見聞。
也和這一位當年赫赫有名的陰行大家,商量讨論了一下程琦的陰術原理,還有一些已經表現出來的特征,還有線索。
這一場篝火晚會,一直開到了十二點。
遠處,秋娘和自己的妹妹交談着,一起歡聲笑語,盡管不是她真正的妹妹,我仍舊看到她嘴角上挂着歡喜的笑容。
秋娘等這一天,太久太久了。
“時間差不多了。”
這個時候,謝必安猛然站起身,說:“各位,今天到此爲止了,渾渾噩噩三年多,今日才清醒,我們這些舊人老人,不應該執迷于過去。”
“謝必安一脈的人,沒有孬種,沒有怕死的人,凝聚力最強.但我們被滅門的怨念,的的确确的害了很多人,三年來,我們過得渾渾噩噩,今天,我們要徹底終結這一片舊日的土地,謝必安已經成了往事,我們不應該執着過往千年的輝煌和榮耀!”
謝必安的話,擲地有聲,十分豪邁,旁邊的三十四個族人緩緩集聚了過來,眼淚盈眶。
謝必安看着周圍的族人,“我們含冤而死,往日的謝必安一脈,都已經死了,新的謝必安已經誕生.”
我聽得有些想哭,萬分感慨。
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确了,新的謝必安,就是白小雪,他已經徹底把執念放下來,把未來,交托給白小雪
或者是說,交托到兩個白小雪身上。
“本來,這是一個考驗!”謝必安扭頭對我們說:“我們想要一個人,這個人要有足夠的智慧和手腕,但不是繼承謝必安,因爲繼承手藝的已經有我的徒弟白小雪.可我想要一個人,給白小雪一個依靠,相互扶持。”
“原來你是選夫啊?”苗倩倩瞪大眼睛,“有兩個白小雪,你準備給哪一個選丈夫?”
謝必安沒有回答她,而是扭頭看向旁邊的梁铮和秋娘。
“我懂,我們走!”
梁铮已經十分習慣了,“有些事情,要和勝利者說,和我們無關,白小雪嫁給誰,我們沒有興趣。”
他們遠遠的走到了一邊去。
謝必安笑了笑,說:“本來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現在就算了,她覺得現在不需要一個丈夫,也有了依靠,白小雪有那麽這些朋友,我很放心.你們年輕人的事情,你們年輕人做主,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順其自然。”
我沉默了一下,“能否告知,生死刺青簿,最後一頁到底是什麽?”
謝必安笑了笑,說:“生死刺青簿最後一頁,是我們謝必安一脈的代代心血,那裏面記錄了一單投胎生意,那一頁的投胎人,是真正的——白無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