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見那個男人嗎?
我扭頭看向窗外的夜色,一片寂靜。
夜晚的村子烏雲密布,看不到一點星光,隻剩下一輪夢裏的月。
卻依稀看到遠處山的那頭,幾個工廠的煙筒,仍舊在筆直的騰起黑煙。
“真是日夜不息呢。”苗倩倩站在村口,也望向那些工廠,笑了笑,“我們睡覺吧,養精蓄銳,明天一早,我們建立我們的墳。”
“爲自己立碑。”
小白狐化爲美人,也輕輕的與小青兒擁抱在一起,張了張嘴巴,說道:“希望我們不要死在自己的墳墓裏才好。”
“不會的,其實這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苗倩倩搖頭說:“如果世界上真有人能拯救謝必安,那麽那個人,隻能是範無救。”
第二天早上。
我們爬起床的時候,濕氣太重,霧水幾乎把我們的衣服打濕了,讓人有些冷得瑟瑟發抖。
我們去見了見秋娘,把我們的心思給她說了。
秋娘正在坐在凳子上抽煙,老氣橫生,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吐着煙圈,“你們真的要去送死,看你們幾個人也不像是傻逼,不過事實證明我錯了,傻逼可不是看出來的,你們确确實實看不出來。”
“媽的,罵誰傻逼呢!”苗倩倩開噴了。
秋娘又說:“能告訴我,你們的想法嗎?這樁陰事,這裏因爲滅門的怨鬼,不是一般人能給解決的。”
我抱了抱拳頭,“這關系到我們的一個朋友,我們想知道一些東西,我想去求一個答案。”
秋娘一呆,點點頭,踩滅了煙,“我懂了,那我們一起去吧。”
苗倩倩吃驚的問:“你也要去?”
“對,我也想去求一個答案,不成嗎。”
秋娘說:“你們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們有目标而來,而我說起謝必安的傳承,你們卻滿不在意,就猜到你們另有目标。”
這個秋娘,果然不是一般人。
秋娘說:“而我和你們一樣,我想知道當年滅門慘案的真相,不是想知道謝必安的傳承,是想找一個人的去向。”
我說誰。
“我妹妹,陳雨冬。”
秋娘又點燃了一根煙,“實不相瞞,我當年住在隔壁村,我妹妹機靈可愛,是我們家裏的寶貝,經常到處跑,後來失蹤了,我怎麽找都找不到他,我爸媽,傾盡家産,到處貼尋人啓事,結果一次外出,被車撞了父母沒了,我家沒了。”
秋娘說當時她就想死。
“上吊的時候,繩子斷了,我忽然就覺得我不能死了,我爸媽臨死前,一直在找妹妹,他們去世了,不是還有我嗎?我要完成他們爲完成的願望。”秋娘說:“我去找我妹妹,我要找到她的時候,抱着她哭得稀裏嘩啦的,重新和她相依爲命,重新組成一個家。”
我歎氣,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
秋娘點點頭,說:“失蹤的妹妹,就是我最後活下去的動力,她失蹤的時候,和這裏滅門的時間相近,我懷疑她當時路過這個村子,被無意間卷了進來。”
苗倩倩問她:“就算她在地下,與那些怨靈爲伍,你找到她了又能怎麽樣?你進去了,就可能變成這裏的墓碑了。”
“無所謂的。”秋娘踩滅了煙,十分潇灑,說:“你們進去,要救在那一天的謝必安,我進去要救我妹妹,如果她真在那裏,隻怕每天被迫重複自己那天被殺掉的日子,我不允許!”
我們要去尋找白小雪的真相,去探索當年滅門慘案的謎團。
而秋娘要去尋找自己的妹妹,看看是不是當年被無意間卷入進來。
我們雙方,達成了一緻。
上午的時候,我們開始制造墓碑,爲自己掘墳。
可是秋娘早就準備好了一塊塊無字墓碑,說:“經常有人找死,導緻這裏的墓碑和棺材儲備的很多,隻要在上面題字就好了。”
“可以的,都爲我們準備好了。”苗倩倩瞪大眼睛。
秋娘又說:“知道這裏的陰人爲什麽那麽少嗎?隻剩下我一個嗎?因爲在十多天前,一個很厲害的陰人,帶着團隊進去了,想解決這裏的陰事,其他的幾波陰人見狀,也跟着進去蹭東風,想撿便宜,所以你們說那個陰人多厲害?”
那個人一進去,去他人也跟着進去了?
估計是一條大腿。
“置之死地而後生,就是那個人發現的,那個人聰明絕頂,年輕一代的陰人,叫梁铮,與白小雪這些年輕一輩齊名,有很大聲勢。”
秋娘指着遠處的一個墳墓群,說,“那個人應該是擁有最大可能的,因爲他在這裏一年多,準備最周全,也十分驕傲,他出道以來,做下的陰事,從未失手,眼前他準備了一年多,自然自信滿滿.我們進去和他們彙合。”
原來在我們之前.
早就有大批的人躺在墓碑裏了嗎。
和白小雪起名的年輕一代俊傑,我們進去,估計人家那邊,都接近尾聲了
“原來不是相信我們啊?”苗倩倩說:“是想進去抱大腿啊。”
“人家進去辦陰事,不一定瞧得上我們,我們縮着點,我們隻是找人,沒有沖突。”秋娘自己開始做飯,說:“吃飽一點吧,在進墳墓之前,做個飽死鬼。”
我們幾個人沒有異議,做了飯吃,給自己上路前吃飽喝足。
上路,不管各種意義上都是這樣。
我躺在棺材裏,邊上有個墓碑,上面寫到“程遊之墓”。
其他幾個人,也是這樣。
苗倩倩躺在隔壁的棺材裏,旁邊也有自己的“苗倩倩之墓”墓碑。
上面,她還很不要臉的寫着自己的墓志銘——這位死者她死得很不甘心,她風流倜傥,卻一輩子隻上過一個女人。
小青兒見狀,也寫下墓志銘——這位死者她死得很不甘心,她還沒有長大,還沒有變得性感迷人。
小白狐也在墓碑寫下了一排字——這位死者倒是無所謂,因爲她無論生死,都想與小青永世一起。
我發懵。
這些人,都什麽跟什麽啊?
“不懂風情的男人,不懂墓碑村的習俗嗎,寫下遺囑!”苗倩倩叫了一聲,說:“小遊哥,希望不要在墓碑裏長睡不起啊。”
“别說不吉利的話。”
我說。
這個時候,秋娘說:“各位晚安。”
秋娘叫了一聲,“守墓人,出來洗地,有人死掉了。”
那些行屍走肉的路人,忽然一呆,眼眸中竟然閃過了神采,緩緩湊過來,爲我們蓋上了棺材闆,爲我們立碑。
原來是這樣的守墓人.
就這樣,我們被埋在了墳墓裏。
周圍一片綠草青青。
“這裏就是地下?這一片墳墓裏,冤魂的世界嗎,謝必安不甘的意志,禁锢在自己的世界裏自閉?”
苗倩倩看向四周,看向遠處的那個村子,若有所思,“嗯,看起來構造地形一樣,但是并不腐朽,估計滅門慘案還沒有開始。”
秋娘給我們解釋說:“這裏的世界,每一天都在重複被滅門的慘案,而我們隻能在這裏呆七天,因爲我們外面的身體,可在棺材裏撐不住那麽久。”
苗倩倩點頭:意思是,隻有七次機會嗎?
“我們先過去看看吧。”我叫上了幾個人,往裏走。
到冤魂的死者世界,去解決平息他們的怨念,讓他們安息,還是第一次。
我們走進了村子。
發現和普通的村子沒有兩樣,一個熱情的女孩走了過來,“你們是誰?”
“到山裏登山的,能在這裏借宿嗎?”我問。
“可以!”那個女孩點點頭,古怪的看了我們一眼,卻沒有太多怪異,似乎偶爾也碰到我們這些旅客,把我們帶進了她的家裏。
看了擺設,竟然就是現在秋娘住的屋子,隻不過一切都十分的嶄新。
這個女孩子,叫謝柳仙?是這個屋子的主人?
我想起了她臨死前寫的那一句話。
“那個男人,來了,行走于世人之安,卻通往自己的絕望、孤寂、落寞,我們拯救世人,予以必安,可誰拯救我們”
就是這個女孩子的絕望嗎?
我心裏一涼,這個時候,謝柳仙又說:“其實今天早上,也有幾個外來的遊客,來到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