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比武招親,是當地村民舉行的活動。
當地沿海,以漁爲生,村中個個女子都是會水的一把好手,這個“武”,是比擅泳,在海中遊泳。
當時,廖輕衫,是一個争強好勝的人,知道那條虐龍以他們的道行,是絕對不是對手的。
于是她一個千金大小姐,竟然一咬牙,在一個漁民家借宿,練起了遊泳,一天練幾個小時,那海邊的太陽辣,把人曬得黝黑黝黑的,整個皮膚白嫩的大小姐,變成了一個難看的黑妹,泡在水裏太久,渾身都開始浮腫起來。
那個時候,其他同行的家族年輕人都不解。
給人看風水的行當,最是驕傲,更何況他們這種風水世家,怎麽能像是那些這些山野村民一樣?
結果,廖輕衫對那些嬌生慣養的同族年輕人,說:“心學講到,知行合一。”
“我們打不過那條孽龍,那我們怎麽把他帶回去,把九龍公道杯拿回去?”
那些青年們被問得說不出話。
“他既然要招親,我們就按照他的規矩走。”
廖輕衫是一個極其理性、又胸懷大志的人。
她知道正面打不過那條孽龍,隻能用這種懷柔的辦法。
那些青年們看着她,覺得是家門恥辱。
沒落了,就沒有風骨,沒有他們廖家的榮耀和臉面,竟然要去讨好那條妖崇,并且,人家已經變成了這片海村興風作浪的妖崇。
你低聲下氣求他,怎麽可能會跟着你回去做奴?
廖輕衫是一個固執的人,偏要試一試,“試一試還有一點機會,直接離開,就肯定沒有機會了。”
那些年輕人,受不了風吹日曬,呆了半個月就苦不堪言,直接就走了。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家閨秀,根本不會遊泳,從小什麽苦都沒有吃過,就這樣遊了一個月,變得極其利索。
到了參加那些村民舉辦的典禮後,她知道單比遊泳,她一個月的突擊訓練,是拍馬也比不上那些海邊長大的女子,但她早有準備。
她是一個冰雪聰明的女人,偷偷半個月在海裏抓了幾隻水鬼,然後做了一個陰術,讓她在海裏,竟然如履平地。
結果在遊泳比武中,大放光彩。
她在村民的帶領下,見到了那個躲在村廟裏的孽龍,那條龍自稱勐江海,說:你是來找我回去的?你爲了見我,練了一個月的遊泳?
廖輕衫咬牙點頭,她知道這條龍比她想的還要厲害,逃出去後,已經徹底成了氣候。
“你不怕我殺了你?”勐江海在海廟的龍王神像前緩緩走出,變成一個眼眸十分邪異的貴家公子。
廖輕衫有些恐懼,卻還是硬着頭皮說:怕,但我還要來,我死了沒關系,但沒有九龍公道杯,我們家的傳承就要斷了。
“告訴你,赢了比賽,就是負責給我侍寝的女人,脫衣服吧。”勐江海邪魅輕佻的笑了笑,說:“養我幾百年,廖家的女人,我還沒有玩過,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廖輕衫流着淚,脫下了衣服。
勐江海也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剛開始還真隻是玩玩,覺得這個女人很有趣,他臨幸了廖輕衫一個多星期,卻被這個倔脾氣的女人,給打動了。
他從未見過一個那麽閃閃發光的女子。
善良聰明,滿懷希望,又胸懷天下,信奉王陽明先生的心學:知行合一,和她交談,那言談之間舉止中,滿是憧憬,散發着璀璨的七彩光芒。
他覺得他喜歡上了這個人格有魅力的奇女子,跟着廖輕衫回去了。
他也是一個念舊情的妖崇,知道那廖家也是生他,養他,隻要不把他當成奴隸對待,把他供奉起來,他繼續呆在廖家也沒有大礙。
當時在廣州,廖家的族長惹上了大事,因爲他給一個民國軍閥看風水,看出了問題。
倒也不是學藝不精,是因爲廖家當時沒有了傳承,沒有變成龍的法子,身上沒有龍氣,隻能淪爲二流風水師。
牆倒衆人推。
那時候,大家知道廖家要出事了,家裏的長工短工都跑了。
廖家一直以來,還保持着自己家以前奢華的生活方式,欠下的外債也挺多的,結果債主們,生意上的夥伴紛紛來催債。
一夜之間,廖家家主,急白了頭。
那些家中的長輩,平常都是鼻子朝天,自己是風水師驕傲得很,結果現在拉下臉皮到處借錢,不過現在,一個個都關門謝客。
廖家的年輕人,長輩,家主,一家三十多口人,圍繞着家裏的幾個廖家大院,急得團團轉。
這個時候,廖輕衫帶着那條孽龍,一路遊山玩水,一路走回來了,這期間,他們兩個人徹底你侬我侬。
她一聽這裏的事情,一句話都不說,帶着和勐江海,直奔那個軍閥的府邸。
不消半日,一個震撼的消息傳了出來。
那個軍閥對廖輕衫很滿意,要請她當軍閥體制内的首席風水顧問。
這下,那些當初看不起廖輕衫的同族青年都呆住了,連連感歎說:“真是一個女中豪傑.想不到.想不到咱們偌大一個廖家,竟然要靠這個弱女子救下。”
一時間,廖家風頭無兩,無數人巴結。
而那些和廖家撕破臉的人,都氣得捶胸頓足,萬分懊悔自己爲什麽不多等一段時間,如果之前雪中送炭,現在肯定攀上這顆大樹。
而風水廖家,也開始風起雲湧,廣州那一代的人當時都知道,廖家出現了一個很厲害的女風水師。
影子說到這,長長的一歎,“困龍升天,這句話,用來形容當時風頭鼎盛的廣州廖家,簡直沒有吹大.甚至還有人,用廖輕衫來和上海風頭正緊,正處于意氣風發的程埙相比。”
影子搖了搖頭,“這是夢幻般的開始,廖輕衫倔強的性格,善良,聰慧,眼眸閃閃發光,心懷天下的大志,注定要在這片亂世闖出一片天地,隻不過很多時候,人總是想不到這一片歡騰背後的隐患廖家上下三十多口被滅滿門,其實,早就因爲廖輕衫的性格打下了一個伏筆。”
“崛起是廖輕衫,滅門亦是廖輕衫,有道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影子面容苦澀起來。
我忍不住問這個龍影:廖輕衫的性格,沒有問題吧?她的性格怎麽會惹得自己家被那條龍,勐江海把他們廖家滅了門呢?
這可是滅門之禍!
并且還是那個勐江海的生養之地,這到底多大的仇怨啊?
我忍不住說:“是那個廖輕衫,城府太深,其實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
“自然不是。”地面上的黑色龍形影子緩緩搖頭,用十分滄桑的口吻歎氣說:“如果是裝的,那個勐江海就不會傾心了,那種生靈,最你能辨人的善惡。”
她說陰行做事,仁義當頭。
陰行圈子裏,别人都十分信服仁義之輩,特别是俠骨柔腸,滿腔熱血要救國的陰人。
那個時候,不少人拿着上海外灘,開着一間紋身館的程埙,還有廣州的風水大師廖輕衫相提并論。
兩人當時齊名,甚至有好事者說,這兩個人郎才女貌,年齡相仿,是天作之合,如果走在一起,會是一段很好的姻緣。
苗倩倩戳了一下我的腰,似笑非笑。
“别鬧。”我摸了摸鼻子,繼續聽下去。
那影子繼續說:“當時,外人都以爲廖輕衫是獨身,其實在廖家内部,廖輕衫背地裏與那勐江海——九龍杯的鬼崇成了婚。”
廖家也是挺贊成這個婚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