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光下,白小雪身影如天仙一般輕輕飄移躲開拳頭,鞭鏈閃過,仿佛一道銀蛇轟然電射,落在江哥的頭頂腦門上。
铛!
江哥顫動的雙手護頭,擋住了白小雪的鞭鏈。
那鞭子砸在江哥如大腿一樣粗壯的雙臂上,摔在上面,竟然隻騰起了一片炸起的白霧。
“打不穿?”白小雪面色一變。
“愚蠢!”
江哥咧嘴獰笑。
他大步流星,腳下一踏向白小雪撲去,巨大的力量擠壓下,地面一圈圈波紋般的灰塵散開。
砰。
白小雪一眨眼便倒飛出去。
我們看得面色駭然,還沒有來得及叫,煙塵滾滾中,白小雪又緩緩站起身。
這時,她的面色猩紅,太陽穴微微鼓起,額頭那一朵桃花烙,赤紅如血,整個人站起來,帶着驚人的氣場,像是變了一個人。
“内家大成。”
江哥面色微變,又冷笑起來,“那又如何?内家的功夫根本不持久,隻在修身養性,不練皮肉,根本不是内外兼修的武行高手的對手,内練一口氣,你渾身功力瘋狂運轉,把這一口丹田真氣提起來,又能撐得了多久?”
嘭。
白小雪提着鞭鏈向前一踏。
靈巧的身影在月色下飄忽不定,江哥整個人一瞬間就挨了十幾鞭,那鞭子抽在對方肌肉上,巨大的體型上,隻留下一條條冒着白煙的印子。
白小雪圍着他飄忽不定,卻不斷被江哥用粗壯的巨手,護住要害。
“來啊!有種打死我!!來打死我,太輕了.給我用力點!”江哥癫狂獰笑起來,揮動大腿粗壯的手臂,像是巨大的鐵錘砸向白小雪,卻被靈巧如燕的躲過。
“快走!那是硬氣功大成.銅皮鐵骨!不是鋒利的兵刃根本連破都不破,鞭子是鈍器,破不了硬功。”張爺焦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我們幾個人一扭頭。
發現張爺被困在遠遠的外面,迷霧重重,他想沖進來,卻被幾個雲霧裏的鲶魚纏着進不了,那些東西也畏懼張爺的血氣,進不來身,就那麽和張爺僵持着。
“外家功夫大成?殺不死?就這種臨時的殘缺品我就不信了!!”白小雪面色一瞬間狠厲,眉心的桃花烙越發清晰如血。
那吊墜形狀的月亮下,清冽的院子裏,她清冽的白色身影閃過。
铛!!
顫動的鞭子狠狠砸在江哥的手臂上,抖動着,顫動着。
嘭!!
白小雪在月色下幽幽然轉身,巨大的回旋力慣性下,鞭子狠狠在張哥身上炸開,如鞭炮作響。
江哥開始變色。
“你還.你還不死嗎。”白小雪抛起鞭子,她眉心的桃花烙,赤紅如血,宛若一尊冷清美麗的女神,她冷幽的身姿瞬間繞到他身後,輕輕一躍而起,回旋了一百八十度鞭鏈,鞭鏈狠狠砸在張哥的後腦勺上。
吼!!!
江哥整個人被打飛出去,渾身冒着白煙,凄慘無比。
他怒吼一聲,在地面翻滾了幾圈,想掙紮着爬起來,卻渾身開始如同蒸籠,發紅發燙,頭頂甚至開始冒出白煙和焦臭。
嘩啦——
一道道白色的亡魂,像是一朵月光下的白色雛菊,緩緩從江哥身上四溢散開,美輪美奂。
“不!!!”
江哥仰頭,在地上翻滾,發出似野獸的怒吼,竟然就這麽融化開來。
他整個人像是一坨腐爛得沒有筋的爛肉,軟綿的爛在地上,一灘血水漸漸融開。
“我到底我到底是爲什麽.活着,我等了十多年了,或許就是爲了這一天。”
江哥顫抖着,忽然癫狂的笑起來,掙紮着爬起身:“我和二姨太之間,爲了隐藏十多年,不被人識破我是駿爺的棋子.二姨太找到了喜歡的人,挺好.我早在十多年前,我爲了苟延殘喘,負了幾世的心愛之人,我早應死了。”
江哥掙紮着爬起來,終究還沒有站起身。
他整個人就像是一團腐爛的爛泥,皮肉破爛,整個人轟的一聲倒下。
皮肉竟然在地面上一點沾力都沒有,在地面上砸成了肉餅的形狀,貼合地面,緩緩露出一具白色的男人骨架。
“你心中有愧,還苟延殘喘多年。”
白小雪淡淡立在原地,低垂看着他,桃核鞭鏈還冒出絲絲白煙,“你是想轟轟烈烈的死嗎?”
她忽然緩緩雙手作出了一個收氣的動作,唇中長長吐出一口氣,白色的水汽仿佛煙霧,足足吐了七八息,才徹底将體内廢氣吐完。
她眉心紅色的桃花烙也慢慢散去,整個人像是恢複了常态。
我看得目瞪口呆,面紅耳赤,看到這一幕,又覺得熱血沸騰,這太讓人憧憬了,還沒有從之前狂暴中反應過來。
這電光火石間,突如其來的爆發,像是海嘯一般的狂暴交手,風馳電掣,又一瞬間結束。
實在太快了。
可我亦知道,現實中的高手對決,往往勝負隻在幾息之間,長的搏殺或許能有幾分鍾。
電視裏那些都是太過虛假,試問全力搏殺之下,體力能堅持那麽久?
一個人進行十幾秒的百米沖刺,都氣喘籲籲,累得不行了,更何況這種生死間的搏殺,自古武行,兇險得恐怖,沙場将領,或是地方武師,他們十多年的武藝苦修,都在交手的幾個瞬間,就定下勝負。
“沒事吧?”
我跑了過去,白小雪腳下一軟,我連忙扶起她。
這個江哥就是駿爺派來對付我們的一柄尖刀,想要和我們同歸于盡,卻沒有料到白小雪如此兇殘。
她擺了擺手,說:“力竭而已,休息一會兒就好了,這駿爺知道我的短處,看似是陰崇布下風水局,實則專門用武行的手段來針對我,想逼我用武行的手段硬碰,打擊我的短處。”
霧氣有些發寒,她嘴唇煞白,我連忙脫下了衣服,給她披上。
遠處,張爺看到院子裏發生的事情,看着白小雪的舉動,剛剛還驚愕焦急的神色,瞬間凝固在臉上。
“厲害。”
他松了一口氣,面色的凝重一閃而過,穩了穩心神,大手一揮:“給我放箭!”
這時才看到他身後,站着密密麻麻的黑衣保镖人馬,都是張爺手下“保镖”公司的,足足有三十多人。
那些保镖,拿着弓箭,對準我們的院子,密集的射來。
安清正面色一變,說:張爺要射殺我們?
白小雪搖頭,說:“這些都是桃木箭,古時戰場上,有很多高人布陣,諸葛孔明便是其中之一,而古代自然有應對手法,不管什麽邪門陣,用桃木的弓箭齊射,就可以破邪。”
頓時大群大群的手下再次搭箭,射向遠處我們所在的院子。
我扶着白小雪,站在院子裏仰頭看去。
嗤嗤嗤嗤!!
數十根箭飛射落入院子,那桃木如同數十點火星,頃刻間,便将整個院子空中的濃重霧氣稀釋,似乎造成了某種殺傷力。
木箭也落在我們身邊,有幾根打在我們身上,沒有箭頭,也是鑽心的疼。
“繼續放箭!給我射完爲止!”張爺冷眼盯着隐沒在霧氣中若隐若現的院子,面色不變,一動不動。
吼!!!
猛然間,院子裏,一個巨大的灰白色鲶魚虛影騰空而起,直沖空中,朝着外面的衆人發出兇狠惡毒的狂吼。
那鲶魚逐漸融化如同蠟燭,渾身鱗皮融成看不清形狀,依舊狂吼不止。
張爺咬破舌尖,拿起一根木箭沾血,揚手搭弓,拉成滿月,遠遠一射。
嘭!!!
一把高速旋轉的染血木箭狠狠砸中,将空中翻騰的巨大鲶魚一下砸回院子的霧氣中。
張爺放下弓,厲聲大吼。
“繼續給我射!”
衆人面面相窺,像是被那剛剛冒出的巨大鲶魚給吓得要死,手都開始瘋狂顫抖,握不住弓箭。
“聽張爺的,張爺平常給咱們的操練都忘了嗎?大家,給我射箭!”一個恭恭敬敬穿着黑色西服的頭目站出來,大聲喝道。
“是!”
一群穿着黑色西裝,帶着墨鏡的衆人收起膽怯,迅速彎弓搭箭。
哧哧哧哧!!
又是一輪木箭飛射出去,狠狠落進院子裏。
“繼續放箭!給我射!”
伴随着大量沒有頭的木箭落在旁邊,那些薄霧迅速稀釋。
天空那一輪吊墜圓月,整個在白霧中的四合院子,漸漸像是海市蜃樓一樣,消失了。
我們相互扶持着,扭頭看去,院子全部消失,房間,廚房,院内的大樹,周圍隻剩下一個廁所,孤零零的立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