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一名劍客?”
張老道穿着灰袍,對着空氣揮舞了一下南傑的人頭長劍的,對着空氣揮舞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怪,從慢到快,一瞬間加速,劍柄處的南傑腦袋,忽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震懾心神。
南傑已經變成了類似董小姐一樣的構造。
董小姐已經被殺了,腦袋被做成夜壺,現在隻剩下一個燈籠才是本體,而現在的南傑隻剩下一顆脊椎和頭顱,就是他的本體,他也變成了非人類的太歲肉塊。
張老道說:
“既然你們這些小輩要攔我,也休怪我動手,記住殺掉你們的人的名字——太平鬼醫張寶平,死在我的活死人劍下,你們應該感到榮幸。”
陳天氣沒有說話,慢慢走了出來:大言不慚。
白小雪卻搖頭,皺了皺眉,眯了眯眼睛,“這個人很難纏,已經接近陰行大家的層次了,能接近,甚至進入這個層次的人,都代表最少有某種頂尖成名的陰術大成,在圈子裏能闖出很大聲勢,都絕不是好惹的人。”
我沉默了一下。
陰行進入得越久,接觸的頂尖陰行高手,也就越來越多了。
“小姑娘你的劍在哪裏?”張老道問。
“口中。”
話音未落,陳天氣口吐血色蓮花,一根筆直的猩紅利劍從嘴中射出。
“五官喉劍!?”
張老道面色一變。
哇!!
他揮舞着南傑劍,嘴中發出凄厲的尖叫,如同嬰兒啼哭聲,詭異刺耳,白骨劍一閃,化爲一條白線擋住了紅唇劍。
舌唇劍對脊椎劍。
這骨劍速度不快,但哭嚎聲帶着巨大的陰崇鬼叫,透着冷寒陰氣,哪怕我隔着老遠,也感覺皮膚上冒起一片寒冷的密集雞皮疙瘩。
這更别說站在遠處的陳天氣,站在那柄瘋狂哀嚎的人頭劍下。
作爲重案組隊長,自然身手厲害,再配上舌頭如虎添翼,可也被南傑的慘叫吵得心煩意亂,反應也慢了許多,一瞬間就節節敗退。
“動手!”
苗倩倩猛然叫了一聲。
她拍了拍手掌,有了之前的甜頭,早就在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就偷偷種下了許多蘑菇。
但這一片地方不是之前的聚陰地,沒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沒有多少陰魂,就隻有三個蘑菇吸了路過的遊魂,向老道撲去。
苗倩倩帶着安清正的陽魂,還有三個蘑菇陰魂一起沖上去,和陳天氣的舌頭一起不約而同的撲向對方。
哇!!
刺耳的鬼叫聲響起。
猩紅舌頭,白骨長劍,苗倩倩夾着陰魂,身影瞬間交錯在一起。
苗倩倩一邊打,一邊實在忍不住了,她的耳朵比常人敏銳數倍,低吼一聲,“草!南傑你叫什麽叫,吵死了,能不能閉上你的烏鴉嘴。”
可南傑被揮舞着,嘴巴還在不由自主的,發出尖銳的詭異嘯聲。
“厲害,這就是接近陰行大家的水準。”我看得心裏泛寒,這個老道還壓得這兩人節節敗退,揮劍的動作遊刃有餘,我看到這才是古代江湖的古劍術。
沒有花哨,隻有簡潔,這個老道人的劍每一下都直點要害,眼睛,太陽穴,下身,打得人頭皮發麻。
每一個頂尖陰人,手裏都有賴以生存的陰術,都不是好招惹的。
白小雪拄着拐杖,行動不便,看着遠處的幾個人,說:“太平鬼醫,據說手中的劍能活死人,也能殺人,據說是老一輩的陰行圈子裏,比較有名的,不過我出道的時候,已經毫無音訊,不太了解。”
我點點頭。
看向遠處,陳天氣和苗倩倩,其實已經算是五官中的三個妹子——耳、口、鼻,三個一起上,竟然還被打得節節敗退,幹不過脊椎劍。
其實也不是幹不過。
潛力很大,隻不過是赢不過人家這位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江湖。
“其實已經很厲害了,我全盛時期的水平,也不會和這個太平鬼醫差得太多。”白小雪眯着眼睛看去,搖頭說:陳小姐的武藝,不遜色我太多,再加上有舌劍相輔,再加上潑皮妹子,能到這種程度不容易。”
嗖!
白小雪一邊說,一邊彈指間,射出了一枚桃核。
那幾個人正處于關鍵點,僵持得緊繃,白小雪這一枚桃核出手的角度和時機,恰到好處,瞬間就狠狠撞在了張老道的手腕上。
他手腕一震,迅速泛紅,整個人手持着劍差一點就脫手而出。
“機會!”
兩人面色一喜,猛然沖了上去。
一瞬間,陳天氣吐出的舌頭,唇槍舌劍,一下子射向了他的腦袋,吓得他扭頭,把他的發髻瞬間打散,仙風道骨的灰袍老道,瞬間披頭散發,像是一個瘋子。
白小雪又不動手了。
她默默在旁邊看着,而這一回張老道也不敢太放肆,一瞬間束手束腳,提防着白小雪的偷襲,緊繃着神經,開始變得有來有往。
“又不出手了,你這是攻心啊。”我說。
白小雪笑了笑,說:“能與這等高手鍛煉一下,機會是很少的,對她們大有裨益陳小姐不談,你們幾個人做陰行生意,不僅僅與鬼鬥,更多的是心懷不軌之人,你要記住這一點,多大的碗吃多大碗的飯,陰行大家都是有手藝,沒有實力,誰服你?願意在你手下混?有底氣,才能抗住一片地方,通吃天下,占着能賺錢的行當,所以你們現在,就得讓自己的碗兒變大。”
我若有所思。
她繼續說:“并且,也别以爲當上陰行大家就能享清福,就和武行裏的一樣,時不時有人砸招牌,給你下拜帖,想踩着你上位.”她指着眼前,說:以後這樣的情況,生死比試,不會太少。
我點點頭,繼續看着。
那個張老道打得越發憋屈,整個人面色漲紅,緊繃着神經,這時不時的,白小雪又恰到好處的射出一枚桃核,打得他連連倒退。
勝利的天平開始傾斜。
白小雪又說:“勝負已定!”
她一說罷,彈指射出一枚桃核,這一枚桃核打在老道人的手上,一瞬間,人頭長劍脫手而出,掉到了三米外。
“成王敗寇,成王敗寇啊.”
張老道仰頭哀嚎,頭發淩亂,低垂着頭絕望,說出了莫名的話說:“我又抓不住我的劍了我是一個棄劍而逃的男人,我不配做一個劍客。”
什麽意思?
這個老道輸了,不跑,反而嚎嚎大哭?不過,陳天氣已經死死看着他,舌頭随時噴出來,不讓他輕舉妄動,我這才猛然叫了一句:救人!
“哥哥,哥哥”
南歡早就已經跑了過來,撿起地面上被砸飛的人頭脊椎,吃力的就想拿回自己哥哥的無頭屍體上,往會塞。
“别!洗幹淨,消毒啊,混蛋!”苗倩倩猛然大叫一聲,“脊椎上,全特麽沾滿了泥沙,不洗幹淨消毒,插回去,神經連不回一起,那不得變成植物人?”
苗倩倩對這深有心得。
畢竟某位孕婦,就是每次把自己孩子放出來後,就用酒精消毒擦了一遍,再爬回去的,而小藝,也是把腸子消毒,再塞回去的。
“消毒,消毒哥哥!你挺住啊!你說要帶我去吃肯德基的。”南歡呆萌的懵了一下,連忙抱着自己哥哥的脊椎和腦袋,往沙灘旁邊,裝着水龍頭的地方跑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
扭頭深呼吸一口氣,說:“張老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張老道仰頭,面色苦澀,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我們幾個人,他噗通一下,雙膝跪倒在地,說:我行走江湖,曾經自以爲豪邁,卻是一個保護不了自己劍的男人,棄劍而逃的劍客我的劍又丢了,我已經不配再做一個劍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