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佛已死。
他的陰靈進入這個風水畫卷中控制着畫中村子,而外面,必然有一個他十分信任的人,在幫助他拿着那一副古畫,與他裏應外合。
朱教授面色一寒,似乎認出了天空上的臉是誰,“外面守着這副風水畫的人,是你那個油畫系的女朋友?”
“對,我們兩人,有共同的理念。”許佛仰頭,看着天空即将落下的毛筆,說:“達摩克利斯之劍,由神祗統治之國,隻要一聲令下,你們的結果,自己應該猜到了,你們在外面再強,眼前不過是畫中的人偶罷了。”
沫小兮猛然指着許佛,激動的說道:“不可理喻,你簡直不可理喻!許佛,你就說一個可怕的瘋子!你的想法太荒誕,太荒謬了.這不可能實現的!”
“不可能實現?”
許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指着下方不斷自殘的學生,“我剛剛形容的那隻是烏托邦的最終形态,眼前這在世人眼中,神村,将是在以後很長時間的一個都市怪談,無數人追求的四維空間才是真實世界,卻沒有人能找到它,又無數人向往居住在這片神的領土.無數人不斷用各種方式,在睡夢中進入這片神奇的繪畫夢境空間,用他們的屍骨,慢慢擴大這片畫卷。”
我瞬間沉默。
真是一個好大的算計。
許佛看向我們,說道:“你們都是陰人,我看你們的心性不壞,給你們一個機會,與我一同建立新世界,神的世界。”
苗倩倩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環抱着雙手在胸前,“與你共建共産主義社會新形态嗎?你可真是一個共産主義接班人,堅持八榮八恥的好公民。”
許佛無視苗倩倩的譏諷,不悲不喜,淡淡的說道:“難道,這個世界不好嗎?”
“很好,有公證之神,蒼天有報,好人有好報,惡有惡報,不過卻是獨裁統治,你也是人,你說人心有獸性,你如果成爲了無所不能的神,就沒有了關住你獸性的籠子,用你自己的理念與善惡觀來控制這個世界,當舉頭三尺的神明,你會不會變壞?你會不會變成暴虐之神?”
苗倩倩一臉認真。
許佛竟然沉吟了一下,說道:“有道理,我雖然現在自信不會變壞,會一直當公正無私的天道神明,但如果真到那個時候,誰也說不準。”
“這是一個難題。”
許佛竟然很認真的考慮起來,在我們面前來回踱步,忽然扭頭看向我們,竟然提起了一個建議:“不如,我們實行神庭會議制,建立真正的天庭,天上神國,封三百六十諸天神明,各神各司其職,各掌管施雲布雨,分司天道,懲治善惡之職,諸神每天上朝,對這一片畫卷進行統治?”
我懵逼了,這個.
“厲害!好想法!天馬行空!”
苗倩倩撫掌而笑,十分中二的,越發得意的和許佛讨論起來,“可這才一個小村,不到三百個鬼魂在這裏居住,你就想到天邊去了,那還很遠呢,我們現在,頂多立個神仙的村委會。”
神仙村委會.
我又愣愣。
“有理!你們很不錯,善良,正直,并且十分聰明,能給建設性的意見。”許佛點點頭,對苗倩倩予以肯定,“現在,我再次認真的邀請你們,與我一同建設新的世界,成爲造物主之一。”
苗倩倩虛着眼睛,拖着塞沉思,“之前,我才剛剛玩完狼人殺,絕地大逃殺,現在,就要被請玩我的世界,建設類遊戲了?一起擴建這片畫中世界?從這個破爛鬼魂小村的神仙村委會,發展成天庭委員會?”
許佛揚了揚眉頭,說:“怎麽?不願意?也罷,教授,您是我的人生恩師,我本來打算邀請與您,一起整改這個畫中世界雛形,不過眼前也罷,把你們全都抓起來,讓你們慢慢接受我的理念。”
“你這個妹子,你很有趣。”許佛看了一眼苗倩倩,微微一笑,揚了揚手掌。“現在,我讓你們看一看神的威力,神罰!你看看我設置的神罰,到底威力如何,夠不夠懲治犯人!”
轟!
那畫筆從湛藍浩瀚天空落下,一點點墨痕暈開。
仿佛有一個聳立在展露天際的浩瀚巨人,在隔着名爲天空的玻璃框,對着玻璃鏡内的小人,彎腰書寫着圖畫。
那一筆一劃。
點點墨水,一瞬間用筆勾勒成一個個水墨野狗,那水墨動物漸漸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生靈,向我們撲來。
“什麽嘛?也就神筆馬良,我還以爲直接用筆,把我們這些小人塗掉,原來不能直接劃掉我們啊。”
苗倩倩看着天空中不斷落下的野狗,大聲說:“正好,可以練一練拳腳,小遊哥,最近你也和小青學了幾招莊稼把式,我們來抗一抗所謂神的制裁!”
我徹底無語。
苗倩倩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話痨,人又中二,這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興緻勃勃的發言,和這個許佛,竟然能讨論成知己。
一瞬間,各種繪畫出的瘋狂野狗,向我們包圍,旁邊的朱教授、沫小兮,一下子就被一擁而上,活活按住,被捆了起來。
而我、苗倩倩、安清正,卻三個人分成角落,抗住一堆野狗的圍攻。
這裏是鬼魂的畫卷世界,一副鬼刺圖之内。
我發現除了安清正很強,我和苗倩倩也不弱,畢竟,我們兩個人接觸了那麽多髒事,我們的身體骨弱,但陰靈本身也十分強大。
而那些看似兇猛的野狗,不過是紙老虎,空有其表。
“哈哈哈!來,來,看我打死你們這些水墨瘋狗!”苗倩倩哈哈大笑,一拳一腳踢開幾隻野狗。
自從有了安清正能請上身,我們爲了能讓上身的時候發揮出怪力,我們也跟小青學了好多天,也會粗淺的拳腳發力,那些恐怖的野狗數量,一瞬間竟然面前抗住。
我擡頭看去。
天空中的筆墨,還在慢慢落下,不斷繪畫一隻隻活靈活現的野狗撲來。
我一腳踢開一隻野狗,對着遠處的許佛說:“你爲什麽隻畫狗?并且畫在這幅畫卷上,不怕把整個珍貴的畫卷畫花嗎?”
許佛搖頭,說道:“你們想套我的話,和你們說幾句也無妨,自然不可能是畫在古卷之上,這一副畫一直玻璃框用包裹在外,表面墊上一層玻璃,用狗血繪畫在玻璃鏡面上,讓這些繪畫出的野狗勉強有靈,雖然不如我們這些直接進入的陰靈強大,但數量巨大,也能活活堆死你們。”
玻璃鏡面?
我歎息了一口氣。
這不是之前那個鏡子類似的手法嗎?果然是我們江山社稷圖一脈的刺青手法。
隻不過是一面玻璃後墊着銀鏡的吊腸惡鬼,眼前是這面玻璃後,墊着一副古樸的山水水墨畫。
天空的畫筆還在繼續。
那筆輕輕流轉,一隻隻活靈活現的野狗從天而降,發出各種嗷嗷聲,哈士奇、金毛、藏獒,各種犬類幾乎都有。
足足過了幾十分鍾。
我們幾乎力竭,用盡最後一抹餘力瘋狂掙紮。
許佛露出一絲淡定自若的微笑,拍着手掌說道:“好韌性,你們幾個陰人,還不認輸嗎?”
我們不言不語。
一拳一腳,瘋狂的捶打着這些如潮水般的嘶吼猛獸,稍有不慎,就要被撲倒。
我們幾個人,都不是什麽正規從小習武的陰人,搏殺能力生疏,而眼前,卻在瘋狂鍛煉我們技藝,讓我們生澀的拳腳越發熟練。
“真是冥頑不靈!”
許佛站在高處,看着我們幾個人被堵在圍殺之中,淡淡搖頭,目光十分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