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教學樓的台階上,擡頭看了看夜空,點了一根煙,其實我在想,那幾個被害死種滿眼珠的女人,也算是自食其果。
我坐在台階上等了許久。
足足十多分鍾後,一個身影慢慢蹒跚的從陰影之中走出。
“白小雪!”我激動的叫了一聲。
白小雪手持一根桃核長鞭,走路一瘸一拐,步履蹒跚,我連忙跑上去把人扶住。
我顫着聲問:赢了?
“唉!唉!輸了.也赢了。”白小雪聲音有些低垂。
我連忙問白小雪,是怎麽回事?
白小雪沒有說話。
我猛然感覺手上一片濕潤,黏糊糊的,我順着手看去,她的白衣全身一朵朵妖豔的鮮紅綻放,她的手臂上面——
是一個個窟窿。
就像是被那些蟲卵寄生的模樣。
全身都是血?
還被蒼蠅寄生了?
我吓得魂不附體,整個人顫抖起來。
白小雪軟倒在我的懷裏,平靜的看了我一眼說:“我們兩個鬥了一個旗鼓相當,僵持不過,我直接跟她說,我是奪魂之人,我不是徐奕裕了,她卻十分癡狂,得到真相暴躁無比。”
我沉默,摸着她渾身是血的身體有些顫抖。
“她陷入癫狂,說即使是皮囊,也要得到這具皮囊!她靈魂躲回蒼蠅裏,寄生到了我的身上,想搶徐奕裕的身體。”
我急了,說那她現在在你的身體裏,該怎麽辦?
“我們兩個人争奪身體,不過,一個死字。”白小雪長長歎了一口氣,艱難的咬了咬牙,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殺了我!”
“殺了你?”
我額頭細細密密的冷汗。
“别怕,殺了我,我反而能活。”
白小雪面容低垂,“她要這身體,我就給她,也隻能讓給她和瘋女人搶,是很不明智的,帶我會我家去。”
我渾身一僵,張了張嘴巴想要問些什麽,白小雪臉越發慘白了,說道:“快!快點.我要撐不住了,那個瘋女人!!”
她咬了咬牙。
“我明白。”我頓時不敢猶豫許多,白小雪說的都是對的,信她準沒錯,我連忙背着白小雪到我電瓶車哪裏,開向她家。
白小雪家就在藝校附近,短短四五分鍾,我就帶着白小雪來到了門口,然後從她的袖口裏掏出鑰匙開門,扶着她進去。
在進了客廳,來到她的房間裏,我在一張床上看到了一個美麗沉睡的女子,白小雪的身體。
我說:“你要回去?”
“隻能這樣.時間不多了,快點。”白小雪面容慘然,整個人徹底軟了下來,“還好,我這一次怕董小姐那王八蛋,再次跑醫院偷我身體我這一回把自己的身體藏在家裏,自己照顧自己的身體。”
我也是急得不行:但是,怎麽做?
“殺了我,取魂,紋身,你帶工具來沒有?”白小雪聲音一沉。
由于現在很多客人的刺青都不是在店裏紋,工具現在我基本随身都帶,畢竟工具比較輕便,針和小墨筒,一次性手套之類,不會太多。
“廚房有水果刀。”
白小雪噗的一口吐血,一口血濺射了一身。
我看得白小雪吐血,脊背都麻了,狂奔廚房拿了水果刀回來,咬着牙問:“捅哪裏?”
白小雪擦了擦身上的血迹,說:“冷靜,别怕,如果不想我死的話捅我的胸口,瀕死一刀,就差不多了。”
我咬了咬牙。
噗嗤!
我狠狠一刀砸向白小雪的胸口,一朵血花綻放。
我利索的取魂,壓着情緒,當成一樁普通的刺青生意,倒進墨料,來到白小雪的原裝身體裏,把她翻了一個身,掀開背後的衣服,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膚。
“紋什麽?”
“我要紋什麽,又紋一個情面?”
我一下子傻眼,剛剛竟然忘記問白小雪了,紋什麽鬼刺圖,把人魂紋回身體裏?
現在不算是奪魂,這眼前的身體是植物人,沒有靈魂,自然不算傷天害理,不怕折我的壽,隻是要紋什麽.鬼刺圖,自然不得馬虎,眼前刺魂救命,但還得有一定功效,不然就太廢了,回歸身體,卻白白帶着一副無用的刺青圖。
我在房間裏急得轉了兩圈。
打神鞭。
白小雪拿的那一條核桃鞭鏈,想起了姜子牙手裏的打神鞭。
這算是最适合的紋身,還能鎮邪,驅鬼,十分符合白小雪的身份,複雜的紋身不可能紋的,隻能挑簡單的紋,這可不是我其他的陰圖生意,眼前這一副鬼刺圖用的可是白小雪的陰靈。
“不快,出事就麻煩了。”
我一咬牙,拿起針,點上了墨料,熟練無比的點墨。
這一副圖是小圖,由于我精神的高度集中,竟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專注,隻紋了短短十幾分鍾,就出現了一個完整圖案,一根活靈活現的打神鞭出現在背面,神韻十足,滿是威嚴霸氣,算是我的巅峰之作。
就在我給白小雪紋好這個刺青之後,白小雪渾身一震,緩緩睜開眼睛,陰靈回歸自己的身軀。
與此同時。
她的額頭眉心中央,有一朵十分好看的精緻小小桃花浮現出來。
“這是.”
“額頭怎麽會有一朵小桃花?”
我渾身猛然一震,想起張爺的一句話來。
“每一代謝必安的額心中央上,必有一朵小小的粉紅色梅花烙,就像是古代那種妝容,類似武媚娘那一種,它的額頭中央有一朵小桃花。”
白小雪回到了她原裝的身體裏,她的額頭就開始冒出了一朵桃花烙?
難不成.
我細思極恐。
之前,第一次見到白小雪,她就已經換完了身體,或許白小雪本身,眉心就有一朵桃花烙。
難不成,她不僅僅是爲了對徐奕裕報仇,她才選擇搶他的身體,搶身體也是爲了隐藏自己眉心的這一朵桃花烙,刻意接近我?
這是陰謀?
白小雪.是不是謝必安?
“怎麽了?”白小雪緩緩睜開眼睛,渾身一顫,楞是沒有爬起來,“換身體,僵硬.短時間内難以适應了,你扶我起來。”
我沉默了一下,還是相信無條件的相信白小雪。
一個人的猜忌,太容易會引發緻命的不信任,如果我看錯人,被害死,也是我自己的鍋,我并不怨恨誰。
我把她扶起來,簡單直白的低聲說:“你的額頭.”
“你看到了.你在想我是不是謝必安。”白小雪沉默了一下,她十分好看的眸子認真的看了我好一會兒,輕輕一歎說:“這件事情,請你不要問好嗎?我不想說我是不是謝必安。”
我呆了幾秒,認真的點頭。
“扶我起來。”
白小雪艱難的站起身,“我們先去處理掉文瑩的事情。”
我連忙抱着白小雪虛若無骨的身體起來,攙扶着她來到袁顔宴的面前。
白小雪顫抖着身體,有些難以控制,就像是癱瘓已久的病人,“我剛剛離開身體,特異找了一個法子困了她的陰靈一段時間,現在差不多了,要赢她現在廢了不少的功夫。”
我點點頭。
文瑩是很厲害,白小雪拿出那一根從未見過的核桃鞭鏈,就是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可還是很難幹過她,她算是我們目前碰到過最厲害的人。
可惜
剛剛白小雪讓我捅了她胸口一刀,而現在文瑩用的是她的身體,眼下自然是爬不起身了,奪魂這東西,本身就風險極大,害人害己。
“你我.我現在是徐奕裕。”
文瑩緩緩睜眼,察覺到了自己胸口被捅了一刀,鮮血還在緩緩噴流,“竟然被你找到機會,算計了我一把.不過,我不後悔,其實我能愛一個人,已經很開心了,他死了,我在他的身體裏,很開心。”
我沉默,說:你還有什麽遺言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