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着她的尾巴,一塊一塊鱗皮,十分唯美。
“我的尾巴,漂亮嗎?”她微微一笑,十分善意的詢問我的意見。
我點點頭,摸着她的尾巴,裏面似乎還有兩條骨頭,誇獎說:是很漂亮。
可是摸着摸着,那條美麗的魚尾忽然夾着我的手不放,瘋狂夾着我的手摩擦,動作十分騷媚。
我呆呆的看着勐海芸。
她用尾巴夾着我的手發騷,面色卻還是那麽平淡神聖。
“你啊.别發情了,真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勐海芸摸了摸自己的尾巴,似乎在勸告自己戀人的神色。
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我僵硬了一下,她摸着自己的尾巴,對着尾巴說話?
勐海芸安撫着尾巴,輕輕的說:“其實在我變成魚之前,我曾經是一個人。”
我心裏越發模糊了,眼前這一條真實的美人魚曾經是一個人?真有所謂的讓人變成人魚的陰術?
她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尾巴,“那麽,我就給你們解釋一下,我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模樣吧。”
勐海芸在泳池看着一群湧動的鯉魚,也是一個自來熟,拉着我說:
“我在做人的時候,曾經是一個美人,追求我的人如過江之鲫,可是呢,我不爲所動。”
勐海芸十分坦蕩的跟我說:她從小就對男人沒感覺。
我抽了抽鼻子,看着這個美貌的美人魚嘴巴長得很大,腦海中閃過一個名詞:同性戀。
我并不歧視。
我記得我看過一篇報道,這是有一種先天的基因因素,叫同性戀基因,有一部分後天的心理形成,但據說絕大部分是先天體内就有這個基因的因素影響。
勐海芸從小就是一個品學兼優,很有獨立思想的漂亮女孩,她的行爲,比較特立獨行,在高中、大學,就是校花一霸。
追求她的人數不盡數。
而她卻公開表示自己不喜歡男人,找女友,還當衆和女朋友接吻,在學校裏是風雲人物,家裏罵她恬不知恥,别人也用有色的眼光看她,而她,就是那麽一個放蕩不羁,特立獨行的女生。
勐海芸說:“其實,我從開始來生理期,被母親告訴我們的痛苦的時候,就一直在想,我爲什麽是女人?每個月都要受罪,我爲什麽生下來不是一個男人,以後一定要嫁給男人,還要想會不會打我?對我家暴?還要被他們那惡心的玩意兒進來,不讓人反胃嘔吐嗎?真的,我上網一查照片,醜陋得當場就吐了,那種東西靠近我,簡直就是難以想象。”
我的鼻尖隐約冒汗。
這一位勐海芸,貌似真如我所見,真的是性格特立獨行的美麗女性,并且她不僅僅是一名同性戀,按照她那麽說.還是一位重度的恐男症患者,這在心理學的角度來說,是性心理障礙。
勐海芸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我找了很多女朋友,但她們隻是因爲新奇而和我在一起的,不是真心喜歡我知道有一天,我遇到了她——張媛媛,你知道,這個世界有趣的靈魂,終究會相遇的。”
她的目光,開始溫暖起來。
她說張媛媛,是她偶然在一個咖啡廳裏認識的一個同齡妹子,兩個人都有同樣的毛病,對男人不感冒。
張媛媛有一種病叫魚鱗病。
這是先天基因缺陷病的一種,皮膚結成一塊塊的魚鱗,她的魚鱗長遍肚子和大腿,所以她從小就很内向,不敢和男人說話,因爲她身上的魚鱗很自卑。
勐海芸說:“後來,我們兩個人就坐在咖啡館聊天,越聊越開心,我覺得我們就是這一輩子的一對了,漸漸的,我們相愛了,墜入愛河之中。”
那是勐海芸那一輩子最美好的時光。
有第一個和她真心相愛的戀人,和喜歡的女孩子一起看電影,喝奶茶,最後越來越黏在一起,甚至開始同居。
而這個過程很美滿。
勐海芸見張媛媛因爲魚鱗病,不敢和人交際,就想辦法幫她,這種病目前還沒有根治的辦法,隻能塗藥膏淡化魚鱗,并且也沒有把魚鱗長在臉上,平常出門穿黑絲襪和長袖,看起來也是一個正常女孩,而慢慢在勐海芸的鼓勵下,張媛媛開始有了自信。
可惜
人一旦有了自信,變得陽光,那麽就完全不一樣了。
張媛媛不再是怯懦的醜小鴨,雖然遠遠不如勐海芸的美貌,可也算是有姿色。
開始有男人追求,而張媛媛在一個大老闆的狂熱攻勢下來淪陷了。
當時,勐海芸就對她說:“那個男人不知道你有魚鱗病,他隻是喜歡想騙你上床而已,那個男人還追求過我我們兩個人之間,說好要永遠在一起的。”
可惜,張媛媛早就被那年少多金的老闆迷了心竅,直接撕破臉冷笑說:
“我把我有魚鱗病的事情跟他說了,他說他不在乎,我們兩個女人在一起,遭了太多白眼,并且你以爲我真的是同性戀?傻逼,我隻是和你在一起發洩我的需求而已我是一條美人魚,終于遇到了我的王子。”
勐海芸氣得面紅耳赤,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我聽到這,心想這個張媛媛真是有些忘恩負義。
“後來,我們分手了。”勐海芸目光閃爍着苦澀的光芒,“這個世界,男女間的性與欲,不過是滿足人的醜陋的交配欲望,男女之事真的那麽重要美妙嗎?愛情無法将之打敗?”
我沉默。
勐海芸坐在池水旁邊,搖了搖她那一條長長的美麗魚尾,吃光了桌上的生魚片,又招手抓來一條魚,拿起刀,緩緩剃着魚鱗,魚鱗刮得飛起。
噗噗!!
“痛!!”
媽媽,好痛.我好痛!”
那條被抓的美人魚也有三四歲的智商,被刮着魚鱗甩着魚尾,瘋狂慘叫。
“忍着一些,媽媽要吃你的肉了。”她平靜的拿起刀抓着剃光魚鱗的鯉魚,切着輕薄的生魚片。
我看得面色發寒。
不多時,慘叫結束,勐海芸優雅的把一疊魚片遞過來,說:“你要嘗一嘗嗎?”
我僵硬的搖搖頭。
旁邊的趙半仙和苗倩倩幾人,也根本沒有敢動這個生魚片。
特别是趙半仙,之前還日過鯉魚,現在讓他吃估計是産生心理陰影。
反倒是小白狐面容流露出憤怒,捏緊爪子。
勐海芸吃着生魚片,給我們講起了後面發生的事情,說:“後來,果然和我猜測的那樣,張媛媛那個傻女人,真的被騙了,那個渣男騙了她的身子,就消失不見了,我還是很愛她,我深愛着她,讓她回來,可是她卻罵我,說我是一個變态.她要再起找一個男人,罵我是一個變态,那種男女間美妙的感覺,是我這輩子都享受不了的。”
我沉默。
這個張媛媛心思是有些惡毒了,還那麽諷刺。
都說愛是不分性别和年齡的,勐海芸就深愛着張媛媛.可惜,張媛媛卻體驗了那一種男女間的美妙滋味後,就再也不和勐海芸有來往了,在她看來性比愛重要。
勐海芸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哎,張媛媛,她變成了一個下半身思考的情欲動物我們早就商量好,一輩子隻做彼此的另一半,永不分離。”
彼此的另一半。
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我想到這裏,猛然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額頭微微冒汗,不由自主的看向這一條美麗的魚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