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如賀世賢所言,明軍早已準備就緒。
就在城牆塌陷的那一刻起,以海西營、耀武軍爲先鋒,直接向城牆處殺去。
特别是海西營士卒,他們都是經過薩爾浒大捷的老兵,現在進攻察罕浩特對他們來說完全輕車熟路。
因此在屯布祿等人的帶領、在火炮的掩護下,海西營士卒各個奮勇向前,耀武軍以黃得功等人爲先鋒,朱道信、孫新繼等人也是身先士卒,帶人緊緊跟在海西女真兵後面。
“嗖嗖嗖~”
屯布祿等人一手持弓箭,邊射箭邊向前,再加上耀武軍炮兵也調整角度,不斷朝察罕浩特城中炮擊,壓得守軍根本擡不起頭來,因此屯布祿等人很快便沖上了塌陷處。
“察罕浩特城已破,攻入金頂白廟,活捉林丹汗!”
“殺!”
聽到屯布祿等先登入城,其身後衆人士氣大增,紛紛緊跟其後,沖入塌陷處,跟察哈爾守軍厮殺起來。
洪棱台吉看到明軍如此勇猛,居然悍不畏死,一下就沖進去了城内,立馬就慌了。他現在終于明白爲何莽古思等人敗于明軍之手了。明軍如此骁勇,莽古思等人能赢才怪呢。
想到這裏,他腦袋上冷汗直流,對着一旁的親衛喊道:
“援兵怎麽還沒有來?”
“不知道,小的們已經派人去求援了,應該快了吧。”
洪棱台吉見狀也是扭頭朝城中望去,隻見城中也是亂作一團。他越看越是焦急,他心中甚是明白,蒙古人隻适合騎射,根本不适合步戰,更不适合守城。、并且明軍如此勇猛,這樣下去就隻有死路一條。想到這裏,他當即望向一旁的萬戶官克巴禮。
“克巴禮,我現在去找可汗調集援兵,你拼死給我守住城南,千萬不要讓明軍攻進來。”
“台吉大人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明軍得逞!”
洪棱台吉聞言重重的點點頭,随即連忙上馬,就帶着侍衛往金頂白廟而去。等他到了金頂白廟,就看到白廟裏面也早已亂作一團,不斷有林丹汗的侍衛進進出出,他見狀趕緊進去,就見許多察哈爾台吉正簇擁着林丹汗出來。
“可汗,您這是要去哪裏?”
“洪棱,你來的正好。現在察罕浩特已經城破了。此城也守不住了,我決定暫時撤退,徐徐圖之。”
洪棱台吉不可思議地望着林丹汗,真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啊。
現在什麽時候了,不想着排兵布陣穩定軍心,反而還想着跑路。他剛想出聲呵斥,但心中無比的忿怒與失望,竟然讓他冷靜下來了。
他強忍怒氣,再次言辭懇切道:
“可汗,您是黃金家族的血脈,不可如此啊。明軍雖然城破,但如果我們集中兵力防守,說不定還能守住的。到那個時候再跑也來得及。你現在跑定會軍心大亂,城破就在旦夕之間。”
洪棱台吉此話說的林丹汗都有些羞愧,但事已至此,他也不管什麽了。
甚至說他擺爛了,既然上次被科爾沁人打得跑過一次,現在第二次跑,他的心裏壓力少了很多。
“你說過,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正因爲我是黃金家族的血脈,才要保留黃金家族的尊嚴,不能讓明軍俘虜。你不走就留下來守城,我們走。”
林丹汗說完話,也不管洪棱什麽反應,當即扭頭就朝北門而去,其他貴族見狀也望向洪棱,也緊随其後。洪棱望向林丹汗遠去的背影,心中既憤恨又無奈,最後喃喃自語道:
“這就是我們蒙古人的可汗,察哈爾不敗天理難容。”
不過話雖如此,他還是希望林丹汗還能跑掉,畢竟他死了,整個蒙古怕又要大亂了。隻是他再也不想走了,于是立馬讓親兵在城中召集還願意抵抗的兵馬,跟他去城南決一死戰。
雖然洪棱想要死戰抵抗,但明軍卻不給他反應的機會。
“殺!”
就在洪棱去找林丹汗的這段時間,海西營與耀武軍士卒已經源源不斷沖入塌陷口,很快就占據了南城牆,打開城門,并向城中進軍。
克巴禮雖然想要拼死抵抗,但奈何雙拳難敵四手。在源源不斷明軍的進攻之下,城南守軍很快潰不成軍,節節敗退。
等到洪棱返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克巴禮早已不知所蹤,而明軍卻已經占據城南,正在向金頂白廟方向殺來。
他既然能留下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當即拔刀帶着集結而來的兵馬,一邊讓人放火燒掉金頂白廟,一邊就要向迎面而來的明軍殺去。
可他還沒有走幾步,就又收到了彙報,說林丹汗沒有跑,并且現在還要召集他過去。
他聞言不由一驚,當即詢問緣由。
原來林丹汗等人從北門而出,但明軍早就想到林丹汗會逃跑,當即派騎兵守住察罕浩特剩餘三個門,就等着林丹汗跑路了。
林丹汗見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隻能回到城中打起了投降的心思。想着讓洪棱去請降,說他願意答應一切條件,哪怕退出察哈爾也無所謂。
洪棱聽到這一番說辭,震驚的無以複加。他萬萬沒想到林丹汗居然是如此沒有下限,現在居然還想着投降的事情。
但哪怕現在他要投降,明軍就會同意嘛。真的是蠢的跟豬一樣。他想到這裏,不禁仰天長歎。
“天要亡我蒙古啊,這居然是成吉思汗的子孫。”
他說着說着,就扭頭拉着信使的領口,厲聲說道:
“你告訴林丹汗,如果他還有氣節,還覺得是自己是成吉思汗的子孫,就拼死一搏,不要丢了黃金家族的臉。我洪棱先走一步,在下面等他!”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徑直殺向明軍,很快就被撲上來的明軍淹沒。
看到洪棱已死,再加上林丹汗決意請降,其他蒙古士卒士氣大跌,紛紛潰敗。
由此,蒙古最後的都城,察罕浩特終于被明軍攻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