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勞頭趕緊上前,對着那些大喊的俘虜,拿起鞭子對其狠狠抽打起來,在這一震懾下,沒過一會場面便安靜下來。
看着剛才還在求救的八旗戰俘被勞頭抽的哀嚎,一旁真噶祿等人心中甚是奇怪,他們心中大多沒有憐憫,心中反而十分慶幸。
慶幸自己及早投降,不然現在等待他們的不是這般待遇,而是跟着這些甯死不屈的俘虜一樣,日夜趕工修鐵嶺到沈陽的道路,想要後悔卻再也來不及。
經過這個小插曲以後,衆人踏上新修的大道,很快便到達撫順城下。與兩個月前相比,撫順城已經跟以往大不一樣了。
原本殘破的撫順城已經被修繕一空,城外的莽古爾泰等人修建的寨堡已經全部拆除。城北的軍營也全數東移,盡數靠近撫順長城方向,撫順城現在的定位已經不是前沿陣地,而變成了最大的後勤中轉地了。兩條從撫順延伸出來的大道,一條通往沈陽,一條則通往東邊二十裏的撫順長城。
等陳策等人抵達撫順的時候,耀武軍總兵譚冕早已在城外等候,等衆人見面一陣寒暄後,陳策這才得知陳良弼根本不在撫順,而是在撫順長城的軍營之中。
陳良弼也命他們不要在撫順停留,而是跟随譚冕等人前往撫順長城軍營,營地也跟他們修好了,隻要前往便可抵達。
陳策等人自然沒有意見,現在對建虜戰事全權由京營總督處理,其作爲皇帝最親信的勳貴之一,不僅位高權重,還一戰攻下撫順,俘虜莽古爾泰,衆人自然不敢怠慢,于是繼續上路,往撫順長城而去。
等衆人向東行軍,陳策等人便發現,越接近撫順長城,整個戰場的氛圍也越發嚴肅。
沿路的營寨與堡壘也多了起來,将近一裏一個營寨,負責囤積糧草器械。道路兩旁的遊騎,也不斷增多,大多向南北方向而去,估計是怕建虜小隊穿插。
等衆人路過七八個寨堡後,撫順長城的明軍大營終于出現在衆人眼前。整個營寨依托分爲四塊田字形結構,前後綿延五六裏,雖然在撫順長城之内,但整個兵營外戒備森嚴。
其外圍掘塹壕十層,每層深一人許,塹底插有尖木。塹内一箭之地,再次挖壕一層,壕内兩側再以一二十人才能擡起之大木爲栅欄。而栅欄旁則是有掘壕溝二層,寬五丈,深二丈,壕底插有尖木。壕内側排列盾車,每車置大炮二門、小炮四門,每個戰車間隔一丈,築土爲障,高至肚臍,障間設炮各五門。
衆人一看則面面相觑,暗道陳總督果然是謹慎之人,這麽做雖然耗時耗力,但卻是萬全之策,萬一建虜突破順長城,軍營還可以據寨而守,不至于驚慌失措。
就在這時,遠處的撫順關傳來陣陣号角聲,緊接着長城關隘的大門緩緩打開,一隊騎兵從城外魚貫而入,徑直往明軍大營趕去。
“看樣子是海西營的兵馬回來了。”
看到陳策等人不解,一旁的譚冕望着遠處解釋起來。
“陳總兵,戚總兵,我們快點吧,陳總督已在軍營中等候多時了。”
看到和順領兵回應,譚冕當即督促陳策等人加快腳步,大營議事馬上就要開始了,陳策等人進去以後連忙跟上。等進入軍營後,衆人便發現整個軍營結構的不同。
雖然外面像是一個完整的軍營,但進入以後便發現裏面一樣戒備森嚴,還泾渭分明,四塊區域周圍依舊塹壕溝深,各有三排栅欄将各自區域分隔開來。讓陳策等人覺得陳良弼是不是穩健過頭了,這分明是大軍營中套着小軍營。
隻不過就在此時,跟随陳策等人的真噶祿等人卻攔住,原來是根據陳良弼的軍命,投降的八旗士卒除海西營以外,其他均不能在大營中随意走動,違者重罰,如果再不聽當即處死。
因此真噶祿等人帶來的兵馬必須由專人帶到西北角軍營安置待命,不準外出。真噶祿等正藍旗甲喇額真才可以跟随陳策等人前往中軍大帳,拜見陳良弼。
真噶祿等人雖然有些不忿,但其一路走來,看着明軍這麽一番布置就知道明軍這麽布置就是在防着八旗兵卒。
多虧他們早有心理準備,再加上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讓他們也沒有抵抗之心,于是紛紛點頭同意。
于是陳良一行人這才在譚冕等人的帶領下,抵達戒備森嚴的中軍大帳。
“總督大人,看來老奴是想死守薩爾浒城了,現在其退居界藩城,讓代善與杜度駐守薩爾浒城,擺明了就是想死戰不退。代善鑲紅旗的兵馬士氣貌似也不錯,薩爾浒城外遊騎甚多,看到我們就咬住不放。”
“呵呵,如此更好,他舍不得走,我還怕他走呢。萬一他逃往赫圖阿拉,我們追擊他們怕是又要花費一段時間。”
譚冕等人剛剛到大帳外,就聽見裏面和順向陳良弼禀報的聲音。但話音剛落,就聽見裏面一陣呼喊,緊接着就有親衛出來,呼喊譚冕等人進去。
“哈哈哈,賀總兵收複鐵嶺、開原,還讓鑲藍旗棄暗投明,讓遼東局勢地位爲之扭轉,今日我等終于能見到大功臣了。”
陳策等人一進大帳就聽見裏面主座方向傳來一陣誇耀聲,陳策、秦邦屏等人一聽就知道這便是京營總督陳良弼了。
“多謝陳總督誇獎,這都是賀總兵運籌帷幄之功,我等不敢貪功。不過賀總兵也時常跟我等提及您,說要不是您一舉拿下撫順,我等也不會赢得如此輕易。”
陳良策的話滴水不漏,陳良弼聞言頓時好看不少,他随即又望向陳策等人身後的真噶祿等人。
“這就是歸順朝廷的鑲藍旗甲喇額真?”
真噶祿等人自然也不敢怠慢,聞言連忙跪下道:
“罪将鑲藍旗甲喇額真噶祿、噶都渾等叩見總督大人。”(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