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軍情彙報?”
朱由校明白什麽事了,于是囑咐孫應元等人好好訓練,不可怠慢,随即帶着朱由檢擺駕回宮去了。
“由檢,剛才火槍試射的效果怎麽樣,威力大不大,那一門大炮的聲音響不響。”
朱由檢現在還沒從剛才的興奮勁緩過來呢。
“這太刺激了,特别是那個大炮,震天響,感覺耳朵都要被震聾了,以後再帶我來玩。”
“哈哈哈,當然沒問題,你回去好好讀書,等下次先生說你讀的不錯,爲兄就獎勵再帶你去一次。”
“好的,一言爲定,皇兄可不許騙我。”
朱由檢一聽,當即高興的不行,唯恐朱由校騙他。
朱由校笑着拍了拍的他的頭,他感到了少有的親情。心裏想着,就讓這個弟弟過一個高興的童年吧,曆史上的責任就讓他來承擔。
等到了乾清宮外,朱由校就囑咐朱由檢好好學習,不可怠慢,就讓他回宮去了。
自己就進了乾清宮的殿門,就見駱思恭早已等候多時,當即下跪拜見,簡單行禮後,就把劉北魚的關于永甯衛的情報遞給了朱由校禦覽。
“果然有反意,居然還跟水西安氏合謀。”
朱由校看完情報後,心裏有了計劃,當即囑咐何昶把内閣諸臣叫過來商議。
“按照當時的囑咐,四川巡撫跟貴州巡撫應該也知道此事了吧。“
駱思恭心中暗算了下時間。
“應該是的,當時囑咐的便是收到情報第一時間向川貴兩省巡撫彙報,現在兩省巡撫的題本估計都在路上了。”
朱由校滿意的點點頭,對錦衣衛最近的表現他是很滿意的,現在有了确鑿證據,朝廷可以從容布置了。
“伱這段時間做的很不錯,派的果然是得力幹将。遼東劉一善抓住了奸細,這西南的劉北魚又找到了謀逆大案。朕不不吝啬賞賜,你合計下,報給朕就行了。”
“多謝陛下恩典,不過這些都是陛下運籌帷幄,從容安排的,臣等都隻是執行陛下的囑咐,不敢貪功勞。”
“好了,有功必有賞,要讓馬兒跑得快,就給草吃,你就不要謙虛了。
這隻是開始,以後錦衣衛這種活動多的很,你也準備好人,蒙古、朝鮮、南洋,未來這些都是朝廷要關注的地方,明年就開始派人過去,定期彙總情報。”
駱思恭一看還有業務,心裏越發欣喜。
原本錦衣衛在京城的業務跟東廠就有重合,但又沒有東廠那麽勢大,導緻好多時候都要配合東廠做事,感覺老是低東廠一等。現在有了新業務,那以後也不用完全受制于東廠了。
駱思恭的心思朱由校自是不關心。他隻是琢磨應該以最小的成本把西南之亂給平定。
就在這時,張昶進來說内閣輔臣已經到了。
朱由校見狀就讓他們進來,簡單行禮後,就把錦衣衛的情報交給他們看,問問他們有何意見。
劉一燝等人原本還不知道什麽事呢,現在輪流看完情報都大吃一驚,這西南土司謀反雖說經常有,可是永甯奢家和水西安氏是川貴大族,特别是永甯衛還在雲川貴三省交接帶,怕到時候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朕相信不久後,川貴的巡撫就會有題本到内閣彙報,但我們先得到消息,那就應做好準備,想想該怎麽解決。”
見皇帝這般詢問,作爲首輔的劉一燝見狀,想了會回禀道:
“陛下,這永甯衛位置牽一發而動全身啊。
特别是奢崇明居然暗自聯系安邦彥,這水西安氏鎮水西有上千年,根基深,兵力最強,地域最大。
以往西南平叛,朝廷無不依靠水西,如二十多年前的播州楊應龍之亂來說,沒有安氏,貴陽早已陷落。
如果奢崇明與安邦彥共同作亂,怕要禍及西南,現在遼東戰事吃緊,朝廷财政稍有起色,如果西南再起叛亂,又要靡費甚多。
爲今之計,臣建議還是讓川貴早做準備,随後再派人撫慰,等遼東戰事平定,再做平定。”
朱由校搖了搖頭,這個建議太保守了,等遼東戰事平定,那不是等猴年馬月了嘛,奢崇明早就反了。
“這早做準備還是可以的的,隻是派人撫慰定會讓奢崇明心疑。”
“陛下說的在理,根據情報,奢崇明已擁兵三萬,暗中還在招募,勢力怕越來越大,如果往後拖延,尾大不掉,到時候再派大軍剿滅,定會拖延日久。
臣怕時間一久,其他土司也會對朝廷生有二心,那個時候會更加麻煩。”
葉向高不是很贊同劉一燝的話,這事雖然急不得,但也拖不得。
朱由校聽了忍不住的點頭。
因爲他知道,曆史上奢安之亂前後持續17年,波及川、黔、雲、桂四省,确實讓其他土司也有了謀反之心。比如雲南的沙普之亂。
當時雲南阿迷州土司普名聲就在征讨“奢安之亂”中,實力大增,更是看到了朝廷的虛弱。
于崇祯四年發動叛亂,崇祯五年普名聲死後,其妻萬氏仍領其衆,繼續爲亂滇南,後萬氏招安南土司沙定洲爲婿,沙普合流,勢力越加壯大。直到順治五年,才被大西軍大體平定。
但還有殘黨,最終在康熙年間才被吳三桂徹底平底,持續長達三十六年之久。
所以現在不能拖,越拖越不利,第一擊必須雷霆一擊,速戰速決,才能震懾其他土司,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不然西南叛亂、東北遼東、再加西北造反,朝廷是扛不住的。
“葉向高說的不錯,不能拖,必須速戰速決。現在奢崇明還在練兵,說明他短期沒沒有謀反的心思,既然如此,就讓雲貴川三省暗中準備,等待時機一舉出擊,直搗黃龍。”
劉一燝心中暗道,皇帝是根本不了解情況。
“陛下,現在準備怕是守城有餘,進攻不足,四川自朱燮元擔任巡撫後,便查備武庫,發現武器破爛不堪,成都守軍隻有三千人,重慶守備兩千餘人,根本無力進攻。
這還是四川,貴州、雲南布政司情況更差,當地土司已經難制,每年經費日少,兵馬調動多用土司兵。現在如果調兵進剿,定會驚動奢崇明與安邦彥二人。”
朱由校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情況确實如此,隻是他心中也有計劃。隻是還沒說,沈灌站出來反對劉一燝的話來:
“三省情況朝廷是了解的,沒兵沒事,完全可以陝西、山西、河南、湖北等地調客兵入剿。外軍調動,隻要行動迅速,行蹤難覓,奢安二人定無法察覺。”
朱由校覺得這個建議可行,隻是還少了一個助力,于是也補充起來。
“朕就不信雲貴川都是謀反的土司,也可選用忠心朝廷的土司帶兵進剿。”
葉向高一聽皇帝這話,心裏也有了人選。
“陛下說的是石柱宣慰使秦良玉?”
朱由校點點頭。
“對,朕之前就接到熊廷弼奏疏,說四川石柱酉陽兩地土司派兵赴遼,軍備嚴整,在遼一年多,整軍備戰,毫無怨言。
神宗時期,石柱土司秦良玉本就大破楊應龍軍,戰力強悍。去年更是派兄長秦邦屏,弟弟秦民屏率領幾千人赴遼,可見對朝廷忠心耿耿。
朕看這樣,一方面可以讓雲貴川撥款整軍備戰,再可暗調客軍入川貴,與秦良玉等土司兵合并,直撲永甯衛,打他個措手不及。隻要永甯衛一滅,定會震懾水西安家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衆人聞言也覺得可行,皇帝有了大體的框架,細節就讓他們來補充就行了。
“陛下,隻是這時間怕要緩一緩,内閣已經接到了熊廷弼的奏疏。
說根據情報,建虜定會在明天開春土壤解凍前來犯,現在正在整軍備戰。如果現在起西南刀兵,就怕東北、西南兩端戰事,首尾難顧。”
朱由校也接到了熊廷弼的秘旨。
他知道按照原本曆史,努爾哈赤會在明年二月進攻,隻是現在經過遼東反腐捉奸後,會不會提前他心裏是沒底的。
所以他才會火急火燎的想要趕在十二月底前,向遼東運送鳥铳火炮等兵器。好讓其更換裝備,有更好的戰力。但即使這樣,能不能打赢,他現在還是沒底。
“現在撫順、鐵嶺已失,沈陽已經是最北之地了,根據熊廷弼的奏報,建虜來攻定不會劫掠一番而去。如果沈陽再失,遼陽估計也難守。”
想到這裏,朱由校不禁把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手中的珠串也把玩的更緊了。
在場諸人見皇帝的的擔憂,紛紛寬慰起來了。
“陛下無需擔憂,沈陽經營多年,現在城堅炮利,易守難攻。
熊廷弼還說自從楊漣在遼陽徹查舞弊一案來,這幾個月武器軍備乃至糧饷的發放,克扣現象都少了很多,士卒的士氣比以前好上不少。區區建虜,定會讓其有去無回。”
這些消息朱由校自然知道,心裏也寬慰了不少,他思考片刻。
“現在楊漣出發了沒。”
“現在應該還在遼陽,遼東這個時候大雪封天,難以起行,他要去遼南,估計等二月起行。”
“那就好,之前改任熊廷弼爲遼東總督,但遼東巡撫還有空缺,現在事務繁雜,朕就任命他爲遼東巡撫。
朕知他們二人素來相和,現在戰事将起,希望二人能相互合作,熊廷弼督撫戰事,楊漣整頓安撫後方。”
楊漣升的太快了!這是劉一燝他們聽到此話的第一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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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