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些日子忙着趙婉蓉家的事,倒是将這丫頭給冷落了,隻是今兒畢竟是休沐,照理說這丫頭應該在自家府裏,怎麽往紫绫閣來了。
桃夭起身:“你吓死我了?怎麽這個時候到我這兒來了?”
鄭巧燕卻道:“你這個時不吃飯,怎麽這麽早就睡下了?”
桃夭半坐在床上道:“今兒沒胃口,不想吃。乏得很,隻想躺着歇歇。”
鄭巧燕卻道:“可是我餓了,你讓人擺飯。”
桃夭無奈,隻得應着:“是是是,奴婢遵命。”
說着叫了吳妍過來,把晚飯擺了,鄭巧燕便吩咐了吳妍出去,不用在這裏伺候。
吳妍應着去了,鄭巧燕這才問桃夭:“你這些日子忙慌慌的,是在做什麽?”
桃夭語塞,隻道:“應下了去養濟院教那裏的孩子學針線,所以忙了點。”
鄭巧燕聽桃夭這麽說着,倒是不禁驚詫:“你還真能折騰,去書館不算,如今連養濟院的營生都能沾惹上。”
鄭巧燕眼睛裏閃爍出幾分躍躍欲試,她原本也是個天性好玩的,上回聽說桃夭去了書館,要不是她哥在那兒,他怕是也就跟着桃夭去了。
可今兒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股子興奮在她眸中也不過轉瞬既逝,便又換上了從進來的時候眼底便藏着的心事重重。
隻奈何桃夭今日也是心煩意亂,竟然到了此時才留意到她的異樣。
鄭巧燕低着頭扒飯,忽得開口:“夭夭,我打算在你這裏住幾天。”
桃夭默默吃着飯,有些驚訝于鄭巧燕的言語,嘴上卻隻道:“紫绫閣寬敞,這兒四個床鋪,你内院還有個小獨間,想睡哪裏不行?不用跟我請示。
隻是……怎的忽得想要住出來?可是跟家裏吵架了?”
鄭巧燕略微點了點頭:“嗯,吵了一架,所以就能跑出來了。”
桃夭複又夾了一口菜,味同嚼蠟得吃着:“還是因爲婚事?”
鄭巧燕竟然複又乖巧得點了點頭,隻是眸子中卻藏了些淚水,被她死命得鎖住,不許眼淚流出來。
“定了人家了嗎?你不喜歡?”桃夭試探着,慢慢得問着。
“還沒有定。”鄭巧燕輕飄飄得回了一句,可繼而,她握着筷子的手便不禁握緊,“可是不管是誰,我都不會嫁的。”
這話倒是當真讓桃夭不解:“爲什麽啊?”
鄭巧燕聞言,低眉握拳半晌,忽得拳頭卻忽然松了,她的眉頭解開,眼底甚至帶了一絲狡黠,她擡頭看着桃夭忽得勾唇一笑,道:“你不明白?這有什麽好不明白的,她不管給我說什麽親事我都不會同意,自然是因爲我已經有心上人了。”
這話讓一旁吃飯的桃夭差點噎住,看着那丫頭靈動的眸子,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假的,便隻應承着道:“若是你當真有了意中人,也可以與家裏說,說不定他們便成人之美,成全了你與你意中人的婚事,豈不兩全其美?”
鄭巧燕卻已經放下了手裏用了半碗的米飯,自顧起了身,唇角含笑,在桃夭的屋子裏走來走去,腳步輕快得就要跳起來,她笑着道:“不可能,若是他們知道了,是絕對不可能許我跟我意中人的親事的。”
桃夭原本也沒有多少胃口,見鄭巧燕已經放下了碗筷,自己便也起身來陪她:“提起他,你好像開心的很。”
鄭巧燕見桃夭也起身跟過來,便一路朝着桃夭的裏間她的床上坐了。
桃夭張了張口,也不知道這丫頭是從哪兒來的,原本想讓她換身衣裳再坐自己的床,可是話到嘴邊,終究又被她咽了下去,隻得上前與她并肩坐了,鄭巧燕卻脫鞋,翻身就在桃夭的床上躺了下去。
桃夭再次驚愕片刻,終究歎了口氣,與她一并在自己床上躺了,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鄭巧燕笑着道:“你拉上床幔,我悄悄與你說。”
桃夭看着這丫頭,她才是當真的不拘小節,便也隻能應了她,隻聽她在自己耳邊道:“我的這位意中人啊,你也認識。”
桃夭趕忙在自己腦海裏思索杭州的顯貴公子,雖說自己來了杭州這麽多年,可是外男見的也不多,一事當真想不出是誰自己竟然還能認識的。
隻聽鄭巧燕眉眼彎彎得道:“就是琴兒胡同寶茶館的魏先生。”
桃夭的思緒轉的飛快,琴兒胡同寶茶館不是個戲班子麽,魏先生是誰,着實是有些耳熟,忽得想起年前自己曾經随鄭巧燕幾個小姐,在那邊的茶館裏頭的雅間,跟着聽過一回書,外頭說書的從來都是些年過半百的老頭,但是那回的那位說書先生,卻是位年輕的白面小生,當時鄭巧燕開着二樓雅閣的窗往下看,看得不是旁人,正是這位魏先生。
桃夭大驚失色:“可是這位魏先生也總有二十七八的年紀了,我記着當時不是說,他還有個五六歲的女兒?”
鄭巧燕仰躺在桃夭身邊,以頭枕手,看着桃夭的八寶牙床雕花頂,怡然自得地點頭道:“對呀,可是他的妻子早些年卻已經病死了。”
桃夭隻覺得不可置信,話攔也攔不住得脫口而出:“所以,你想嫁給這個說書的鳏夫?”
鄭巧燕不悅道:“什麽鳏夫啊?魏先生還年輕的很,而且人長得又俊俏,他們的孩子我們也見過呀,可愛得很。”
桃夭急的恨不得起來一巴掌把這做美夢的丫頭打醒,她才十四五歲的年紀,竟然喜歡上了一個年近三十的鳏夫,上趕着想去給旁人家的女兒做繼母。
那孩子也不過比她小九歲而已,見着她都還叫姐姐。
桃夭道:“我不信,你别與我開玩笑了。”
鄭巧燕卻翻身撐起了身子,大眼睛等着桃夭忽閃忽閃:“我沒有與你玩笑,我就是愛上了他,而且我知道我爹和我姑姑肯定都不會許我們的婚事,所以,我才逃到你這裏來,等過些日子,我就跟他私奔。”
桃夭聽到這裏,更加肯定鄭巧燕隻是在跟自己玩笑:“你别逗我了,越說越離譜了。”
鄭巧燕聞言卻不再反駁,隻是似笑非笑得看着床頂,眼神裏又似乎藏着幾分下定決心的偏執輕狂,桃夭又着實擔心她一時沖動,再當真幹出什麽出格的荒唐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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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天發燒到39.8,差點以爲自己要猝死,全家都陽了,這是我第一次陽,所以我的反應特别大,終于恢複得差不多了~回來複工啦~謝謝大家這麽多天的等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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