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婉蓉氣道:“他能怎麽說?過去質問他親娘嗎?倒也不是沒有問過,一問那位就撒潑打诨,在家裏哭天搶地的,說她當年認人不淑,嫁給他爹吃了多少苦,這些年怎樣蒙了羞辱,如何在家擡不起頭來見人。
現在好不容易兒子出息了,到了兒子家,竟然還被兒子媳婦欺辱。
可我從頭到尾隻是站在那兒,一句話都沒說,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欺辱她了?
明明是她欺辱我,這天香樓是我費盡心思重新粉飾裝潢的,她從頭到尾挑了一遍毛病!”
桃夭聽着就覺着頭大,從前還隻羨慕趙婉蓉是她們三個當中最順利的,年紀輕輕就覓得良緣,錢瑜對她又好,婚後兩個人你侬我侬的。
哪裏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如今竟然鬧成這樣,隻是桃夭不明白:“照理說,你家老太太吃穿用度都在家裏,她還要那些銀子去做什麽?”
趙婉蓉被問住,這兩日隻顧着生氣,覺着那李氏不可理喻,也沒有仔細想想其中關竅。
看着趙婉蓉茫然的神色,桃夭這才繼續道:“我知道怕是很難從她嘴裏問出來,可即便問不出來,也要好好查查,若隻是爲了存些養老銀子也就罷了,若是被人騙了去,隻怕日後吃虧的還是你們夫妻兩個。”
趙婉蓉連連點頭:“我一會兒就讓錢瑜派人去好好查查。”
“你們開繡坊的事兒可有眉目了?”桃夭複又想起來年前聽趙婉蓉提過,她畢竟還師承紫绫閣,有這塊金字招牌,如今嫁給了錢瑜,雖說做這老闆娘很是舒坦,但自己的師承也總不能因此就荒廢了。
趙婉蓉雖然長相柔弱,一副江南水鄉溫婉女子的模樣,裏頭卻是個心比天高的主兒。
如今哪怕嫁了人,也不想着隻一味得依托夫家,這天香樓趙婉蓉幫着錢瑜打理過一些時日,換了裝潢,添了家具,改了菜品,可是這些東西趙婉蓉還是外行,偶爾提些新奇的點子幫趁着錢瑜罷了,在酒樓的經營上,不能跟錢瑜相比。
趙婉蓉的本事在針織刺繡上,所以,年前便與錢瑜商量着,存了些銀子就盤一個鋪子,招幾個繡娘,開一個繡坊,趙婉蓉的刺繡在紫绫閣本就是翹楚,如今就是開門授課也未必不能。
再加上與柳師傅相熟,柳師傅與京中的達官顯貴家裏常有往來,紫绫閣除了教習繡娘之外,也有一大批自己的繡娘,每年都會接許多從京城王府公爵家的衣裳布匹的單子,不僅一布難求,而且每年都忙不過來。
趙婉蓉想着都在杭州,若是自己家的繡坊有幾個繡技過硬的繡娘,可以從柳師傅那裏讨幾個京中大員的訂單過來,不愁沒有營生。
趙婉蓉如今卻隻是歎氣道:“若是沒有那老太太,我現在應該正跟錢瑜一塊去看鋪子呢,可如今哪裏顧得上。況且從前隻有我們兩個人在杭州,自然怎麽來怎麽好,如今她在這裏,想要不打一聲招呼得把這事兒辦了,怕是不能了。
若是要跟她商量,我的天老爺,還不知道又要鬧出怎麽樣的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