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允:非常感謝盧正義導演能給我這份工作,我也希望自己曾經的親身經曆能夠幫助到這個本子。
盧正義:我個人覺得由周老師來演繹這部電影,對于角色的塑造是有幫助的,而他本人也願意接受這份工作,且在拍攝的過程中也展現出了非常專業的素養,絕對是一個合格的演員。
梅狸貓劇組:周老師在拍攝期間盡心盡職,且随着不斷的克服自身的困難,他甚至于已經可以做到不用服用藥物來維持自身的安定,完全有能力控制自己,他用自己的毅力戰勝了連醫生都束手無策的病魔。
大部分網友:越來越期待這部在盧導口中‘非常溫馨’的電影的上映。
小部分網友:不行,周子允已經很痛苦了,爲什麽你們還要給他帶來傷害。
……
不僅僅是周子允本人在光影集團的安排下,于鲨魚直播進行澄清。
就連盧正義和梅狸貓劇組的官博都對此事進行了解釋,試圖幫他摘掉‘精神病’這個标簽,換上‘曾經有過精神病史’的演員。
說是周子允依靠自身的毅力克服病魔,倒也沒有錯誤。
畢竟他在停藥的情況下,于殺青後已經有那麽長一段時間沒有發作過了。
至于是否痊愈,他那狂躁抑郁的另一面又去哪了,這些個問題誰都給沒有辦法給出答案,就連精神醫生在這種階段,大概都隻能給出個‘觀察期’的說法。
功能性精神障礙是特殊的,它并非是身體内某個區域出現了病症,而是心理。
科學儀器也無法精密的去了解一個人的心理到底有沒有出問題。
這種情況下,即使是醫生也隻能根據經驗給出結論。
精神醫生說你病好了,那你就算好了。
可要是醫生說伱沒好,那即使是你自己感覺自己的病已經沒有問題了,且長時間沒有發作,那同樣會被世人認爲是‘精神病。’
可惜,網絡世界永遠是多樣的,誰都不清楚拿着手機或者是用電腦在屏幕前評論的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人。
即使是當事人雙方都情願的情況下,他們依舊對此感到不滿。
甚至于,還有人出現了‘周老師是不是被威脅了’、‘建議相關部門介入調查一下’、‘不能爲了拍一部電影而去傷害一個人’、‘盧正義那麽有錢,給人家捐錢就好了啊’……之類之類的言論,開始組織抵制盧正義的電影。
比起于當事人雙方公開的說辭,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推理出來的東西。
“很離譜,咱們劇組說的話,他們不信。”
“周老師說的話,他們也不信。”
“我在網上看到他們一副正義凜然的胡言亂語,抵制咱們劇組的時候,我是真的……氣死了,差點都開小号去跟他們對線了!”
吉城,
張煜家,
盧正義來拜年時,正巧碰上了結伴過來的張宇明和餘莉,幾個老朋友坐下來,聊的卻是新朋友的問題。
而其中,張宇明這個年輕的小夥子一如既往的單純,僅僅隻是在網絡上被人一撩撥,整個人的情緒就直接寫在了臉上。
“什麽叫差點,你是已經開了小号去跟人家對線了。”
坐在他旁邊,餘莉翻了個白眼,“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微博小号叫什麽,上次你給我轉發視頻的時候,用的就是小号。”
“我都看見了,劇組微博底下好幾條不好的評論裏,都有你在陰陽怪氣的回複。”
“那些回複有些還很明顯,什麽‘你們這麽清楚,是不是劇組裏拍戲的時候,你們躲在鏡頭後邊聽的’,‘哦,你這麽清楚,難道是傑哥告訴你的’、‘還是薇姐告訴你的’,你這不是明擺着告訴别人,你是劇組裏的人嘛。”
這些後期人員的名字,又有誰會去關注,而且還是‘傑哥’、‘薇姐’這種稱呼。
以前餘莉覺得那些前輩的小号被人扒出來,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他們本人自己自曝出來的。
畢竟賬号後頭到底是誰,除了用一些非法的手段,誰能夠查得到?
就算用了非法的手段,在不是實名發言的情況下,最多也隻能看到賬号的地址信息。
但現在餘莉理解了,哦,你們開小号要是這麽聊,那不被扒出來才怪。
張宇明的臉色一僵,尴尬的把目光看向盧正義。
“我已經跟你經紀人說了。”盧正義放下手機,微笑的看着張宇明,“你小子倒是膽子大,之前惹過一次事情,現在還敢在公衆平台亂說話,不長記性是吧。”
“這不是沒人發現嘛。”
張宇明弱弱的回着,剛想再說些什麽,手機就響了。
一下子,他那臉上就升出了畏懼。
“我,我去接個電話。”
張宇明緊張的站起身,拿起手機就朝陽台走。
看起來光影給他安排經紀人,很有手段。
“因爲他之前不是亂說話,惹過一次事情嘛。”餘莉笑着解釋着,“所以小張總給他安排了一個很嚴肅古闆的經紀人,說話特别兇,對小明的管束也很嚴格。”
“不過小明這小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長大。”張煜搖搖頭,“我偶爾有刷到第一誡的視頻,先說話,是短視頻,我沒有去看原片,隻是剪輯了一部分片段。”
“他那李國強演得有模有樣的,我還以爲他多多少少會受到一點影響,變得成熟可靠一些。”
“沒想到還是這樣,做事都不能穩妥一些,遲早還要惹事的。”
跟人家在網絡上對線又有什麽用呢?
那麽多澄清都擺在人家面前了,人家還是不相信,那你再跟他對罵,也改變不了那份心思。
他們坐在屏幕後頭,敲敲鍵盤、屏幕就可以肆意的評價别人的生活,并且試圖去插手别人的未來。
即使周子允幾乎很直白的用‘我基本沒收入,完全是靠七八十歲的老父母養着’這樣的話去解釋自己再沒有工作,可能就得餓死、露宿街頭。
但他們還是覺得,他應該乖乖待在家裏等死,并且正義的認爲‘我們是爲了你好。’
盧正義對此也顯得很無奈,“隻能希望這小子能在惹出大事前,通過一些小事成長起來吧。”
偶爾看着這小子,他有時候真的有一種當父親的感覺。
當然了,張宇明也不是壞,他就是純粹的有些直性子,想到什麽說什麽。
“不說這件事情了,你的身體怎麽樣了?”盧正義看着張煜問着,“這一次拍攝結束後,沒什麽大礙吧?接下來異度空間首映的活動安排,我可是有需要你一同參與的。”
“沒有,當然沒有了。”張煜笑着回道,“小偉一直給我打下手,你也沒把太多的工作交給我,我又哪有什麽累到的地方。到時候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直接聯系我就可以了,我現在肯定是不會有其他的差事的。”
“是嘛……”
盧正義看着他的神情,好一會兒,轉過頭看向廚房裏正準備午飯的婦人,“嫂子,他回來以後,情況還好吧?”
廚房裏,婦人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一直沒有吱聲。
“嫂子?”
盧正義疑惑的又喊了一聲。
“哦,哦,不好意思啊小義,剛才在忙着炒菜,沒有聽到。”
婦人趕緊探出頭來,“老張他身體沒問題的。”
“……那我就放心了。”
盧正義遲疑着,又重新把目光放到張煜身上,“咱們下部戲去和國拍咒怨2,先前你一直懊惱沒有去成,這下有機會了。”
“這麽快?”
本來笑得有些僵硬的張煜一下子瞪大眼睛,“我還以爲得等上一段時間的,那什麽時候出發?”
自己參與的作品在異國上映,并且得到異國人的仰慕的事情是圈子裏多少導演的夢想。
那種征服的感覺是誰都無法拒絕的,包括他在内。
“拜托,異度空間都還沒有上,肯定沒那麽快的。”
瞧着他迫不及待的樣子,盧正義搖搖頭,“至少也得四月份,五月份吧,咱們盡量在夏季和秋季的時間點進行拍攝。”
而對于他的這番話,張煜臉上的期待頓住了,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挺好。”
“盧導,那我呢?”
旁邊,餘莉也趕緊插了一句。
“你的和語學得怎麽樣了?”
盧正義看着她問了一聲。
“日,日常對話是沒有問題的。”
提起功課,餘莉眼中的期盼一下子就散去了。
作爲一個唐國人,想要去學習和語并不困難。
甚至是朝國的語言,同樣相對簡單。
畢竟這些個國家的文化,有很多都是從唐國延伸、學習的,在語言上有着一定的相似性。
有些人甚至隻看看和國、南朝國的電視劇、電影,就能将這些語言學個七七八八。
但學會跟熟練運用是兩碼事,特别是需要用于拍戲,對于語言的掌控要求更是提上了一層,也即是所謂的台詞功底。
“很遺憾,隻是這個水平的話,沒有辦法達到要求。”
當餘莉用着磕磕絆絆的和語說了幾句日常對話後,盧正義搖着頭,“這個水平,雖然說能讓人聽懂,但很容易出戲。”
“聽起來有點像是……一些外國的電視劇、電影裏,别國人扮作的唐國人說着‘李在贛神魔’這樣的話,本來嚴肅的氛圍一下子就搞笑起來了,可能還會被觀衆剪輯投放到鬼畜區裏。”
“你也不想自己以一個這樣的形象,出現在海外觀衆的面前吧?”
特别是南朝劇裏的男主角,經常會爲了凸顯工作能力、學習能力很強,在劇情上安排到唐國出差談生意,然後操着一口口音很重的唐語跟着同樣口音很重的唐國人交流,然後雙方笑着互相誇獎你的唐語說得很好。
南朝人看着這些劇情的時候,會不會出戲,有沒有覺着男主角的學習能力很強,盧正義不知道。
但他很清楚,作爲一隻出世于唐國的靈物,阿勇在看着這些片段的時候是大笑着看完的。
而之後,接完電話回來的張宇明也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和語。
但很明顯,他們兩個都不合格。
這樣的台詞功底出現在電影裏,瞬間就會将劇組營造出來的驚悚氛圍破壞掉。
而在拒絕了兩人的自薦後,盧正義又在張家吃個午飯,順便把從青牛觀拿到的新護身符交給他們,便離開了吉城。
至于張煜的身體狀況,既然人家想要堅持,他也不說破。
剛才,若是嫂子沒聽到的話,她又怎麽回答的。
盧正義那時候,可還沒有重複問題呢。
冬天這個季節對于一些病人、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影響确實是挺大的。
所以後頭咒怨2的拍攝,他會盡可能安排在夏季和秋季。
至于周子允的問題,張雪茗已經将情況把控在了适當的氛圍内。
即使是網絡上有部分抵制的聲音,但更多的卻是理解。
其實對于那些人的想法,盧正義或多或少還是能了解一些的。
就好像是發現同齡人一個個都已經有所成就,而自己除了那六千塊錢的月薪,一事無成的時候。
有些人會把月薪三千的朋友約出來,甚至都不需要開口,隻需要傾聽他傾訴生活、工作中的煩惱,心中不由自主的會升起‘還是平凡、普通的人更多’之類的想法,心理壓力不由自主的會減弱。
當然了,前提是不主動搭話,去戳别人的痛楚,又或者是以炫耀的方式去向比自己更低的人尋找優越感。
可以通過了解别人的生活、工作狀況來減輕自身的壓力,但卻不應該直接通過言語去貶低他人的方式。
這無關對錯,僅僅隻是不應該。
前者算是互惠的。
成爲别人的垃圾桶,對于别人來說很負能量的事情,對于情況相對順利的人而言,卻是一份正能量的吸收。
而後者,卻是通過傷害别人的方式,建立自己的快樂。
吃瓜是現在很多人喜歡做的事情,非常能夠排解自身的壓力。
而對于那些評論的人來說,周子允的事情就是一個瓜。
大部分人都作爲前者,能夠理智的吃瓜,而少部分人卻作爲後者,更願意通過惡意分析的辦法把這個瓜誇大,以滿足自己的需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