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齋老闆猶豫,自己到手三成,這買賣是劃算的,隻是“三十兩,這定價會不會高了些?”
萬一那些外來的公子們嫌貴不買?
沈如悔不以爲意,“這冊子裏頭,連喜好習性都有,找些人宣揚一番就是,不愁沒人買。”
宰的就是這些外地客,能賣一本是一本,能賺多少賺多少。
要想娶個高門貴女,連三十兩都不舍得的話,還是趁早收拾行囊回去的好。
書齋老闆覺得有些爲難這沈公子着實不适合做生意,定價怎能如此之高,那些手裏沒什麽錢的人,哪裏買得起?
他心想:得想尋個由頭壓壓價格,畢竟買的人多,賺的才多啊。
看着沈如悔,他接過冊子翻動了一下,誰知,冊子裏頭,連晉陽公主也在其中!
畫像和喜好習性什麽的都有,連喜歡吃什麽菜,哪家樓裏的酒,全寫上頭了,甚至還有對男子的相貌和衣着喜好
書齋老闆眼睛都亮了,什麽三十兩乖乖,這得賣一百兩啊!
這沈公子可着實是自己的财神爺!
愈近年底,蘇眷發現,自己周圍明顯有古怪,先是在東月樓頻頻遇上那些個參加過詩會的公子,還有京中各世家的小公子。
要麽都穿着白色袍子,或是手裏拿着紙扇,或是刻意用腰帶勒緊腰,好顯得自己屁股翹,還有的跑去百花樓借偶遇邀她同飲。
一個個的在她面前晃,無論他走到哪,都能遇到這些人,好像對自己了如指掌。
蘇眷額角猛跳,直覺不對勁,同沈如悔說了好幾次這事,沈如悔卻表示,可能這些人都提前打聽過,畢竟蘇眷來來回回去的地方就那麽幾個。
京城裏,哪還有人不知道她最愛東月樓廚子做的菜?
蘇眷還真信了他這番話,直到她那天出宮時遇上平伯候,撿到了人家掉的冊子。
她撿起冊子,看着冊子封面隻覺得眼熟,但也沒多想,快步追上,将東西還給人家。
平伯候笑着接過,“多謝殿下,這要是丢了,老夫可就浪費了一百兩銀子。”
蘇眷眉頭微蹙,【一百兩?】
“爵爺,可否借我一觀?”
平伯候也沒拒絕,将冊子給了蘇眷,“隻是前兩日在坊間買的,想着犬子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尋門合适的親事。”
蘇眷翻開冊子一看,裏頭都是京中各家貴女的小像,還有各種家世喜好,一看就是出自沈如悔之手。
【還一百兩,真是想錢想瘋了!】
平伯候倒是覺得一百兩還可以,畢竟上頭寫的都是真的,要是能給兒子娶個好媳婦,這一百兩花的可着實太值了。
蘇眷一直翻,平伯候突然想到了什麽,還想開口阻攔,可已經晚了,她翻到了最後幾頁。
自個的小像赫然印在上頭,歲數,喜好,全寫上面,什麽時辰可能會出現在東月樓和百花樓,去了百花樓愛飲什麽酒,喜歡容貌俊俏,還白衣翩翩的君子,最好還能有個翹屁股
諸如此類,寫了一通,整整三頁!
别人最多一頁,她就占了三頁,可見此人對她有多了解,定是身邊之人。
蘇眷臉都黑了,【難怪我最近去哪裏都能碰到一群人】
平伯候輕咳了一聲,沒忍住低聲問了一句,“敢問殿下,這上頭寫的.可屬實?”
蘇眷黑着一張臉,“屬實個屁,誰信誰蠢!”
她緊緊攥着冊子,加快了步子出宮,趕着回去殺人。
平伯候見狀,更加覺得這一百兩花得真值,然而走了兩步,兩手空空,急得去追蘇眷。
冊子啊!怎麽還把老夫的冊子給拿走了,一百兩啊!
蘇眷殺回府的時候,沈如悔正數着最近賺的銀子,心裏美滋滋,準備拿着這些銀子,買個大宅子,再雇些人照顧自己飲食起居。
光是想着,他心裏頭就樂啊,蘇眷真是一顆搖錢樹,誰搖誰開心。
這日子,難道不比當初寫那幾個破本子強?
蘇眷笑眯眯的看他,”喲,賺這麽多呢,辛苦你了。”
沈如悔心虛,面上卻仍舊鎮定,“畢竟年底,生意比往常好,這才多賺了些。”
蘇眷“喔”了一聲,“如意樓的消息生意這麽能賺呢?”
沈如悔已感不妙。
下一刻,蘇眷一本冊子扔在桌上,“好你個沈如悔,敢把我寫進去賣!你可真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啊!”
沈如悔笑得又心虛又讨好,“分你一半分你一半,我給你分一半.”
蘇眷咬牙切齒,做夢都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消息會被這麽賣,真是造孽。
“賣一百兩,你怎麽敢賺這種黑心錢啊?”
沈如悔卻納悶,“什麽一百兩?”
他拿起桌上的冊子翻開看,确實是自己的那本,“我就讓賣三十兩啊。”
蘇眷:“書齋裏這會兒就賣着,一百兩。”
此刻的沈如悔意識到了,自己被書齋老闆坑了!
他竟然另外昧下了整整七十兩。
沈如悔當即捋袖子,便要去找書齋老闆算賬,說什麽也得把自己的那份給讨回來。
他一邊往外頭跑,一邊朝蘇眷喊,“桌上我銀票你别動啊!等會我回來自己收拾。”
蘇眷卻直接把銀票都揣兜裏,冷笑,還等你回來?
公主選夫這事鬧得火熱,流言處都是,但遲遲沒有什麽确切的消息。
南國安插在京中的探子,想扮做外地來的貴客,趁機将得手的機秘送出去,卻讓蘇眷事先安排好的人逮了個正着。
沈如悔:“人審了好幾遍,确定是南國人,因爲年初便加強了戒備,他們蟄伏在京中卻一直沒機會往外頭傳遞消息。”
年初的時候,南國君主因病去世,褚光上位,蘇眷一直讓人防着,就是在防南國的探子竊取大晉機密,尤其是邊關布防。
蘇眷颔首,“沒遞出去就好,近來北邊傳來消息,南國已有出兵攻楚的迹象,韓王已經自請前往邊關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