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給平國公氣得夠嗆,去哪闖蕩不行,去淮州?
那石元能是什麽好人嗎!
他想親自帶人去把那狗崽子逮回來,可碰上老皇帝要在宮中大辦詩會,給蘇眷選夫,他隻得留了下來,想着給蘇眷把關。
往年可從不曾在宮中辦什麽詩會,還廣邀京中以及其他各州郡縣的名門望族前來赴宴,聰明人一猜,就知道是爲了晉陽公主的婚事。
恰逢過年,京城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蘇眷去見了皇後幾次,隻說若是沒有喜歡的,就不選了,就當尋常詩會,廣交好友,籠絡人心。
皇後也不想她匆匆忙忙的就定下終身大事,以後難免後悔。
她就着這事,主動去找了皇帝,皇帝大喜過望,當即就應下了此事讓蘇眷自個做主,若真沒有合心意的,也不着急。
各地名門望族的适齡子弟齊聚京城,有的是沖着公主名頭來的,有的則是想在京中貴人前露個面,好爲以後入仕留個印象,有的落魄世家則是打着沒有公主,娶個京中的高門貴女也好。
京中一下子流傳起來各種有關晉陽公主的事迹。
宮中詩會這日,劉妙青提前入宮陪蘇眷。
“說阿眷出身京城第一富商,滿腹才華,三歲習得百字,七歲便可作詩,十歲便能縱馬拿槍,還說容貌勝過天仙.”
她細數近一段時間聽來的這些話,一邊說一邊笑。
皇後樂得合不攏嘴,看向一旁吃着糕點的孫女,“這外頭說的都是真的?”
蘇眷吃着酒,難得閑下來,“都是外頭亂傳的,我哪有這些本事。”
【不過容貌勝過天仙這句倒是真的。】
劉妙青低笑。
皇後看向她,“你這孩子看人一向準,今日可得給她好好看。“
話鋒一轉,又道,“要是你自己有看上的,本宮給你做主。”
劉則就這麽一個女兒,肯定是舍不得嫁出去的,多半是想招個贅婿,若今日能遇上各方面人品家世都合适的,倒也是好事。
劉妙青笑着應下,“那微臣就提前謝過皇後娘娘了。”
兩人從皇後宮中出來,劉妙青這才開口說别的,“你就穿這一身,今日是給你選夫婿,你不去換一身好看些的?”
蘇眷拍了拍袖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沒想選什麽夫婿。”
【今日我就去看看,說不定有什麽可用之人,往後也好提拔一二。】
劉妙青不禁笑,“阿眷,你是真變了。”
如今是愈發有幹勁了,一點也不像從前那個隻想着躲懶睡覺的蘇眷。
京中貴女也都一并入了宮,也想趁機相看,畢竟公主選夫,人品家世若是不過關,可是連宮門都進不去,指不定自己也能得個如意郎君回去。
蘇眷和劉妙青到時,沒有讓宮人通傳。
此時,好些人在高談闊論,俨然将此處當成了敞露自己才情本事的地方,有些人則是在用宮人備下的紙筆,将方才所吟之詩寫下,一手好字,得了不少誇贊。
劉妙青:“那是楚州王家的公子,相貌不錯,還寫得一手好字。”
蘇眷摸了摸下巴,【楚州王家公子啊譽寫文書倒是适合。】
王家公子的心都激動起來了,自己就是想進翰林院啊!
不遠處,有兩人起了争執,是爲徐州和江州何地更爲富饒,看起來都有理有據。
劉妙青:“白衣那個,是徐州袁家的公子,咱之前見過一面,你當時還誇過人家。”
蘇眷颔首,【這姓袁的我有印象,适合做生意,肯定是個大奸商。】
袁公子啞巴了:“.”當日賣米的法子都是你想的,誰能奸得過你啊?!
“青衣服那個,是江州萊陽候家小世子,小你兩歲,擅騎射,聽說還獵過豹子,就是比較愛喝花酒。”
蘇眷眯了眯眼,【萊陽候世子?那跟謝浔肯定合得來啊!】
萊陽候世子:“?”
劉妙青沉默:“.”
蘇眷好奇了,轉過頭看劉妙青,“你怎麽知道這麽多,見過這些人?”
劉妙青:“這陣子讓人打聽了一下,坊間有冊子,上頭連畫像都有,很好辨認。”
蘇眷頓時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悄聲道,“回頭把那冊子借我看看。”
自己對京中的這些人了如指掌,可像其他幾州郡縣的人,卻都不清楚,要有本冊子,就好認多了。
劉妙青卻直接從袖中取了出來,小小一本冊子,扔給了蘇眷,自己坐下來喝茶。
蘇眷照着冊子,挨個比對了一下,冊子上,家世歲數府中是否有妻兒都寫得一清二楚,畫像尤爲寫實,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她啧啧稱奇,“這小像畫得可真是惟妙惟肖啊!也不知道是什麽神人畫的.”
劉妙青瞟了她一眼:“就你府上那個,一本冊子賣十兩銀子,如今京中貴女人手一本,估計是賣出去了不少。”
蘇眷:“?”
她沉默了:“.”
【這個沈如悔,我說他最近怎麽整天說忙,讓他幫我跑個腿送個消息都推三阻四的,合着是在搗鼓這些個鬼東西。】
劉妙青微微一愣,這兩人回頭不會吵起來吧,隻是一本冊子而已。
蘇眷咬牙切齒,【這銀子少說得分我一半。】
劉妙青:“.”
兩人在角落一邊喝茶,一邊端詳來的這些人,有的蘇眷連贊了幾句,有的則是連底褲都不剩。
誰能想到,家裏頭連外室子都有的人,也敢來,真是天大的膽子。
那些原先還想着過來搭幾句話的人,此刻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給埋起來,哪裏還敢到蘇眷面前去。
蘇眷心想,沈如悔賣的這本冊子,當真是好用,十兩銀子還是少了,定個二十兩都不爲過啊。
劉妙青都懶得搭理她了,真是掉錢眼裏了。
此時,正拿着自己新出的,京中還未出閣貴女的冊子,準備去同書齋老闆談生意的沈如悔打了個大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