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将重擔交給了蘇眷,平國公想,有這份信任,想來不久後便會着手冊立皇太女。
有此兵符傍身,蘇眷這才算能在朝中真正立住腳,再不用懼怕其它勢力。
他重重的拍了拍小外甥孫女的肩膀,“你要好好保管,此物關系甚大,可調遣離京最近的淮州兵馬,切莫讓旁人知曉。”
天下之人,皆觊觎虎符,倘若讓旁人知道了,必會給蘇眷招來追殺和搶奪。
蘇眷很清楚手中此物的用處,自然知曉其中利害,“舅公放心,我曉得。”
老皇帝這是将身家性命都交到自己手上了,倘若有人反,她便能拿着虎符和诏書趕往淮州,調動兵馬救駕。
沈如悔到了深夜,公主府裏沒人走動後,這才前去找蘇眷。
“宋千帆近來頻頻離京,我們安排的人已經跟丢了幾次,應該是有不少人在暗處幫他。”
此人各方面準備安排得十分穩當,面面俱到,每次都能恰好攔截到如意樓的人,必然不是運氣,所以至今都未能查到宋千帆究竟去京郊做什麽,現如今也隻能找人在京郊各處打探,看看有沒有什麽異常。
蘇眷直覺是嚴子詹,“嚴子詹那邊有查到什麽消息嗎?”
此人到現在還是一片模糊,根本不清楚是何身份,從何而來,目的又是什麽。
相較于宋千帆這種明面上的危險,根本不算什麽,嚴子詹這種藏在暗處,不知背後勢力,不知所求爲何的人,才是真正的危險。
沈如悔搖頭,“沒有,還在查。”
此人實在隐蔽,可見一直有意在隐藏蹤迹和身份,隻是,會是什麽樣的人,才會活了十幾二十年,期間一直有意的隐藏?
蘇眷生辰過後,滿京城人皆知當日宴席的具體情況,都道她再翻不動任何風浪。
不少知情人都替她惋惜,倘若當日沒有執意爲敬王和裴家求情,又豈會落得如今和逆黨同謀的名聲,真是一招差錯,滿盤皆輸。
也有不少人覺得,這種半路子跑出來的,就是沒有眼力見,仗着皇帝恩寵,真以爲自己能橫着走了,招惹了朝中多少人,樹敵無數,緻使朝中多少大臣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
如今,可真是風流輪流轉,估計這晉陽公主腸子都悔青了。
皇帝态度在那,天下人都覺得蘇眷是無望翻身了,都開始揣摩老皇帝的心思,暗想着,究竟會過繼哪位,是京中的,還是其它各地的宗室子弟。
隻是現如今,京城最有本事的年輕一輩,也就韓王世子,宋景文,可韓王至今還在禁足。
敬王世子先前雖說是有些本事,可後來名聲盡毀啊說來也和這晉陽公主有關。
這世事當真是無常啊。
皇帝命人開始着手秋獵一事,每年逢秋季,皇帝都會攜朝中不少官員到華亭山的獵宮住上半個多月,比之春獵要更爲重大。
朝中武将每年就盼着這麽一次,能在華亭山縱馬狩獵,烤肉吃酒,别提多痛快,隻是可惜,韓王還在禁足,不能一同前往。
就在京中人人期盼着去華亭山大展身手之際,無人知道,風雨将來,遠在京郊大營的宋千帆,正整裝待發,聯合皇城中的于挺,隻等皇帝帶着顔征離京去往華亭山後,便直攻皇城,再以晉陽公主聯合韓王謀反,挾持皇帝的名義,出兵攻打華亭山。
皇帝此行隻帶了三千禁軍前往,隻要順利占領皇城,用僞造的兵符和诏書,調動淮州兵馬,便将老皇帝和那些跟着去的朝臣一并殺死在華亭山,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那個淮州大營的石元最好識相些,否則便隻能一并殺了。
皇帝一行離京這日,朝中官員去了一半,好些還帶了家眷。
蘇眷拍了拍劉妙青的手,“我就去半個多月,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來,你要是得空,就多進宮,陪陪我皇祖母。”
劉妙青微微一愣,将手收了回來,藏在袖中,颔首,“好。”
目送着人馬浩浩蕩蕩離開京城,劉妙青當即拿着蘇眷剛剛塞給自己的玉牌,匆匆進宮見皇後。
此時的蘇眷跟在隊伍後方,隐隐約約能感覺到有人在盯着自己,應該是宋千帆的眼線,她紅唇微勾,快了。
若是宋千帆當真反了,京城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一旁的謝浔環顧四周,忍不住嘀咕,“怎麽感覺這次秋獵來的人有點多啊?”
不僅武将,就連那些往年因着年紀大了不想動的文官也一并來了。
蘇眷笑,“可能都喜歡熱鬧吧?”
謝浔卻直覺不對勁。
吏部尚書跟在皇帝後頭,正同旁人說笑着,心裏卻忐忑得很,宋千帆讓他這一行盯着陛下,若是有什麽異動,及時傳信回京城,這怎麽想,都感覺不對勁。
可他又不敢将這事禀告老皇帝,說了出來,倘若宋千帆當真謀反,那自己這個一直與他爲伍的人又能落得什麽好處,說不定還背上同謀的罪名,掉了腦袋。
倒不如裝不知情,看情況行事。
就在秋獵一行人離京整整一日後,宋千帆帶了不少人夜裏潛進了京中,聯合早已收買好的城門将領殺了其它人,占領城門防衛。
随後便大開城門,迎了幾百人進京。
宋千帆冷笑,“去,到京中各大府邸,把朝中大臣及其家眷全都請進宮,若有不從者.殺。”
“是!”
幾百兵馬手持火把,穿梭于京城大街小巷,家家戶戶緊閉府門,聽着外頭的動靜,心裏多少都猜到了有大事發生。
宋千帆身穿重甲,騎着馬,帶着人往皇城而去,隻要将這些大臣還有家眷控制住,便能讓這些人乖乖擁立自己上位。
身家性命皆在本世子手上,何人敢不從?
他目光皇城,都是姓宋,那處藐視天下之地,憑什麽一直在那老東西的掌控之中,自己費勁心思,卻不能得他青睐,還把自己這個親侄子踩到泥塘裏。
是這老東西先不仁,所以便不能怪自己不義。
恒王,韓王,蘇眷,不過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将罷了,這天下,終究是我宋千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