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帆這邊安排了一些人在各地市井散播此類傳言,意圖造出老皇帝對晉陽公主愈發不滿的樣子。
先前風頭正甚的晉陽公主,現如今誰提起都要說上兩句,好好的皇女,怎麽就想不開同逆黨牽扯到一塊去。
朝中甚至有人又開始勸老皇帝從宗室子中擇一适齡人過繼,其中當屬吏部尚書最爲積極。
老皇帝似乎也有了松動之意。
這日,宋千帆剛從京郊藏匿私兵的大營偷偷回府,見到嚴子詹,大笑着連聲稱好,“子詹,你果真沒讓本世子失望,好啊,好極了!”
“現如今不僅京城,就連淮州那邊都知道了,當今皇帝和晉陽公主不對付,欲從宗室中擇人過繼。”
隻要消息傳得越開,等到了時機,調開顔征皇帝等人,便可聯合于挺占領皇城,屆時再以晉陽公主謀反,自己救駕的名義請兵,便可将這天下,收入囊中。
所有人都會知道,這天下是他宋千帆的。
宋千帆笑得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占領皇城登上皇位的那日。
嚴子詹倒是沒有想到,消息能傳得這麽快,看來這宋千帆底下還是有些能人。
“世子,下月便是秋獵,顔征會随駕,在下以爲,這是出兵的好時機。”
宋千帆颔首,“本世子也這麽覺得,過兩日我便請于挺過府商議。”
他眸光陰沉,待自己得了這天下,定要讓蘇眷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嚴子詹看他,心中冷笑,待這蠢貨登基當日,便是摧毀這天下之時。
這麽一個蠢貨,掌控起來當真是易如反掌。
敬王府窩藏逆黨的事情始終沒有結論,敬王府倒是可以自由進出了,隻是敬王仍舊在府中靜思己過,靜待懲處。
宋千杭則是被革了職,關在刑部大牢中,劉妙青幾人倒是去看過他,說了一些會幫他脫困的話。
得知蘇眷被禁足,他心有愧疚,若是當日自己不求着她幫忙說情,便不會受自己所累。
蘇眷則是在府裏吃好喝好,劉妙青發現,她又胖了些,一張臉又圓潤了不少,那嫩嫩的肉臉,看着便讓人想伸手蹂躏。
讓人意外的是,韓王進了一趟宮,回來也被禁足在府裏了,甚至還有禁軍把守着整個韓王府,誰也不能出入。
流言四起,柳懸帶來消息時,蘇眷都驚訝了。
“聽說他也是進宮去替裴家求情的,好像是手中有一封當年裴連山陳情的血書,想請皇上重查當年的案子,陛下一怒之下,将他幽禁在王府裏,令其思過。”
蘇眷眉頭微蹙,血書?
她倒是沒想到,韓王手中還有那麽一封血書,不過倒也正常。
這麽一來,晉陽公主和韓王都失勢,京中的兩位王爺還都被禁足,若此時有人想生亂,當是最佳時機。
蘇眷還準備再躺個幾日,可老皇帝卻看不過去了,戶部尚書更是天天到他面前訴苦,仿佛沒了個蘇眷,戶部就會亂大套似的,也不知道這個尚書有什麽用!
他一封手谕,解了蘇眷的‘禁足’,命其歸朝。
次日,蘇眷再上朝之時,好些先前阿谀奉承自己的人,這會兒都在疏遠她,生怕和逆黨扯上什麽關系。
她偷偷打了個哈欠,穿戴也沒有從前那麽整齊,甚至臉也特意打了粉,爲了看起來顯得憔悴一些。
蘇眷覺得,既然要做樣子,那就不能缺了這些個細節,就是得讓在暗處的人徹底相信,晉陽公主是真失勢了,所以她準備等會在朝上和她的親親皇祖父大吵一架,把他‘氣’到太醫院去。
見了蘇眷,戶部尚書還有一些朝中和蘇眷交好的同僚都圍了過來,“殿下這些日子受苦了,看着憔悴了不少。”
蘇眷聲音虛弱無力,笑得牽強,“許是沒有休息好,近些日子胃口不佳,也吃不下什麽東西。”
翰林院袁學士關心道,“殿下要保重身子啊,先前聽聞你受了傷,不知道現如今可好了?”
蘇眷感激的看他,“都好全了。”
一旁的其他幾位大人卻納悶嘀咕了兩句:“這殿下憔悴了嗎?”
“臉色是白了些,可這怎麽看着,好像長了不少肉,應當沒少吃才是怎會胃口不佳?”
蘇眷:【.】你們好歹遠着我點說!
劉妙青幫着打圓場,“我前兩日去見過殿下,好像是在服用調理身子的藥,那大夫說這藥姑娘家服用好似是會長些肉。”
幾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說怎麽一陣子不見,殿下胖了這麽多,原來是喝藥喝的。”
“是啊是啊,我還以爲吃成這樣的呢。”
蘇眷暗暗朝劉妙青豎起了大拇指,還得是你。
早朝之時,政務繁多,按理說,蘇眷一個剛歸朝的侍郎本該是沒什麽能講的,可旁人無論上奏什麽,她都能插上幾句話,把人氣得一句話也吭不出來。
刑部:“陛下,宋千杭已在刑部大牢有段時日,不知該如何處置,請陛下明示。”
【那就放了呗,明示啥啊,人家又沒罪,非得給人家關着,不就因爲是以前死對頭的兒子嗎,啧。】
刑部:“.”
兵部:“陛下,兵部司年久需修繕,還請陛下授旨,修繕兵部司。”
【要錢就直說,文鄒鄒的,老皇帝這麽摳,你說得好聽,人家就能多給你幾個銀子嗎?】
兵部:“.”
工部:“陛下,徐州送來了文書,所述不明,似有徇私,微臣以爲,當及時派人前往一探究竟,監管地方官府農民屯田,未免出大錯。”
【人家徐州治理得好好的,文書從未間斷,你一開口就監管,有不明白的不會問嗎,天天就隻知道派人去拿着雞毛當令箭,滿朝野都知道你們工部閑啦,就想着趁外派,遊山玩水吃美味佳肴呗,當誰不知道呢。】
工部尚書臉色漲紅:胡說八道!
老皇帝低咳了兩聲,示意蘇眷看好就停,别太過了。
蘇眷不但沒停,順勢叭叭到老皇帝頭上,【咳什麽咳,心裏不爽就說,一天到晚就會端着那副臭架子坐在上面讓别人猜你心思,有本事你下來啊!】
老皇帝:“.”這丫頭怕是瘋了。
滿朝文武:是真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