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蘇眷新府宴,謝浔拎着賀禮大搖大擺進府,手裏的扇還沒展開,就被蘇眷盯着心裏發毛。
蘇眷心想,【真是沒想到啊,謝浔小小的身軀,背負了這麽多】
謝浔瞪着雙眼:“???”什麽小小的身軀!?
小爺我這麽偉岸的身體,怎麽就成小小的身軀了?
你要是眼神不好,就進宮找禦醫給你看看去!
柳懸幾人來時,正好看見謝浔負氣進府,好似被人氣到了,“謝世子怎麽了?”
蘇眷裝傻充愣:“不知道啊。”
公主府來往賓客衆多,和蘇眷交好的人都來了,好些想要攀附公主府的人也不請自來了,多數都拿着當日在蘇府的請帖。
蘇眷讓人一一迎進府裏,隻要進到她這府裏來,那便都是客人。
看着一隻隻待宰的小肥羊,她口水都要流下來了,【真肥啊】
聞言的賓客環顧四周,茫然,“?”
什麽肥?
“殿下。”
蘇眷轉頭一看,見是蔡頤,她笑臉相迎,親自把人往府裏帶,“蔡少師,快裏邊請。”
“當日還未恭賀過少師。”
年輕一輩中,當屬蔡頤最出色,自己的眼光當真是好啊。
當年蔡延征任太子少師之時,已是三十六,可如今的蔡頤,不過二十八,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蔡頤笑意溫和,“殿下客氣了。”
周遭的人見了,心裏都有自己的盤算,蔡頤剛被提拔不久,就在蘇眷被封晉陽公主後不久,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陛下這是在爲公主選可用之人。
蔡頤無疑就是其中一個,現如今又與公主相談甚歡,可見對眼。
一旁的謝浔輕哼一聲,對蔡頤還是不待見。
蔡頤反倒是對他恭敬有禮,“謝世子。”
蘇眷領着蔡頤就坐到了主桌,看得一旁的謝浔眼熱,方才還嫌棄蘇眷一直盯着自己看,現在心裏頭卻酸得利害。
這個僞君子有什麽好請的,還跟小爺我坐一桌?
他扇子一展,好似和蔡頤劃開界限。
一旁的柳懸見怪不怪,垂眸喝茶。
蔡頤也知道,謝浔到現在都還在記恨當初的事,但他确實沒有針對之心,少年時同窗,後來見他那般不成器,自然心中惋惜,洋洋灑灑幾篇文章,不過是想他能清醒,不料卻被有心人添油加醋,鬧到了陛下面前,給他招惹來那麽一頓罰。
梅盈來時,一眼便看見了正和同僚說話的柳懸,她今日穿了身桃紅色的衣裳,好似要同蘇眷争風頭。
看見蘇眷,她心裏頭都快恨死了,自從當日在宮中被皇後敲打過,再無人上門來提親,母親去柳家之時,柳夫人也委婉的拒絕了。
她整日在房中哭泣,惱恨皇後爲何那般針對自己,自己明明什麽也沒做錯,現如今哪裏還不清楚,都是拜蘇眷所賜。
皇後做再多,都是爲了自己的寶貝孫女,劉妙青當日針對自己,不也是爲了蘇眷!
這人當真是好命,明明隻是個商賈之女,先是攀上了敬王府,被休棄後,又被皇後認了回去,現在飛上枝頭成了當今公主。
梅盈牙齒都要咬碎了,真不知道老天爺爲何如此偏心!
若非父親母親逼着她來,今日說什麽自己都不會踏進這裏半步。
饒是心中想再多,再怎麽惱恨,可見了蘇眷,她還是挂着笑臉行禮,“梅盈見過晉陽公主殿下。”
見梅盈,蘇眷上前扶了她一把,笑道,“都是閨中好友,梅姐姐不必行禮。”
見她這般親熱,梅盈愣了愣,難道當日的事,劉妙青并沒有告訴蘇眷?
想及父親所言,不能得罪晉陽公主,最好能結交一番,她收斂心神,見周圍人都望了過來,便也裝成一副親熱的樣子,“你如今是當朝公主,我豈能失禮?”
蘇眷卻道,“你我姐妹相稱即可,不必在意那些虛禮,都是給旁人看的。”
梅盈當即挂上了笑臉,“那我便跟着旁人一樣,喊你一聲阿眷。”
周圍的人紛紛望了過來,真是沒想到,這梅姑娘竟然和晉陽公主如此交好。
當日在宮中,梅盈備受冷落,流言蜚語不少,她們不想惹貴人不悅而受到牽連,故而都疏遠了梅盈,卻沒想到今日所見。
這會兒梅盈剛落座,便有不少人圍了過來,“梅姐姐,好一段時間不見,我瞧你比之前又好看了不少。”
“你這腰怎麽這麽細呀,好姐姐,你可得教教我。”
“你今日這口脂可真好看,不知是在何處買得?”
這些人七嘴八舌,一時間,梅盈成了在場的姑娘之中最受待見的。
梅盈心中冷笑,這些人,當真是勢力極了。
當日見自己在宮中遭遇,便都疏遠冷落自己,各種落井下石,現如今見自己同公主交好,又眼巴巴的湊上來。
梅盈心中清楚,眼前的這些人,沒一個真心的,可偏偏她又是個極其要面子的人,這些人恭維着,讓她十分受用,當下也笑着應付。
蘇眷瞥了她一眼,便同旁邊的幾人說笑飲酒。
謝浔啧啧兩聲,“你和那個梅盈,有那麽熟嗎?”
蘇眷滿不在乎道,“這重要嗎?”
一旁的劉妙青沒說話,多少猜到了蘇眷想做什麽,梅盈此人極要面子,自先前宮中的事情後,便再沒出過府,此番前來,隻怕也是梅尚書夫婦逼着來的。
當日是因皇後之故,梅盈乃至梅家才屢屢受挫,如今這是想來讨好蘇眷,借些晉陽公主的名頭。
蘇眷這是如了梅尚書的意,故意親近梅盈,同時也是在徹底離間梅尚書和敬王府。
梅河那個人,本就是見利忘義之人,在敬王府遲遲讨不到好,又屢屢求助無門,現下見到晉陽公主不計前嫌,送來請帖,自然有意投誠。
隻是,如此小人,阿眷當真要用?
就在這時,右副都禦史喝醉了酒,因着此前朝堂上多次針鋒相對之事,心中對蘇眷早已有不滿,見這麽多人奉承着蘇眷,當即拍桌而起,大放厥詞。
“不過一個空有名頭的公主,是不是皇室血脈都不清楚,你們一個兩個如此恭維這個女人,當真是毫無我大晉男兒的氣骨!”
蘇眷饒有興緻的看他。
賓客均愣在原地,變了臉色,這右副都禦史當真是喝糊塗了,這種話竟也敢說出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