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這蘇老爺怎麽可能會霸占自己女兒嫁妝呢!”
蘇眷歎氣,【可他怎麽一直都不肯給回我啊。】
“是啊,這天底下都沒有這種當爹的。”
【可不是麽,我那皇祖父都準備一道旨意過來降罪了,全讓我給攔下來了,就想着他可是個好爹啊!】
蘇老爺臉都黑了,今日就不該請這些人來!
“殿下放心,蘇老爺行商名聲一向好,老夫同他相識多年,這點還是能替他說上兩句話的!”
這會兒,不少想在蘇眷這裏讨點好印象的人紛紛開口。
就連平日裏和蘇府關系極好的人也都開口了,畢竟能在當朝公主面前讨好的機會可不多。
衆人一句一句的,把一毛都不想拔的蘇老爺高高的捧了起來,他這心如刀割。
今日來的,不僅有京中官員人家,還有好些富商,就連外地商人也有,倘若自己扣着女兒私産不給的名聲傳了出去,以後蘇家還怎麽做生意.
他這心如同被人剜了一大塊肉似的,痛極了。
可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在,他隻能硬着頭皮開口,“你瞧你,緊張什麽,爲父還能真占了你的不成?”
蘇眷笑着看他,模樣乖巧的很,“父親真好。”
隻有一旁的蘇夫人知道,那些鋪子還有租出去的田地一年能賺多少銀子,都能養活一個國庫了,丈夫這會兒隻怕是心裏頭都在滴血了。
蘇老爺強扯着嘴角笑,頂着衆人的目光,對蘇眷好話道,“等會我就整理一番,都給你帶上,既是你母親留給你的嫁妝,你自己拿在手上也是應該的。”
蘇眷笑得眼角彎彎,“我就知道父親對女兒最好了,那些地皮多年的租金和鋪子這些年的盈利,父親應該都會算好一并給女兒帶上的,對吧?”
蘇老爺心如刀割,面上卻還得維持着大方,“那是自然,你是我的女兒,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啊?”
蘇眷嘴角一揚,“那是。”
她笑眯眯,【你果然是我的好父親啊!回頭我就到老皇帝面前多誇誇你。】
蘇夫人卻直覺還有後招
蘇老爺光顧着心痛,也罷,反正蘇府家大業大,也不缺這些鋪子和地。
誰知,蘇眷話一轉,又開口了,“對了,父親,之前女兒出嫁時,您給我準備的那些嫁妝單子,女兒還留着呢.”
一邊說着,她一邊從身上取了一份嫁妝單子,蘇老爺見狀,臉都綠了。
衆人都驚呆了,好家夥,誰會把嫁妝單子随身帶着的啊!
這蘇眷果然是有備而來!
謝浔這會兒算是整明白了,他就說呢,蘇眷幹嘛上趕着來蘇家,合着是想趁着人多,當着京中有頭有臉的人都在,方便要錢呢!
這姓蘇的平日裏最是死要面子,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怎麽肯丢這個臉。
蘇眷再把宮中那位擡出來一說,縱使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不給。
謝浔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給蘇眷豎起了個大拇指,果然沒人能從她這裏讨着點什麽好處。
蘇眷當着所有人的面,展開自己的嫁妝單子,挨個念了一遍,一邊念,一邊說自己喜歡哪個,順帶誇了一番蘇老爺身爲一位好父親有多麽爲兒女着想,自己有多麽感激他。
衆人一聽,紛紛感歎,“不愧是蘇家,就是大手筆!”
【那可不,京城第一富商啊!】
“蘇老闆果然大氣,給女兒備這麽大一筆嫁妝,着實讓我等佩服。”
【是啊是啊,這嫁妝單子,我夜裏頭可都是抱着睡的。】
“看來先前外頭那些什麽蘇家苛待女兒的傳言都是胡說的,要我看,這京城裏就找不出來第二個像蘇老闆這麽疼女兒的呢。”
【外頭那些傳言怎麽能信呢?】
“是啊是啊。”
隻有蘇老爺,人都快氣昏過去了,還得硬撐着聽這些戳心窩子的話,他扯了扯嘴角,應付着眼前這些人,“哪裏哪裏,女兒出嫁,傍身的嫁妝自然是得多備一些。”
“蘇老闆大氣啊!我等要向你看齊才是。”
蘇眷适時插話,“父親,這些單子上的鋪子和那些田地玉石什麽的,當時成親匆忙,沒來及帶走,不如今日父親也一并拿了出來,女兒一并帶走。”
她神情無辜,眨了眨眼的看眼前的老父親,“父親對兒女一向大方,這些嫁妝應該不會反悔不想給了吧?”
蘇老爺咬牙切齒,對着蘇眷扯着一張慈父笑臉,“怎麽會呢,隻是東西多,爲父一時間也找不來這麽多人收拾,要不爲父明日再差人給你送去?”
他心裏頭打着算盤,當初不過就是寫得好看些,讓旁人都知道他蘇家的風光,其實根本沒把嫁妝給出去,哪裏能想到,都過去幾年了,這會兒竟然跑回來要了,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
等今日送走了這些人,别說是嫁妝,就是她生母的那些私産,也一分都别想帶走!
衆人一聽蘇老爺這話,就知道他肯定是想賴。
說什麽明日,都是哄人的說辭啊。
這晉陽公主還是年輕了些啊,哄兩句也就信了。
可聽了蘇老爺的話,蘇眷卻道,“不用這麽麻煩的,女兒帶了幾個人來,今日就把東西搬走,要是勞煩父親憂心,那可就是女兒不孝了啊。”
說着,她拍了拍手,嗓音清亮,“都進來吧!”
蘇老爺怎麽可能真給出去,牙都要咬碎了,陪着一張笑臉,找着其它說辭,“幾個人哪夠啊,還是爲父……”
話還沒說完,二十多個人從外頭走了進來,有男有女,浩浩蕩蕩的站在蘇眷身後,氣勢壓人。
衆人一看,震驚,竟然連搬東西的人都準備好了,晉陽公主這準備得是真齊全,看來今日是要把整個蘇府的都搬空了去。
方才還覺得蘇眷年輕的那幾人,連連稱絕。
蘇眷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人都傻了的老父親,“父親,我這些人,都是皇祖父聽說我要搬東西,特意讓我從宮裏頭帶出來的,識字也會算賬,還得勞煩父親吩咐下去,讓人領着她們去收拾我的那些嫁妝呢。”
一旁的蘇夫人心疼了,蘇府的賬目她都知道,黎若華留給蘇眷的那些私産和盈利,再加上這些當年爲了撐場面寫得好看的嫁妝單子,能搬走半個蘇家。
蘇老爺站在原地,如遭雷劈。
見他沒反應,蘇眷又溫柔的喚了一聲,“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