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看着蘇眷,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可皇太女三個字确确實實是從蘇眷嘴裏說出來的。
輔佐阿眷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皇太女這三個字會從蘇眷嘴裏說出來,明明前兩年的時候,她想的還是扶持韓王。
此刻,她甚至懷疑蘇眷是不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可她的神情卻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可見她方才說出口的話沒有一句是玩笑話。
她的确有争儲之心,可這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明明一開始她連上朝都嫌麻煩,甚至隻想每日都躺着。
這之間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蘇眷見劉妙青反應,心裏并不意外,畢竟這事,給人的震驚程度不亞于謝浔突然說自己是老皇帝的兒子,還想當太子。
“妙青,陛下無心冊立皇太弟,宋千帆更是虎視眈眈,甚至有可能造反,既然要從宗室子弟中擇一人,爲何不能是我?”
“當日徐州的慘狀你我皆見過,倘若你我手中有權有勢,或許便能避免更多事情,你我皆憂心想改變,眼下便有一個機會能将權力握在自己手中,爲何不試一試?”
劉妙青唇瓣緊抿着,阿眷的話說的沒錯,無論是韓王登基還是敬王,劉家勢必會被打壓,屆時莫說自己這個女子,便是父親也難以在朝堂中立足。
倘若蘇眷恢複身份,朝中勢必會形成新的局面,何嘗不是劉家的機會。
察覺她神情有些動容,蘇眷緩緩的握住了劉妙青的手,“妙青,我們都不願意被困于後宅,我了解你身上的重擔,你亦了解我這個人。”
“當日你借我入朝堂,我知你有鴻鹄之志,今日我隻問你,可願助我?”
蘇眷目不轉睛地看着劉妙青,若可以,她也不想逼迫妙青,可自己身邊需要幫手。
她想過,無論是韓王還是韓王世子,亦或者是永王,都是不可控的,唯有靠自己,方能把控一切。
而隻有恢複身份,自己才能進到皇帝的視線,才能拉攏朝中之人爲自己造勢,隻有手握實權,才能坐上儲君之位。
劉妙青緊緊地攥着玉佩的手被蘇眷握着,她看着蘇眷,想應下她,可又覺得不應該如此草率,應該要再深思熟慮一番,至少等确認了阿眷的身份。
她另一隻手覆蓋在蘇眷的手上,“阿眷,你容我再好好想想,這不是小事,我沒辦法現在回答你,等父親那邊确認了,我定給你一個答複。”
蘇眷笑,“好。”
送劉妙青走後,沈如悔從裏屋走了出來,眉頭微蹙,“你不怕她拿走玉佩後便不還回來了?”
那可是眼下唯一能證明蘇眷身份的東西。
蘇眷抿唇笑笑,“我了解她,縱使劉大人有心扣下,她也會想盡辦法還給我。”
說着,她看向沈如悔,“你呢,考慮得如何?”
昨夜,她便尋過沈如悔,直言來意,今日将他安排在此處聽自己和妙青談話,也是想給他了解得更清楚。
“我如今要走的,是一條比之先前還要難的路,若你此時退出,我決不爲難。”
沈如悔目光定定,“姑娘坦誠,如此之心,沈某定不相負。”
此時,他終于明白,當日柳懸的那些話,都是源于蘇眷的身份,若說這世上還有能幫自己的人,毫無疑問,就是眼前的蘇眷。
劉妙青帶着玉佩離開國公府時,腳步都是沉重的。
中書令一直在府中等候,急得每隔小半個時辰就要差人到外頭去看看女兒回來了沒有。
昨夜他就派人去查了一番蘇眷的底細,和原來查的并沒有出入,确實就是死了生母,父親是姓蘇的那個商賈。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當初在調查蘇眷的時候,遺漏了蘇眷的生母才是最關鍵的!
今日費好一番功夫,才搞到了一張黎若華的畫像,幸而當年京中欽慕她的人不少,才得以留存那麽一兩張才子佳人的畫作。
他一看畫像上的黎若華,長得和蘇眷七八分像,一眼便能看出是母女倆,關鍵是,她和皇帝皇後長得太像了,尤其是畫上的這雙眼睛,像極了當今聖上。
中書令激動得坐不住,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其實蘇眷長得和皇後也很像啊,那雙眼睛也很像陛下啊!
他甚至能想到,要是陛下知道了這事,該有多高興,要是朝野上下知道了這事,得有多震驚。
得知劉妙青回來了,他馬不停蹄往外走,一看見女兒,就加快了步子,“如何!?”
劉妙青颔首,“東西拿到了,還請父親移步書房,女兒有些事想問您。”
“好,到爲父書房去。”
中書令迫不及待想要确定蘇眷的身份,到了書房後便催促着劉妙青快把東西拿出來,玉佩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裏,好一番端詳,激動得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
他緊緊的攥牢了玉佩,沒打算還給女兒了。
“乖女,你剛從徐州回來,今日就在府中好好休息,爲父突然想起來有些事要入宮一趟。”
說着,他揣着玉佩和畫卷便要往外走!
劉妙青卻在他身後喊住了他,“父親的那位好友可是陛下?”
中書令腳步一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兒,“你怎麽知道?”
劉妙青薄唇微抿,“這玉佩是阿眷的生母留給她的唯一一樣東西,她長得那麽像皇後,國公爺和皇後又待她那般好,她自然也能猜到一些,隻是國公爺好像不願意讓旁人知道她的身世。”
中書令眉頭緊皺,他便知道,平國公那個老匹夫一定是早就知道了,還讓自己那般苦找,回頭再找他算賬!
劉妙青攥着袖子,問,“父親可曾想過,一旦阿眷恢複身份,陛下是會冊立皇太弟.還是皇太女?”
“若是冊立皇太弟,阿眷屆時如何自處?”
中書令眉頭緊蹙,對眼前的女兒沉聲道,“你我是臣,爲人臣當盡忠職守,爲陛下尋回皇室血脈,亦是爲人臣子的本分。”
他知道女兒是擔憂蘇眷的處境,可蘇眷既是陛下血脈,便不該流落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