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劉家,蔺惜枝還給自己的時候,妙青看見了,記得有那麽一塊玉佩也不是什麽怪事,可她怎麽會想要借去用?
那可不是一塊普通的玉佩
見蘇眷反應,劉妙青怕她爲難,便道,“若是有什麽難處不能借也沒關系的。”
蘇眷笑着看她,試探問道,“倒也不是有什麽難處,隻是你怎麽會想到要借我那塊玉佩?”
劉妙青頓時想起昨夜自己父親的話。
“是我爹,他在找一塊玉佩,特别像你那塊,所以他就說想借你那塊玉佩看看,還說這事不好驚動旁人。”
說着,她還環顧了一下四周。
蘇眷微微一愣,“你爹已經知道玉佩在我這了?”
“嗯。”劉妙青颔首,又問,“這玉佩很重要嗎,怎麽看你們反應都很緊張?”
蘇眷一把拉過劉妙青的手,往自己馬車上帶,“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
劉妙青莫名的心裏有些緊張,隐隐約約感覺自己好像要碰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尤其是蘇眷的反應,聯想到昨夜自己父親的反應。
到國公府後,蘇眷拉着劉妙青直接往院子裏去,還吩咐冬冬看好門,防止有人靠近。
屋子裏燒着炭火,蘇眷從裏屋放着首飾的盒子暗格裏拿出了那半枚玉佩,放在劉妙青面前,“是要看這塊嗎?”
劉妙青也不避着蘇眷,順勢從袖子裏抽出了那張昨夜父親塞給自己的圖,展開來一看,圖上的紋樣,和眼前的玉佩是相反的,倒可以湊成一整塊。
蘇眷一看,竟連圖樣都有,看來,中書令确實是在找當初走丢的小公主。
她倒了杯熱茶,喝着的時候盯着劉妙青看,原本回京的路上就在想,要怎麽和平國公挑明身份才不會顯得刻意,如今看來,倒不如借劉家之手。
劉妙青将玉佩放回了桌上,颔首,“應當就是這塊,我最多隻借用兩日,一定送還你。”
蘇眷抿唇垂眸笑,“不急,你可知道劉大人爲什麽要找這塊玉佩?”
劉妙青沉默片刻,“我父親說,是他的一位好友在查什麽事情,說這塊玉佩是唯一的線索。”
她想,既然要借,自然不能隐瞞蘇眷。
蘇眷指腹摩挲着茶杯,【聽妙青這話,看來中書令完全沒有告訴她有關的事情。】
【也是,還沒确定的事,如何能說。】
劉妙青神情微愣,這塊玉佩很重要嗎?
蘇眷正色道,“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把玉佩給了劉大人,京中便又要掀起另外一陣風雨了,很可能把你們劉家也卷進去。”
聞言,劉妙青不解,“可否說得更明白一些?”
她是能看出這塊玉佩的質地,主人非富即貴,可聽蘇眷的話,好像裏頭藏了什麽大秘密。
蘇眷放下了茶杯,又給劉妙青倒了一杯熱茶,問她,“你可知道,當今皇帝和皇後并非沒有子嗣。”
劉妙青瞳孔微微緊縮,看着蘇眷,“聽說過一些,但不知真假。”
“傳聞說,皇後幾十年前曾生下一女,帶着公主在宮外養身子,因陶氏妒忌派人暗殺,故而公主早夭,陛下遷怒陶家,故而陶家沒落,至今無一人在朝。”
蘇眷唇角微勾,“生女是真,陶氏暗殺是真,公主早夭卻是假的。”
劉妙青驟然握緊茶杯,阿眷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些,難道,公主和這塊玉佩有關,所以父親是在替陛下尋找公主下落?
她猛的看向蘇眷,玉佩在阿眷手裏,難道不可能,若是公主還在世,算算年份,如今也該三十多将近四十,可阿眷才多少歲。
除非
蘇眷将另外一枚當初皇後給她的玉牌放在桌上,“這是前兩年皇後給我的玉佩,說是她的信物,憑此玉佩,可自由出入皇宮,玉牌上的紋樣和玉佩一緻。”
劉妙青此時心亂了,腦子裏擠着一堆剪不清理還亂的事情。
父親,玉佩,蘇眷,玉佩,皇後,平國公,謝浔,這些都在把自己的思緒指向一個真相,可是太大膽了,她不敢想。
阿眷就是阿眷,怎麽會是
她連喝了幾杯熱茶,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
蘇眷隻是一杯茶接着一杯給她倒,給她冷靜思考的時間。
過了将近半炷香,劉妙青才終于冷靜了下來,“所以,國公爺才讓你住在這裏,皇後才那麽喜歡你。”
難怪她一直都覺得奇怪,平國公縱使再喜歡蘇眷,可這麽天天讓蘇眷住在國公府,難道就不怕旁人诟病?
皇後喜歡蘇眷,可好得太過分了些,完全不像是普通喜愛。
原本她就奇怪,去徐州一行,謝浔沒有官職卻跟着去,整日都要跟着蘇眷,碰上那些難民和歹人都第一時間擋在蘇眷跟前謝浔縱使再熱心腸,可至于那麽小心翼翼?
如果說,蘇眷是皇後血脈,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蘇眷眉頭微微一蹙,她倒是沒有想到皇後的事情上,若是平國公早就發現了,那皇後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以前皇後雖然對自己也很好,但總有個度,可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那種好就有些變味了,現在想來,倒像是縱容和溺愛。
她拿起桌上那塊玉佩,攤開劉妙青的手,放在她手裏,“如果你見過我生母,你會發現,她容貌像極了陛下和皇後。”
劉妙青不說話,隻是看着蘇眷,其實不用見過阿眷生母,現在仔細看,阿眷的容貌确實和皇帝皇後十分相似。
此刻她隻覺得手中玉佩太過沉重,這已經不是一塊普通玉佩,她終于知道,方才蘇眷那句話的意思。
如今朝局是以敬王和韓王僵持不下,陛下遲遲不立皇太弟,又一邊讓父親找玉佩,必然是在找公主的下落,若是此時,蘇眷恢複皇女身份,後面會發生什麽事,不言而喻。
她握緊了玉佩,她不相信蘇眷隻是單純給自己講這塊玉佩的事,語氣略顯沉重,“阿眷,你想要我做什麽。”
蘇眷頓感輕松,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看着眼前的劉妙青,她緩聲道,“我想借你父親劉大人之手,恢複身份改姓宋,入皇室玉牒。”
劉妙青面色緊繃着,“隻是如此?”
蘇眷紅唇微啓,嗓音清冷,“他日立儲,扶持我爲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