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浔本就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成日裏在國公府裏,哪裏待得住的,才過幾天,就急吼吼的拉着蘇眷外出。
蘇眷還以爲謝浔拉着她是要去百花樓,結果下馬車一看,是皇家馬場。
京中世家弟子都會來這練習騎射,或是打發時間。
除了百花樓,謝浔最愛來的,就是這裏,隻是自從平國公讓他盯着蘇眷,就沒機會來了。
“謝浔!”
不遠處的幾人瞥見謝浔來,頓時朝他招呼。
謝浔帶着蘇眷往那邊走,隻見人群熱鬧得很。
“這麽久沒見你,我們還以爲你又被國公爺關在府裏頭了哈哈哈。”
說話的,是昭勇将軍的獨子,祁佑,小時候大病一場,險些沒救回來,故而全家一直寵着,生怕磕着碰着,也不盼着他能有什麽作爲,隻求他健康平安,以至于後來整日厮混,謝浔就是被他帶去的那些煙花之地。
聽聞京中一半的花樓都有他的紅顔知己,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謝浔是纨绔,祁佑卻是風流。
謝浔擺擺手,“可别提了,我家那老頭現在對我是越管越嚴了。”
他目光瞥見那邊好些人,熱鬧得很,便問,“那邊怎麽了?”
“哎,還不就是南國來的那些人,說是想看看咱大晉的兵馬,哪可能真讓人到軍營去看呀,這不就讓鴻胪寺的人給帶到馬場來了,這會兒正跟同林他們比試呢。”
蘇眷目光落在不遠處,南國兵強馬壯,百年前幾國雖休戰,但一直虎視眈眈,意圖再掀起幾國戰亂,搶掠他國城池和錢财。
這次使團裏,南國大皇子和榮華郡主也來了,據聞,南國君主已經病了好幾年,如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大皇子即将繼位。
蘇眷知道的是,這位南國大皇子将來繼位後,便會再次掀起幾國戰亂,那時的大晉内亂不止,又逢外患,哪裏扛得住。
“這位妹妹就是那位戶部員外郎吧,好生漂亮。”祁佑的聲音打斷了蘇眷的思緒。
祁佑眼睛微亮,隻聽說戶部有位女兒身的員外郎,但沒想到竟是個小美人。
謝浔一見祁佑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你可别打她的主意。”
要是讓老頭知道自己把蘇眷帶來見祁佑,回去還不得把自己的皮扒了。
祁佑笑得暧昧,“我懂。”
他給了謝浔一個安心的眼神。
一看祁佑的樣子,謝浔就知道他想歪了,當即解釋,“别胡思亂想,老頭把她當親閨女養的。”
祁佑平日裏雖然不着調,但也知道什麽情況下,哪些玩笑不能開。
他轉頭看向蘇眷,“蘇妹妹是頭一次來吧,我有匹白馬,十分好看,去瞧瞧?”
蘇眷笑,“好啊。”
謝浔太清楚祁佑了,見着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平日裏就喜歡帶那些紅顔知己來馬場,教人家騎馬射箭,最後再騎着他那匹寶貝白馬露一手,把那些姑娘迷得暈頭轉向。
可蘇眷哪裏是尋常姑娘
謝浔看祁佑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别被蘇眷扒得底褲都不剩就行。
“那我去溜兩圈,你們玩。”
“行,人我肯定給你照看好。”祁佑笑眯眯,領着蘇眷就去看自己那匹白馬。
見到那匹白馬的時候,蘇眷眼睛一亮,通體雪白在陽光下泛着銀光,雙眸一看就很是有靈性,确實是一匹好馬,本該是一匹戰馬,可惜被養成了一匹愛寵。
【這馬可真好看,難怪祁佑能把那些小姑娘迷得團團轉,全是馬的功勞。】
祁佑嘴角的笑險些挂不住,這馬雖有些功勞,可也不能否定他祁佑的自身魅力是吧?
感覺被小看了的祁佑,試圖找回主場,“蘇妹妹可會騎馬射箭?”
蘇眷:“略懂一二。”
祁佑笑眸頓時彎了起來,那就是不會了。
“我教你。”
說着,他便扶着蘇眷上馬,牽着繩,對她說,“這初學時不必急着跑,我牽着馬帶你走兩圈,你先熟悉熟悉。”
蘇眷也不解釋,這種有人牽馬遛彎的感覺還不錯。
祁佑牽着馬,走在馬場上,時不時回頭沖着蘇眷笑,同她聊馬場的事,還說自己擅長騎射,連謝浔都不是他的對手。
蘇眷驚訝,順着他的話誇了幾句。
祁佑頓時飄了,瞧瞧,哪有他祁佑拿不下的美人。
他正飄着,耳邊就傳來蘇眷的聲音
【這祁大公子當起牽馬小厮來還挺有模有樣的。】
牽,馬,小,厮。
祁佑笑容僵在臉上,猛的回頭看蘇眷,你是不是眼神不好?
有我這麽俊俏的牽馬小厮嗎!?
騎着馬遛彎剛從旁邊經過的謝浔笑出了聲,真别說,看着還真那麽一回事。
祁佑咬牙切齒,決定使出自己的大招,帶着蘇眷,取了弓箭,“這騎射啊,對臂力和眼神十分講究。”
他甩了一下袍子,翻身上馬,對蘇眷道,“我給你演示一遍,你瞧着。”
蘇眷就站在原地,看着祁佑正駕馬飛快跑過衆人視線,單手從身後取出一枚箭,彎弓射箭,正中靶心,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場上頓時一片叫好聲!
“不愧是祁佑!”
“祁兄的騎射那是沒話說的,要是上回春獵他去了,陛下的賞賜哪裏輪得到.”
蘇眷眼裏閃過一抹詫異,倒是真沒想到祁佑如此精通騎射之術。
祁佑驅馬回來,揚起嘴角看蘇眷,“蘇妹妹,可要我教你?”
蘇眷笑,“祁公子的箭術果然了得,蘇眷佩服。”
這時,謝浔也過來了,見祁佑招搖的樣子,真是沒眼看,這麽些年,祁佑這一招,他起碼見了有上百次,每回都是不同小姑娘。
這回竟然秀到蘇眷面前了。
這邊熱鬧着,那邊卻起了争執吵了起來。
隻見南國的那位大皇子氣勢淩人,“我南國雖不如你們大晉地勢遼闊,卻也知道言而有信,願賭服輸,難不成你們大晉都是無能無信的鼠輩?”
那位榮華郡主更是出言嘲諷,“表哥,他們晉人本就不擅騎射,個個文弱如雞,隻知勾心鬥角,既然輸不起,咱又何必爲難。”
這話一出,南國使團嗤笑一片。
被羞辱了一番的幾人氣得沖上前,“你們胡說八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