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
【一個不高興就要罵人打人殺人的,難道當皇帝有權力就能這麽爲所欲爲?】
腦袋上的鍋愈發沉重,老皇帝額角青筋暴跳,朕真是給你慣的,現在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敢想了!
【虧我還覺得你是個明君,好皇帝,現在卻來威脅自己的臣子,果然都是錯付】
丘處沖輕咳一聲,陛下這确實是過分了些,讓世子妃去查自個丈夫的事,在家中還怎麽立足,這着實是有些爲難,但好好說就是,陛下怎麽能威脅人家呢?
自古以來,也沒有拿人家烏紗帽去威脅的啊!
老皇帝老臉漲紅:朕何時用烏紗帽威脅她了,你信她的鬼話!?
污蔑!都是污蔑!
這給老皇帝氣的,直到兩人前後走了,他連喝了幾杯清心茶,都沒緩下來情緒。
旁邊的内侍好生伺候着,心裏頭納悶:這每回陛下見了員外郎,都要發好大脾氣,可他着,員外郎也沒做什麽讓陛下惱怒之事啊,這言行上更是敬着陛下啊。
這帝王之心,實在讓人難懂。
老皇帝瞟了一眼桌上,前兩日中書令遞來的一篇文章,文章中針對大晉如今的農商賦稅問題,可謂是一針見血。
從文章上不難看出此人一腔熱血的抱負與自信,渾身銳氣像極了她爹年輕之時,最後遭了算計蒙冤,險些殒命,那時他的下屬一封人皮血書遞到自己面前,如今又哪裏來的當朝中書令。
此女可用,但也需要挫搓她身上的銳氣,官場瞬息萬變,可不是隻靠一腔熱血就能立足。
老皇帝心中早有成算,蘇眷身邊是該有個能約束得住她的人管管了,這兩人湊一塊,正合适。
趁着用膳的間隙,蘇眷找到好姐妹劉妙青,瘋狂訴苦。
“陛下此舉當真是糊塗啊,怎能讓我去查宋千帆和梁吟他們的事,這丘處沖竟然還能同意,就不怕我生了偏私之心?”
蘇眷搖頭歎氣:“這可是大忌啊!”
劉妙青給她倒茶,面上挂着笑,問道,“你會有偏私之心嗎?”
“那肯定不會啊!”蘇眷想也不想的就答了。
【開什麽玩笑,這案子真讓我來搞,那我肯定是趁機弄死他啊,弄不死也搞個小殘,讓他和那張龍椅徹底失之交臂!】
【還偏私他呢,我有病啊?】
劉妙青笑,“你啊,就是懶,什麽也不想管。”
“要我說,這案子你不如好好辦,等案子結了也能得些好名聲,将來于仕途上大有益處。”
她的建議,完全是出自于蘇眷如今的立場上去想,宋千帆的錯已然鑄成,不管最後怎麽查,以丘處沖的辦案風格,勢必要治他罪,但最後處決的終究是陛下。
蘇眷已然和王府離了心,縱使敬王再怎麽能辯是非,可敬王妃這人就是偏私情,喜歡蘇眷的時候,那必然是寵着,可一旦傷着她那寶貝兒子,與蘇眷又豈會不生嫌隙?
這種情況下,她和宋千帆還感情不睦,在王府已然沒了立足之法,何不如走好官場這一條,将來有機會立了功,何愁沒有請旨和離的機會?
劉妙青想事情素來想得長遠,也覺得隻要想做,世間萬事總有法子能成。
蘇眷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已經敗在了宋千帆手上兩次,很難不氣餒。
看着劉妙青自信的樣子,好像一切都在自己的運籌帷幄之中,她突然在想,如果是劉妙青站在自己這個位置,是不是會比自己做得更好,解決當下的困境?
【如果妙青是我,在知道宋千帆将來不是登基就是造反,導緻天下大亂的情況下,她會做什麽?】
劉妙青目光定定的看着蘇眷,如果是自己
【如果是她.】
【以她的性子來說,想來她會去扶持另外一個足以和宋千帆抗衡的人,比如韓王?】
劉妙青端着茶杯,抿着茶水,對比宋千帆,韓王确實是一個還算可以的人選,畢竟也沒有更合适的了。
蘇眷從前不是沒想過扶持韓王,以此來對付宋千帆,隻是韓王這人性子很莽,從來不聽勸,隻憑自己喜好所爲,更不喜歡謀士,就喜歡打戰那般明刀明槍的,可誰腦子有病跟你明刀明槍啊,戰場上是把好手,官場上卻難說,實在難以扶持。
否則,他後面也不會被宋千帆算計到落得一個被貶,還被趕盡殺絕的下場。
其實,蘇眷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韓王爲什麽争儲,畢竟他怎麽看,都不像是愛一個争權奪利的人。
當天傍晚回到王府,敬王妃一改先前态度,滿桌好菜,拉着蘇眷,笑着讓她坐下,“阿眷,忙了一天公務肯定累了吧?”
“母妃讓人特意備了幾道豐盛的菜,快嘗嘗。”
蘇眷見她這反應,心裏清楚,【看來是知道了老皇帝指派我去幫丘處沖查案的事了。】
心事直接被揭穿,敬王妃也不窘迫,拿着筷子就給蘇眷夾菜,“阿眷啊,你快吃。”
蘇眷應了一聲,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宋千杭沖着她擠眉弄眼:這一桌明顯就是爲了要讨好她去幫宋千帆跟梁吟的案子,你竟然還能吃得這麽開心?
蘇眷眨眨眼:【這一頓我不吃,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下一頓呢,可不得多吃點?】
敬王妃笑道,“阿眷,聽說今日陛下召見你,讓你去幫着京兆府查案啊?”
蘇眷:“是啊。”
【這就直接說了啊,我還以爲會先客套客套呢,真是急啊。】
敬王妃歎了歎氣,“帆兒他就是被梁吟蒙騙了,成婚以來待你雖不算體貼,可他畢竟是男兒,有些事上粗心大意了總是正常的.”
她眸中含淚,“你們夫妻一體,這案子你可得向着他啊?”
蘇眷眨了眨眼,作驚訝狀,“母妃!您這說的什麽話啊?”
敬王妃愣了一下.
宋千杭也向蘇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隻見蘇眷垂眸,黯然神傷,“世子爺是妾的夫君,妾心理當是要向着他的啊,母妃說這話,莫不是覺得兒媳記恨夫君,要狠心緻他于死地不成?”
敬王妃頓時急了,“你誤會了,母妃絕沒有這個意思.”
蘇眷抹淚,“兒媳明白,縱使嫁到王府中,兒媳終究隻是外人。”
她頓時起身,連帶着椅子也被拖動出聲,吓了正看着戲的宋千杭一跳.
你一票,我一票,來看蘇眷演戲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