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往之人無不駐足,這事跟長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間,平國公父子的“罪行”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蘇眷知道的時候,驚得勺子都掉碗裏去了。
好家夥,以前雖然聽說過吳家人難纏,但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而且那時她也不在京城,實在沒想到是這種難纏啊!
拖家帶口的堵在人家大門口,不讓進出,也不動手,逮着個人,甭管是誰,就算是個下人,也要跟人家鬥嘴講個理,這誰折騰得動啊。
冬冬還在繼續說,“聽說啊,吳家人到現在都還堵在國公府門口呢!”
蘇眷目光同情,臉上又有些心虛,畢竟一開始,吳紫玉是沖着自己來的。
要不然.今天下了朝,先去寺廟給謝浔拜拜?
頂着寒風,蘇眷打着哈欠邁進金殿,旁邊經過的宋千帆瞥了她一眼,目光幽深。
蘇眷頓感莫名,【宋千帆怎麽回事,這幾天老是看我,一定有問題】
【我知道了!】
宋千帆衣袖下驟然握緊成拳!
【這狗東西肯定是想暗殺我!】
蘇眷笃定的語氣,讓宋千帆一愣,心裏松了一口氣,還以爲這個蠢女人知道了自己最近要做的事.
他這才放心的大步往前走。
蘇眷一個從六品官,依舊站在最後,聽着路過的人議論着平國公府被堵門的事。
“平國公今日想來是不會來上朝了。”
蘇眷羨慕,【真好啊,大冷天的,名正言順不用上朝。】
聽見這話的人也紛紛贊同,可不是麽,這天越來越冷,這平國公還能躺在家裏頭,怪讓人羨慕的。
【唉,吳家人怎麽不來堵敬王府大門?】
【這種痛苦就應該我來承受啊!】
敬王:“???”
“這吳家人是否也太猖狂了些?”
“平國公不易啊。”
【可不是麽,爲難我平國公作甚,就應該來堵敬王府大門才對!】
敬王額角直跳,那吳家是那麽好招惹的嗎,就爲了不上朝.攤上這麽個兒媳!家門不幸啊!
“噓吳尚書來了。”
隻見年近七十的禮部尚書,邁着緩慢的步子,進了金殿,雙眸雖渾濁,聲音卻中氣十足,“近日天寒,諸位同僚可還好?”
一個一個的瞬間臉上挂上微笑,“我等還好,多謝吳尚書關懷。”
吳尚書這一來,方才還在議論吳家是非的聲音立馬轉變了風向。
“我好像聽說,是謝家的兒子潑了吳家女一杯剛煮開的酒啊,還辱罵了吳家女。”
蘇眷頓時豎起了耳朵,【什麽?謝浔潑了吳紫玉?】
吳尚書哼了一聲,立在人群之外,看着這些朝中同僚如長舌婦般嚼舌根,心中實則不屑與之爲伍。
“竟是這樣嗎!?”
“那這謝家子也太猖狂了!”
“吳家姑娘可憐啊。”
蘇眷都驚了,這朝中謠言傳得也太離譜了,明明是吳紫玉要潑她酒,結果潑到謝浔身上去了,怎麽就成了謝浔潑吳紫玉?
聽着周圍人對謝浔的讨伐,蘇眷爲謝浔默哀:可憐的小謝啊,等會下了朝我就去給你上幾炷香。
“平國公教子無方啊!”
“這事我站吳家,是謝家過分了些。”
一聽這些人開始口伐平國公,蘇眷:【???】
“是啊,這平國公怎麽能這麽教兒子,可憐了這吳家女,好好一個姑娘家”
【放狗屁!】
這一聲怒罵,吓了朝中文武大臣一跳,也吓了吳尚書一跳。
【謝浔怎麽了,京城第一美男!玉樹臨風,滿腹經綸,性格更是溫雅善良,遇見老人過橋都要扶一扶!】
滿朝文武出奇一緻的沉默。
這蘇員外郎說的.是他們知道的那個謝浔嗎?
敬王也是驚訝,怎麽聽起來,在兒媳眼裏,謝浔那個纨绔竟是要比他這個早已入仕的兒子好?
宋千帆臉色陰沉,這個女人果真膚淺放蕩!
丈夫還在這裏,她卻對别的男人這般另眼相看,如此.不守婦道!
此時,好些人看向經常被蘇眷嫌棄的宋千帆,眼裏都帶着同情。
瞧瞧,人家員外郎也不是不會誇人,看把謝浔都誇上天了,怎麽就對你這這個丈夫如此嫌棄?
蘇眷冷哼一聲,【你們這些個酒囊飯袋懂什麽!】
【平國公他老人家征戰沙場十幾年,晚年才娶妻得了這麽個兒子,又跑去戰場.兒子都沒見幾次!】
【還能把兒子養得這麽玉樹臨風,人家容易嗎?】
不知道是誰猛咳了兩聲。
有人不服:容貌天定,怎麽就是平國公養出來的?
【你們倒是天天在家裏,也沒見把自個兒子養得多好看多出色啊!】
【長得那叫一個磕碜,我一個晚輩都不好意思說。】
被說兒子長得磕碜的衆卿:“.”
前面的翰林院學士抹了抹額角的冷汗,這是否有些不大禮貌?
【你們一個個,一大把年紀了,論功績沒人家平國公厲害,論品級也沒人家高,兒子長得還沒人家好看,還敢編排人家,怎麽好意思的啊!?】
維護平國公的蘇眷,一句句話往外嘣,仿佛無數支利箭,直紮衆臣心口。
一個個氣得老臉漲紅,偏偏還沒人能反駁,因爲蘇眷說的這些,确實都是事實。
禮部尚書鐵青着老臉闆着,早前他就說過了,女人心胸狹隘,上不得朝堂。
看看,把朝堂當什麽了?
兒戲!
義憤填膺的蘇眷,心中熊熊烈火,身子都不冷了。
讓人驚訝的是,平國公還是來了,在最後一刻出現,一邊走,一邊呼着白氣,可見這一路是趕着來的。
蘇眷心裏的火頓時平息,【看看!俺平國公被堵家門口都要想法子出來上朝。】
【天天早朝,難怪人家是國公,超品啊!】
衆人怒:“???”誰還不是天天早朝了!
【這些人有嚼舌根的時間,說到底就怪老皇帝到現在都沒出現,肯定是天冷貪床了.啧。】
老皇帝:“?!!”誰貪床了!
小劇場——
劉妙青:阿眷,我昨晚夢到一個老頭子,拿着根繩子追我,吓得我一直跑啊跑啊,得虧他追不上我。
蘇眷:你這有啥,我還夢到有個老頭鬼鬼祟祟在我家門口不肯走,一直敲我家門,我後來直接喊人,讓人把他給趕走了,怪吓人的。
月老:追都追不上,活該沒對象。
财神爺:連門都進不去,活該窮光蛋。
…
月老和财神半夜驚坐起:“不是!她倆有病吧!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