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7日,一早,李君豪本來是要繼續沿海岸北上,進入英屬印度、視察吉大港的,但收到了史迪威發來的緊急電報,要求其立即到印緬戰區司令部新駐地謬拉,有重要軍情需要商讨。無奈之下,他隻能緊急回返。
18日中午時,他們一行人才風塵撲撲的趕到了同古北面100公裏處的謬拉。史迪威的服務工作做得很好,早就整理好了一處軍營,交給李君豪的部隊進駐。
洗了個澡、吃了口飯,剛回來的李君豪都沒有休息一下,史迪威就找上門來了,并且很嚴肅的說,要和他談談!
兩人坐在小雨剛給李君豪布置好的書房裏,喝着印度紅茶,談起了一個很嚴肅的話題!
“奧格,我覺得你更适合擔任印緬戰區司令的職務。”史迪威神情有些嚴肅的道。
“嗯?什麽意思?”李君豪皺眉道,怎麽了,史迪威這是對自己之前的行事表示不滿了嗎?
“施以,奧格,我沒有不滿的意思。”史迪威明顯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我說的是真的。你看,我現在的職位是你推薦的;雖然我在中國工作過很時間,但對于遠東、中國、印緬、太平洋戰場的情況,伱明顯比我要了解深刻的多,這一點從你之前的一系列的分析報告就可以看得出來……
“哦,聲明一下,我沒有越權查看那些高級文件,但僅是我知道的幾份報告内容就足夠了!你對于遠東世界的認識和應對措施遠在我的預想之外。從這方面來說,你就比我更适合印緬戰區司令的職務……”
李君豪不知道他知道的是哪些報告内容,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史迪威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約瑟夫,是不是我的表現越權了,引起了你的不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
“NO,NO!”史迪威搖頭道,“奧格,絕對不是!我說的都是真的,我覺得你真的比我更适合應對遠東、特别是和中國有關的印緬戰場,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你!
“你知道嘛,這段時間以來,我對于中國那位蔣委員長和英國的韋維爾爵士,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們各自堅持自己的東西,誰也不肯讓步,而我這個中國戰區參謀長、印緬戰區司令官誰都說服不了!
“我擔心,再這樣下去,會因爲我的工作不利,造成印緬戰局的重大失利,到那個時候就晚了!”
聽他這麽說,李君豪就沒法說了,前世時就是這樣,史迪威解決不了這兩個問題,第一次緬甸戰役的失敗,最大的原因也就在于此。于是他不再說話,而是耐心聽起了對方的解釋。
“前天,我收到馬歇爾将軍的電報,在其中他簡單說了下你對未來緬甸戰局的設想,詢問我的看法……”史迪威道,“你知道嘛,奧格,就在那一刻,我感到了自己與你的巨大差距,當我還在想着得到局部戰場的一場勝利時,你已經開始養眼于未來幾年的南亞格局了!這個差距讓我有點心灰意冷!”
“約瑟夫,我那這隻是一個設想,或者是觀點,并沒有被實際驗證!”李君豪道,“你應該知道的,我沒有實際在一線領軍的經驗,更别提指揮大部隊作戰了,如果你摞挑子不不幹的話,我根本接不起來你這一攤。”
史迪威卻是笑了趕來,道:“奧格,你以爲統帥是怎樣工作的?難道還是親自上戰場進行突擊嗎?在一個限定條件的大面積戰場環境下,重要的是戰略思想,而你現在已經具備了這一點。
“第二點更重要,就是作爲戰役的最高指揮官,必須有能力貫徹自己的戰略思想,排除一切可能的幹擾!這一點,我做不到,而你可以!
“至于具體的戰場指揮、戰鬥指揮,隻要你的手下有可用之人就可以了。我想,這一點,你也不缺!
“這三點加起來,奧格,你絕對比我更适合這個職位。”
李君豪無語了,史迪威這是鐵了心了,他隻能問道:“好吧,約瑟夫,你打算怎麽做?”
“不是我打算怎麽做,而是我已經做了。”史迪威帶着得意的神色笑道,“我已經把自己的想法上報了華盛頓,而且已經得到了批複……”說着,他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李君豪,“這是我今天早上剛收到的,國内派專機專門送來的,總統和參聯會、陸軍部都同意我的建議。”
李君豪接過文件看了下,苦笑道:“約瑟夫,你這是把我架到了火上啊!”
“哈!奧格,戰略是你提出來的,現在把執行的權力也交到你手上,這應該是好事情啊!”史迪威笑道。
“好吧!我認了!”李君豪道,“那你呢?離開這裏,去哪兒?”
“我申請了去北非。”史迪威道,“馬歇爾将軍要我交卸了職務後,回國去和他談談……”
“好吧!”李君豪隻能道,“我衷心希望你前程會更好,不然的話,我會内疚的!”
“放心吧!”史迪威道,“遠東這邊,我承認是不如你的,但在北非可不一定,我可是有信心在那裏和德國人、意大利人好好較量一下的!”
李君豪起身,走到一旁的酒櫃前,拿出一瓶紅酒,打開後給兩人各倒了一杯,端給史迪威一杯,道:“約瑟夫,話都說到這程度了,我也隻能祝你前程順利了……到了那邊,注意保護自己,沙漠地帶可不比其他地方,安全第一。”
“OK!我記住了。”史迪威笑道,與他碰杯,喝酒……
——
晚上,李君豪失眠了,思考之下,有些明白史迪威的感受——出任盟軍印緬戰區司令達到了職業頂峰,但卻是别人給其争取來的,這已經讓他有點受傷;
而在進入工作崗位後,其發現自己并不能很好适應這個工作,被兩個盟友搞得狼狽卻無計可施,這讓他對自己的能力産生了懷疑。
所以,與其在這裏耗費時間,還不如另起爐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