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五米外,李君豪站定,立正敬了個标準的軍禮,高聲用漢語道:“國軍兄弟們好!我是美國駐滬海總領館助理武官奧格尼揚·Lee·潘森,海軍少校,海軍陸戰隊戰時中校,兼任公共租界警務處處長,現在奉命接管孤軍營……”他很想說:你們現在自由了!但是還不行。
隊列中爲首的一個高瘦軍官上前一步,回了個軍禮後,道:“你好,潘森閣下,我是中國國民革命軍第88師524團團附、中校謝晉元,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謝團附你好,很高興認識你。”李君豪繼續上前了兩步,主動與其握手道,“經過我們美國方面的努力,現在由我方正式接管對孤軍營的管理權……”
就在這時,軍營大門外連續駛來了幾輛汽車,總領館副武官克爾頓陸軍中校、萬國商團總司令艾特·施耐德上校的副官德斯·萊維民兵少校、白俄隊指揮官尼古拉斯·彼德維奇中校,前後腳的趕到,看到現場情況都是驚訝不已!
身形巨大的彼德維奇中校看到了大門口五具白俄官兵的屍體,臉色大變,情緒激動的高聲質問道:“這位是潘森長官吧,你爲什麽要殺害我們的士兵?”
聞言,李君豪轉身看向大門口,冷冷地道:“你是誰?既然知道我是長官,還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
“我是商團C大隊的指揮官尼古拉斯·彼德維奇中校……”白俄大漢叫道,“就算你是美國領事館的長官,也不能肆意殺害我的隊員吧?”
李君豪沒再理他,轉向一旁的克爾頓道:“瑞克,商團的指揮官施耐德上校爲什麽沒來?”
克爾頓聳了下肩膀,無奈地道:“昨天晚上,施耐德上校太興奮了,喝的酒有些多,現在還在休息呢!這不,派遣了他的副官萊維少校來協調孤軍營的事宜……”
身着商團制服、三十來歲的萊維少校上前一步,敬禮道:“你好,潘森長官,我是商團的司令副官德斯·萊維,見到你很高興!”
李君豪年看他還算是精神,就回了個禮道:“萊維少校你好,我現在有個疑問,那就是你們商團司令部有沒有通知到白俄隊今天早上進行交接?爲什麽我來了後,他們對我持槍相向,還聲稱要‘付出足夠的金錢’才能見到裏面‘肮髒的豬猡’?我想要知道,你們平時就是這樣對待這些抗日英雄們的嗎?”
這下,新來的三人都愣了,一方面是因爲這裏白俄守衛們的大膽,另一方面則是李君豪語氣中流露出來的對孤軍營官兵們的推崇!
李君豪轉向了高大如北極熊的彼德維奇,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們這些白俄,因爲害怕被紅俄清算昔日的罪孽,不遠萬裏逃到了這裏,幸得有這片中國的土地可以收留你們,不知道感恩就算了,還覺得高中國人一等,竟然肆意淩辱保護這個國家的中國軍人!你們想幹什麽?想要反客爲主,成爲這片土地的主人嗎?”
彼德維奇被他瞪得有些心慌,但兀自嘴硬道:“我們是爲了維護租界的安全,不是爲了當什麽主人!但是,我們是偉大的斯拉夫人,和你們盎格魯-撒克遜人一樣,都是最優秀的白色人種,就是比黃種人高貴……潘森閣下你不能因爲他們的幾句話,就肆意的處置他們……”
“哈哈哈……”李君豪怒極反笑,擡手指着着這個大聲頭道:“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在我的身上就流淌着四分之一的中國血統!我從來沒認爲有什麽人種比其他人更高貴,在你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們就不可能再站在同一陣線上了!”
說到這裏,他心中戾氣驟升,拍了下軍裝腰間的手槍套,狠狠地道:“來吧,我給你個機會,公平決鬥——如果你能殺掉我,我保證沒人找你的麻煩;但如果你死在我的槍下,你那個白俄隊就會被我進行大清洗,所有帶有種族思想的家夥都會被我幹掉!放心,有克爾頓副武官和萊維少校的見證,我的部下不會難爲你的!”
啊!在場衆人都傻了——這是怎麽了?爲什麽突然就要決鬥了?
彼德維奇慌了,他對自己的槍法很自信,可是不相信自己在決鬥中殺了對面這個美軍中校後,其他人會無動于衷!
他不敢賭——之前他逃離發生了紅色革命的祖國後,想要的就是能夠活下去,來到滬海這個遠東大都市後,他憑借着自己的軍事素質當上了萬國商團的白俄隊長,有權有錢有情人,活得很舒服,甚至疏于練槍都已經很久了!
他不知道對面這個年輕的美軍中校的射擊水平如何,但現在的這種情況下,他不敢傷對方,對方卻可能直接擊殺自己,他慫了!
在衆人面前,彼德維奇高高舉起了雙手,叫道:“好的,我認輸!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爲這幾個該死的種族主義者說話,潘森閣下,你就原諒我吧!”
在身旁衆人有些發傻的目光中,李君豪都無語了,此人是這麽無恥的嘛!自己想要借機幹掉他都不行!不過,越是這樣,他越對這個家夥警惕起來,其這麽隐忍,不會是在弊着什麽大招吧?不行,要将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看到他的眼神變化,彼德維奇立即緊張起來,感覺到自己的生死可能就在一瞬間,沒看到旁邊的一衆警服護衛們手中的M1928沖鋒槍已經舉起來了嘛!這個緊張的時間裏,他立即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
在現場衆人的面前,彼德維奇高舉起了雙手跪倒在地,叫道:“潘森閣下,我服了!從此,我白俄隊唯您命令是從,決不會背叛!而且,我一定會教育手下的兔崽子們,不會再有歧視中國人的想法……”他的這番操作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李君豪也是懵,認真看着這個跪下後和常人差不多高的大漢,思索起來!
(本章完)